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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北宫得意马蹄疾

青羊坝子一战,成都六雄元气大伤,都无力再搞大动作。东方、南宫、独孤三家作为获胜方,忙着扩大地盘分享战果。西门、北宫、上官三家作为战败方,只得暂时隐忍寻机复仇。暗地里,各方都在招兵买马积蓄实力,等待有利于己的时机降临。

七月中旬,黄昏时分,成都远郊牧马山牧场飞马驰来数十名全装惯带的骑士,为首两员将领,一个白发银须,面色红润,威风凛凛,正是成都都骑军统领刘森,另一个方脸大耳,相貌威严,却是都骑军副统领刘严,此二人在镇南侯府八大将中居首次两席,人才武功都是万中无一。

北宫家主北宫伯乐接报,慌忙迎出门来,刘森、刘严一众下得马来,接入厅中。三人分宾主坐好,左右献茶,北宫伯乐二子北宫岱、北宫岙侍立北宫伯乐身后,一众骑士列成两排候在阶下。

北宫伯乐动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来北宫家牧场有何指教?”

刘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今日特来给北宫家主贺喜。”

北宫伯乐道:“喜从何来?”

刘严道:“镇南侯军中缺马,特派我二人来北宫家购马。”

北宫伯乐道:“镇南侯吩咐一声,我北宫家自会将马送上,怎敢偏劳两位大人亲自登门。”

刘森道:“以往购马装备都骑军,均以00匹为限,每匹马万钱足够。今次却大大不同,军中需要求购800匹上好战马,每匹万钱。老夫将如此大生意送上北宫家门,够老交情吧?”

北宫伯乐道:“承蒙两位大人恩顾,老夫感激不尽。我北宫牧场除去两匹名种**、三匹名种母马不卖外,牧场内现有50匹良马,城北‘马识途’车马铺还有50匹良马待售,暂可凑齐00匹战马。另外500匹战马还得另需时日,一并凑齐。”

刘森道:“那是自然,老夫就给北宫家主十日期限,务必把另500匹凑齐交割。如今先烦北宫家主将00匹战马备好,老夫需立即带走交令。”

北宫伯乐讶道:“老夫已通知摆下酒宴,老将军何须如此惶急?”

刘森道:“实不相瞒,黄巾军贼寇已流窜入川,贼首补天道人正率群贼猛攻涪城,十分危急,目前军中战马缺乏,你说老夫如何不急?”

北宫伯乐忙吩咐两子道:“岱儿,你速去城北市场找车马铺总管北宫苜,把待售的50匹好马立即取来,岙儿,你速去将牧场内50匹好马给刘统领备齐。”

北宫岱、北宫岙出厅准备去了,阶下的众骑士也跟出协助。

北宫伯乐道:“老夫听闻黄巾军被朝廷多路人马围剿,如何还能窜入川中猖獗?”

刘森道:“黄巾贼军行军十分隐密迅速,匪首补天道人更是阴险狡猾,贼军常以声东击西之策四处流窜,故军中急需大量马匹作大规模流动搜捕。老夫素知北宫家主相马之才,养马之能,故我二人已在镇南侯面前立下军令状,只找北宫家主购马,北宫家主可不能让我俩为难。”

北宫伯乐道:“刘统领如此抬爱,两位大人又一向照顾我北宫家,老夫怎敢不竭尽全力。老夫保证,十日内必可把另500匹战马凑齐。”

刘森大喜,道:“老夫确不曾看错,北宫家主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子。不过军令如山,北宫家主可懈怠不得,十日期限和战马数量,都容不得半点差错。”

北宫伯乐道:“此事包在老夫身上,务必令两位大人圆满交差。”

刘严道:“不是小将吓唬北宫家主,倘若违了期限,不止我二人有性命之忧,只怕北宫家的牧场再也开不得,贩马生意也再也做不成了。”

北宫伯乐道:“老夫知得。北宫家售卖给都骑军战马一向是准时准到,何曾让两位大人失望过?”其实北宫伯乐心里已想好了求助对象,那就是北宫伯乐族弟——川北青羌首领北宫伯仁。北宫伯乐祖籍西凉,一族都过着蓄养牛马的游牧生活,与西域羌族大首领“北番王”北宫伯玉同族,后族内两支迁居中土,一支定居川北,即为北宫伯仁一支,另一支定居成都,即为北宫伯乐一支。

