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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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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高悬当空,成千上万道朝霞映红了天空,万里西海霞光普照。

龙彦今日便和海龙长老与几位族长辞行。尽管虎头蛟等人依依不舍,但还是率领众多的海族居民夹道相送,让龙彦颇为感动。

西海风浪颇大,海龙长老更是让西海水族最为坚固的鳞甲大船“海神号”送他们一程,龙彦推辞不过,便接受了。

天海茫茫,弯月如钩,穿梭于濛濛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当时是 ,狂风怒吼,帆布猎猎鼓舞,偌大的船身在风浪中剧烈摇摆,急速飞驶。惊涛轰鸣,不断轰然撞击在船舷上,喷舞起万千白沫。

一个巨浪拍来,船身陡然倾斜,左摇右晃,水手们死死地抓住桅绳、栏杆,左摇右晃,这才勉强稳住。

“啪”地一声,一个大汉手上所抓的舱板断裂,大叫一声,仰身摔倒,朝右舷翻滚冲落,眼看便要抛入怒海波涛之中,舷侧的两个水手眼疾手快,猛地探手将他胳膊拽住,硬生生从半空拉了回来。

船尾,六名舵手脸色涨红,齐声呐喊,在一个青衣大汉指挥下,奋力拉紧巨大的舵盘,不让方向有丝毫偏歪。饶是如此,船头仍是不断地朝北倾斜。

“龙少侠,风浪越来越大了,我看还是合舱下潜吧!再这么折腾,只怕这舵盘都要吃不消啦!”青衣大汉扯字嗓子,朝着不远处的龙彦呼喊。

龙彦和雪萌端坐在海虎皮大椅上,任风狂浪大,纹丝不动。眯着眼睛,高举千里镜,朝西北方向远眺,一边嘿然道:“此地离极北冰原至少千里之遥,若是下潜,只怕猴年马月也到不了冰原。如今大陆纷争,也不知道我那东门等兄弟怎样了。海狮兄弟,还是全速前进吧!”

青衣大汉点了点头,抬头吼道:“扬帆,全速前进!”

主桅上的旗手奋力摇动转盘,“呼”地一声,一张三角大旗迎风冲起,猎猎招展,碧鳞粉涂的海神两字在夜雾里闪闪发光,直欲破空。几在同一瞬间,次桅上的所有白帆也尽数打开,“劈啪”作响,被狂风刮得鼓如圆球。

龙彦和雪萌眼见风帆鼓舞,速度陡然加快,这才拉着雪萌起身朝舱内走去。推开门,灯火耀眼,数十名水族美女穿梭忙碌,将各种珍品佳肴一一摆上长桌。

“嘭!”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灯火摇曳。数名海族少女站立不稳,龙彦微微示意,让她们退下。

从窗舷向外望去,不知何时,弯月已经被漫天云雾重重遮挡,乌云在海面上滚滚翻腾,忽然亮起一道闪电,将大海照得蓝紫一片,接着“轰隆”震响,雷声滚滚,一场风暴迫在眉睫。

突然,那风啸浪吼的轰鸣声中,隐隐传来一阵阵细如游丝的琴声,凄厉诡异,如泣如诉。

“红龙琴?”雪萌心下大奇,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那日兽祖受伤逃逸,怎么会又出现在西海的狂风巨浪中。

龙彦一言不发,又凝神听了片刻,脸色大变,蓦地长身冲起,打开舱门。

“轰!”惊雷滚滚,天海一亮。

西边海天交接处,黑云汹涌,急速席卷而来,大风扑面,夹带着冰凉的雨珠,劈头盖脑地打来,寒意彻骨。

忽听“哗”地一声炸响,水浪滔天,船身陡然抛起,甲板上的水手猝不及防,登时摔倒滚落,惊呼如沸。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闪电余光之中,惊涛迸舞,一个巨大的黑影破海冲出,在半空中陡然张开血盆巨口,嘶声怪吼,獠牙森森,通体红光耀射。还不等众人看清,长尾抛舞,重重地冲落水中,海面如炸,将船身再度高高抛起。