当夜,刘森、刘严留下购马订金,带着北宫家临时凑好的00匹战马走了。北宫伯乐写好给族弟北宫伯仁的书信,再三叮嘱二子北宫岱、北宫岙购马注意事项后,才放下心来。北宫伯乐二子北宫岱、北宫岙一行轻骑,星夜从成都出发,往找川北北宫伯仁处购马。

第二天,北宫伯乐一早起来,按照平日习惯视察马厩,当看到空荡荡只剩下马草却没有群马嘶鸣的空阔场景时,北宫伯乐有些失落。这笔大生意来得如此之快之猛,让北宫伯乐有点措手不及,虽是喜悦之极,却也有点患得患失。北宫伯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遇到这样大好时机重振家声的时候,反而没有年青时应有的激动了。

正当北宫伯乐胡思乱想之际,左右来报:“禀家主,城北‘马识途’车马铺的总管北宫苜求见,现正在大厅等候。”

北宫伯乐心里犯疑:北宫苜不好好看管城北车马铺,一个人跑牧场来作甚?

上得厅来,北宫苜拜禀道:“家主,大事不好了。”

北宫伯乐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快说。”

北宫苜道:“独孤家今日在城北集贸市场新开一家牛马铺,要和我们北宫家抢生意呢。”

北宫伯乐冷笑道:“独孤家卖兵器卖不动了吗,也来贩牛卖马?”

北宫苜道:“独孤家不但把牛马铺开在我们北宫家‘马识途’车马铺对面,还把牛马铺取了个难听的名字,叫做‘弃旧’。”

北宫伯乐怒道:“他独孤家弃哪门子旧,分明想找我们北宫家的麻烦,狼子野心倒是不小。”又道:“独孤家的牛马铺开张,有什么重要人物前去庆贺?”

北宫苜道:“前去庆贺的三教九流人物倒是不少,比较有名的有东方家主之弟东方小石,南宫家主之妹南宫风华,镇南侯府三大智囊之一刘竹,成都都卫军正副统领刘铁、刘铜,最奇的是到场佳宾中竟有南蛮王太子沐忆鹰和六公主沐忆帆。”

北宫伯乐奇道:“东方、南宫两家与独孤家关系良好,派个代表去倒也正常,成都都卫军向来与独孤家有兵器生意上的来往,有代表去捧场也不稀奇,南蛮王素来和中土不睦,与成都又远隔千里,南蛮太子如何会去独孤家捧场?”

北宫苜道:“此次南蛮太子沐忆鹰是奉南蛮王指派,率贸易使节团来成都做生意的,据说独孤、东方、南宫三家已跟南蛮王达成了贸易协定,独孤家所卖牛马就是南蛮王提供的。”

北宫伯乐沉思道:“哦,东方、南宫、独孤三家竟与南蛮王有如此深厚交情吗?”

北宫苜道:“交情比海水还深呢。据老奴查探得知,成都六雄青羊坝子一战中半路杀出的蒙面埋伏军,正是南宫家勾结南蛮王沐获重金招聘来的援军。”

北宫伯乐一惊,道:“南宫家用心好歹毒,以后须得仔细提防。南蛮王与南宫三家贸易协定还有何内容,你可打听明白?”

北宫苜道:“老奴全都打探明白,青羊坝子一战后,南宫、东方、独孤三家已秘密结成同盟,三家更私下订立了‘三方分利’协议,大致是:东方家卖出蚕丝、绸缎等货品与南蛮王,南蛮王则提供金银、犀革等货品与东方家;独孤家卖出武器、铁具等货品与南蛮王,南蛮王则提供耕牛、战马等货品与独孤家;南宫家与南蛮王交易的则主要是僮仆生意。”

北宫伯乐冷笑道:“南宫风吹倒是个好生意人,从不吃亏。”原来当时三百六十行,利润最丰厚的生意就是僮仆生意,也就是“贩人”。南方各蛮族经常发生部落战争,战败方的俘虏均沦为战胜方的奴隶,被当成私人财产公开贩卖,对成都这样繁华的汉人居多的城市来说,外族的异域风情是神秘而有趣的,所以僮仆生意异常红火,一本万利。

北宫苜道:“独孤家摆明要跟我北宫家过不去,家主准备如何应付?”

北宫伯乐冷笑道:“独孤家要插手牛马生意,实是好笑之至。他独孤家懂得牧场的选址吗?懂得草料的搭配吗?懂得牛马的配种、饲养吗?一个爬都不会的婴儿还想学走路,不必理他,但尽量少与独孤家争执,做好我们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北宫苜道:“还是家主见识英明,我们北宫家有成都都骑军撑腰,又岂是他独孤家比得的。”

原来,成都军方有两个系统:都骑军和都卫军,都骑军的地位略高于都卫军。都骑军有5000人,以骑兵为主,主要负责对外战争和疆域防卫;都卫军有10000人,以步兵为主,主要负责成都城内的治安与防卫。成都都骑军所购战马,向来都是找北宫家独家采办,这种近乎垄断的官方生意,不是旁人可以插得进手的,而这一切,只缘于北宫伯乐曾慷慨献送给镇南侯刘季鹰一匹千金难买的骅骝宝马。

且说北宫家二子北宫岱、北宫岙率0轻骑,策马飞驰,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经灌县,进入岷江上游。沿岷江上游北行,只见群山连绵,林海浩瀚,瀑布飞挂,风光宜人。奔腾的江水,陡峭的崖壁,不时被塌方泥石流所阻断的山路,也给北宫岱、北宫岙一行制造了不少意外麻烦。

两日后,北宫岱一行骑进入到岷江支流的“杂谷脑”河谷地带的藏羌混居区。只见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洁净无尘,起伏的群山上万树如花般色彩斑斓,端的是风光无限,令人心旷神怡。翻山越岭,爬坡涉水,北宫岱一行终于在傍晚时分寻到了北宫伯仁所在的桃坪羌寨。(“杂谷脑”是藏语“吉祥”的意思。)

桃坪羌寨依高山而建,只一道陡峭狭窄的山路可上,十分险峻,“杂谷脑”河水从寨前奔流而过,俨然天然护城河。羌寨内耸立着两座九层石块垒砌的土舍雕,与对岸山峰烽火台遥遥相望,好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寨。羌寨的民房依山建于斜坡之上,均以石块垒砌而成,更引山泉修暗沟从寨内屋底流过,作平时饮用和战时取水。人行寨内可闻地底的叮咚水声,可谓一绝。

把门寨兵问了姓名,入去通报,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虬须的中年汉子,正是川北青羌首领北宫伯仁。北宫伯仁看到北宫岱两兄弟,哈哈大笑道:“难得两位小贤侄光临本寨,真是万千之喜。”北宫岱两兄弟拜倒地上,双方见礼。北宫伯仁引领北宫岱两兄弟进入寨内大厅,分宾主坐好,看茶。北宫岱呈上书信,北宫伯仁看完书信,十分高兴,道:“为叔先为两位小贤侄接风洗尘。”

当晚,北宫岱、北宫岙一众更换衣裳鞋袜,香汤沐浴出来,羌寨广场上已燃起熊熊的篝火,一头打来的肥硕岩羊也已烤熟,在火上滴出油来。这是北宫伯仁专为北宫岱一行举办的盛大欢迎晚宴。

北宫岱一众入席坐好,只见篝火旁一男一女两个白发羌族老者,正各站一边对唱山歌,歌声高昂悠远,热情奔放,透着一股纯朴洒脱的豪迈劲儿。唱了一会,又有数名羌族青年男子加入老爷爷一方,数名羌族年青女子加入老婆婆一方,在火堆两边你来我往对唱山歌,歌声雄浑中夹杂着清脆,宛如打情骂俏一般,极有趣味。

北宫伯仁两手一拍,叫道:“酒来。”大坛的青稞酒启封,满盘的岩羊肉端上。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晚宴气氛十分浓烈。酒酣耳热之际,数百羌族男女一边唱歌,一边围着火焰熊熊的篝火手拉手跳起了“锅庄舞”,羌寨里弥漫着一派欢乐热烈的气氛。

酒足饭饱之际,北宫岱道:“购马之事,还请叔父多多帮忙。”

北宫伯仁道:“都是一家人,为叔怎能不帮?只是500匹数量太大,只怕中间还有些曲折。”

北宫岙道:“叔父有话明讲,小侄们决不为难叔父。”

北宫伯仁道:“我川北羌族分为四个部落,分别为“白马羌部”、“耗牛羌部”、“参狼羌部”、“青衣羌部”。为叔所在的“白马羌部”在四部落中最大最强,故为叔被其余三部落公推为羌族首领。为叔虽是首领,其余三部落却各自为头,听调不听宣。我“白马羌部”虽然养马不少,以我一个部落之力,却也有限。我部落所养战马主要为保卫羌寨之用,为了两位小贤侄,或可凑上00匹好马,其余再也没有。”

北宫岙急道:“那如何是好,交马期限也只有十天,倘若迟误,北宫家大难临头也。”

北宫伯仁道:“小贤侄不需惊慌,我‘白马羌部’虽然凑不够,倘若其余三部落帮忙凑一凑,或可凑齐500匹好马。”

北宫岱道:“敢请叔父尽力成全,我北宫岱两兄弟愿供叔父鞭指驱策,再无二话。”

北宫伯仁道:“我羌族儿女一向重武轻文,为心目中视为英雄的人,抛头颅洒热血也不在话下,何惜数百匹战马。只要两位小贤侄比武胜了其余三个部落首领,让他们心服,说不定就可帮忙两位小贤侄买马。只是两位小贤侄年纪尚轻,那三个首领皆有一身好本领,为叔怕有闪失,对不起族兄之托。”

北宫岙道:“我和哥哥年纪虽小,却自幼练就武艺,弓马均娴熟,何惧比武?”要知道北宫岱仅17岁,北宫岙也仅16岁,虽然年纪小,两兄弟却有不畏虎的勇气。

北宫伯仁道:“刀箭无眼,比武若有生死,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北宫岱道:“虽死无恨。”

北宫伯仁道:“好,为叔这就写三封书信,约齐三部落首领。”当晚,北宫伯仁写好书信,派出三方信使,星夜飞骑通知其余三部落首领明日开会。

次日午时,“耗牛羌部”首领“牛头”,“参狼羌部”首领“狼牙”,“青衣羌部”首领“流云”,果然各率数十部众应约赶到桃坪羌寨,相会“白马羌部”首领北宫伯仁及北宫岱、北宫岙兄弟。

首先举行的聚会仪式是喝“咂酒”。禹兴于西羌,而中国酿酒先圣仪狄是禹之臣,杜康是禹的后裔,故羌族男人皆好饮酒,喝“咂酒”正是其独特的饮酒方式。酒以青稞、大麦、玉米酿成,封于大坛之中,饮时启封,插上竹管,众人轮流吸吮,边饮边往坛中加入清水,直至味淡,因而称之为喝“咂酒”。众人依次序饮毕。

一轮急促的羊皮鼓声蓦地响起,鼓声时而低沉浑厚,时而高亢清脆,令人血气沸腾。整齐的踏步声应和着鼓点,羌寨广场上赤脚走来数十个羌族蛮汉,蛮汉们身披生牛皮铠甲,头戴插有野鸡翎的皮盔,肩挂铜铃,手执长刀,分列对阵,跳起了极具羌族特色的“铠甲舞”。随着狂放的舞步和激昂的鼓声,蛮汉们摆出各种攻防造型,不时吼出阵阵杀声,十分威武雄壮。鼓声息,“铠甲舞”舞毕。

北宫伯仁朗声说道:“感谢‘牛头’、‘狼牙’、‘流云’三位首领不辞劳苦降临本寨,果然严守我四部落联盟之义。今我兄谴两位子侄前来购马,我已答允卖00匹好马与两位子侄,还差00匹好马,欲从三位首领处购买,不知三位首领意下如何?”

见北宫岱、北宫岙年幼,三部落首领皆不把二子放在眼里,有意为难。

“参狼羌部”首领“狼牙”大嚷道:“俺部落畜养战马,只为自家保寨防贼之用,怎可胡乱卖与外人?”

“耗牛羌部”首领“牛头”粗声应和道:“要马没有,要命俺倒有一条。”

“青衣羌部”首领“流云”缓缓说道:“北宫首领与北宫家主,原有一族之亲,也不算外人,只是我羌族素有尚武遗风,北宫首领却不可不守。”

北宫伯仁望向“流云”,问道:“依‘流云’首领之见,我两位子侄购马一事,如何处理才好?”

“流云”缓缓说道:“我摆下一关,只要两位小英雄可顺利闯关,我‘青衣羌部’便卖100匹马予他。”

“狼牙”道:“为免北宫首领为难,我‘参狼羌部’也效此法,闯得过就卖100匹马予他。”

“牛头”道:“既然三位首领都要卖马,俺‘耗牛羌部’便也依此例,过得俺摆下的关,也卖100匹马予他。”

北宫伯仁转头望向北宫岱、北宫岙两兄弟,问道:“‘流云’、‘狼牙’、‘牛头’三位首领欲摆下三关考武,两位小贤侄可敢应考?”

北宫岱、北宫岙点头道:“由他怎么考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也。”

北宫伯仁道:“希望各方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关——骑射斗箭关。“参狼羌部”首领“狼牙”对北宫家长子北宫岱。

百步外摆下一箭垛,以箭射中垛中红心即为优胜。

“参狼羌部”首领“狼牙”首先出马,来回奔驰两遭后,“狼牙”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正中箭垛红心,观战众人大声喝彩。

“狼牙”回马,望向北宫岱,得意地道:“小子,俺箭法如何?”

北宫岱骤马直出,拽满弓,搭上箭,翻身背射,飕地一箭,也中箭垛红心,观战众人一齐叫好。

“狼牙”飞马再出,大叫道:“背射箭法,何足为奇,看俺的破箭箭法。”一箭射去,把北宫岱先前中垛之箭剥开两半,夺射红心,众人喝彩声雷动。

“狼牙”笑望北宫岱,一脸得意,道:“小子,俺箭技如何?”

北宫岱跃马直出,高声叫道:“列位看我的破箭之法。”弓拉满月,一箭射出。这一箭与先前三箭大不相同,速度疾如流星,声势有如风雷。一声爆响,木屑纷飞,木制箭垛竟被劲箭之力爆破成碎片,先前中垛三箭和北宫岱所发第四箭均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全场惊得鸦雀无声,片刻后响起如雷的喝彩叫绝声。

“狼牙”竖起大姆指道:“好箭法,俺输得心服口服,‘参狼羌部’的100匹战马,归你了。”羌族汉子果然直性,输赢都不含糊。

北宫岱拱手相谢,心里也颇喜悦。

第二关——斗力关。“耗牛羌部”首领“牛头”对北宫家次子北宫岙。

两个石台上各放了五个核桃,砸碎核桃者为胜,规则是可以借用身体任何部位,却不得使用任何工具。台上核桃为当地所产的“铁核桃”,外壳如铁般坚硬,石击不烂,极之难碎。

“耗牛羌部”首领“牛头”慢慢走近石台,深吸一口气,猛一低头,以头硬撞核桃。五个核桃全被砸碎,石台开裂,观战众人齐声喝彩。

“牛头”斜瞪了北宫岙一眼,十分得意。

北宫岙大步走向石台,微一运气,握拳如锤,一拳砸下,五个核桃全被砸碎,石台完好无损,众人高声叫好。

“牛头”鼻中冷哼一声,抓过一根碗口粗的铁棍,双手握紧铁棍一头,大喝一声,将铁棍另一头向自己头顶砸去。一声闷响,铁棍弯曲如蚯蚓,“牛头”面色平静,毫发无损,喝彩声响成一片。

“牛头”一脸得意地把弯铁棍丢在北宫岙脚前,问道:“服未?”

北宫岙大笑道:“‘牛头’首领果然练得好铁头功,小子献丑了。”说完,拾起地上的弯铁棍,双手发力一扯,铁棍复直,似乎还长出寸许。北宫岙大喝一声,将铁棍掷向“牛头”脚前。铁棍没入地面铺的青石板下,仅余三分一的棍尾在外,兀自颤动。

“牛头”不服,单手抓起铁棍一头,欲将铁棍从石中拔出,铁棍纹丝不动。“牛头”双手抓住铁棍力扯,额上青筋鼓起,脸上阵红阵白,哪里拔得出。“牛头”无奈,道:“俺输了,‘耗牛羌部’愿卖100匹战马与你。”

北宫岙大笑道:“多谢。”要知道北宫岙天生神力,斗力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第三关,斗巧关。“青衣羌部”首领“流云”对北宫家长子北宫岱。

众人屏声静气,好奇这一关又会出什么古怪难题。

“青衣羌部”首领“流云”双手负后,慢悠悠地在广场中央转了一圈,长长的衣袖卷起,几乎拖到了地面,一圈走完,青石板铺成的地上竟赫然多了一个“脚印圆圈”。原来,“流云”刚才走路时虽表面轻松,暗里脚底却运满真力,每踏出一步,均运劲踩出一个半寸深的脚印,当“流云”走完一圈,恰好形成一个整齐的脚印圆圈。“流云”露了这一手高明功夫,观战众人无不既惊且佩。

“流云”漫步走进“脚印圈”里,不丁不八地站着,缓缓说道:“倘若我被逼出此圈,‘青衣羌部’愿将100匹好马送上。”

北宫伯仁悄悄地在北宫岱耳边说道:“小心他的飞袖功。”

北宫岱一点头,手绰斩马刀,大步迈入脚印圈内,道:“请恕小子无礼。”说罢,一刀向“流云”当头劈下。

“流云”身法灵动之极,轻轻一转躲过来刀,柔软的长袖一抖,蓦然变得如出鞘的刀般笔直,向北宫岱面门刺到。北宫岱手臂一挽,舞出一个刀花,照“流云”的长袖便砍。“流云”手腕一动,长袖变软收回,恰避过斩马刀,“流云”喝一声“着”,瞬间长袖一吐,卷上北宫岱右脚脚胫,“流云”再喝一声“起”,长袖裹定北宫岱发力拉扯,一连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端得是迅快如飞。北宫岱掉转手中斩马刀,刀柄直插地面,同时右脚运劲一踏,竟深深踩入地面一寸,北宫岱脚下如生根一般,“流云”哪里扯得动。北宫岱大喝一声,提起斩马刀向“流云”的衣袖砍去。“流云”的长袖宛如灵蛇,瞬间脱开北宫岱脚胫,往上一卷,却卷住了北宫岱刀身。电光火石间,“流云”喝一声“脱手”,竟巧借北宫岱挥刀之力,把斩马刀硬生生扯去。“嘡”地一声,斩马刀被扯出圈外,掉在石板地上。

北宫岱手无寸铁,大步踏上,双拳齐出。“流云”的长袖如灵蛇般再次飞出,就势卷住了北宫岱双臂。北宫岱奋力拉扯,欲脱其缚。“流云”借势在北宫岱身周迅急翻飞,转瞬间,长长的衣袖竟把北宫岱双臂和身体如粽子般捆成了一团。“流云”扭身一个飞旋,落地时发力一扯,以强大的旋力把北宫岱身体硬生生扯起,向脚印圈外抛出。

眼看北宫岱就将摔出圈外,身在半空的北宫岱大喝一声,强行使出千斤坠止住冲势,硬生生地提前落地,刚巧落在脚印圈的内边。北宫岱脚下乱点,身躯突如旋风般狂转,正是其家传绝艺“陀螺转”。由于长袖一端紧缠北宫岱身体,另一端又与“流云”相连,“流云”竟被强大的旋力扯离地面,身不由已地抛向空中。眼看“流云”即将飞出脚印圈外,“流云”急忙“金蝉脱壳”,身上长衫忽地滑落,一身短打装扮的“流云”飘然落在脚印圈的内边。

北宫岱猛喝一声,全身鼓劲爆发,裹缠身体的长袖应声而碎。脱去束缚的北宫岱如出押猛虎,猛扑向“脱了壳”的“流云”。要知“流云”的武功全仗“飞袖功”,没了长袖的“流云”就象一只没牙的老虎,再也凶不起来。双方又斗了二三十合,“流云”终究不敌北宫岱勇力,被北宫岱一脚踢出了脚印圈外。

“流云”认输,三关已过。三部落首领“狼牙”、“牛头”、“流云”依约,各自回部落筹备战马。

购马任务虽经波折,总算圆满。北宫岱、北宫岙一众喜上眉梢,由北宫伯仁羌兵相陪,整日射箭走马,饱览高原上的小雪山和小草原的绮丽风光。

两天后,羌族四部落500匹战马备齐,北宫岱一行依依惜别了仗义好客的北宫伯仁等羌族好汉,踏上返程的路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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