“北冥海妖!”众人大凛,这怪物是西海凶兽,生性嗜血狂暴,发起狂来,凶猛难当。只是此兽一向喜欢在深海沉眠,怎么会突兀的出现在此地。

龙彦再无怀疑,沉声道:“快传令下去戒备待命,随时准备下潜!”不等众人应答,已大步奔上甲板。

“轰隆隆!”天海间雷鸣不绝,合着海啸狂涛、众水手的惊呼呐喊,震耳欲聋。

巨浪滔天,大雨倾盆,刹那之间,众人周身都已湿透,被冰寒狂风一刮,更是冷得直如僵痹,但此时此刻,已没有任何人在乎这些了。

黑漆漆的海面陡然被闪电照亮,狂涛四起,无数黑影破浪横空,交错飞舞,嘶吼怪嚎之声此起彼伏。

空中“哑哑”之声大作,抬头望去,近千盏幽蓝色的火光在黑云中浮动,再一细看,赫然竟是一群冥灵鸟,随着那凄厉号角的节奏,盘旋绕舞,随时便欲扑下。

主桅上的旗手惊呼道:“末日!是末日的魔舞舰队!”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炸响,远处海面突然冲起一道炽白的流光,天地陡亮。接着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光芒骤起,纵横破空,和漫天闪电交相呼应,照得众人睁不开眼来。

雪萌碧眼微眯,凝神扫探,又惊又怒。茫茫大海之上,旗帆猎猎,巨舰重重。他们已经被末日不知不觉地包围了。

漫天黑云低垂,沉甸甸地在海面上翻腾,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将天海照得蓝紫透亮,雷声滚滚。

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海神号剧烈摇曳,沉浮跌宕,仿佛随时都要被浪头劈裂开来,震成粉碎。

那诡异的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海面上狂涛迸涌声、咆哮声……交相呼应,不断有见所未见的凶兽破海冲出,兴风作浪。天空中聚集的冥灵鸟也越来越多,黑压压地盘旋怪叫,作势欲扑。

水族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心头寒意大作。但让他们真正感到恐惧的,不是这些妖禽凶兽,而是远处迤俪绵延、巍然不动的末日舰队。

遥遥望去,敌舰少说也有几十艘。龙彦惊怒一闪即逝,眯起双目,大笑道:“想不到末日为了迎接我们,魔舞水师倾巢而出。很好,很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地收拾……”剑眉一挑,喝道:“兄弟们,迎敌!”

他的笑声在这雷鸣风暴中遥遥传了出去,字字清晰,遍海回荡;说到最后一句时,更如春雷乍爆,震得空中恶鸟惊飞,羽毛纷纷掉落。

水族群雄士气大振,号角齐吹,纵声呐喊。

风暴越猛,电闪雷鸣,末日舰队仍是巍然不动,寂寂无声,惟有那妖异的琴声声凄厉破云,如鬼哭狼嚎,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轰!”前方海面突然炸爆,巨浪直冲起十余丈高,红光耀眼,怒吼如雷,那北冥海妖蓦地冲天飞起,朝着海神号猛扑而来!

几在同一瞬间,巨浪滔滔,接天汹涌,无数凶兽高高跃起,破天横空,和漫天妖禽一起怒号着俯冲而下。

龙彦喝道:“放箭!”箭矢齐飞,密如暴雨。这些箭矢统统用西海金晶打造,配以海狮族特有的巫术长弓,端的是厉害无比。

数百只凶鸟恶兽避之不及,登时被贯体射入,痛号尖叫,鲜血四溅,重重地摔落甲板、掉入海中。但更多的妖兽或是避开了箭矢,或是带箭悍然猛冲,瞬间撞入人群!

遥遥望去,仿佛漫天乌云突降,其势如狂,迅雷不及掩耳。

众人眼前一黑,只听咆哮如狂,“乒乓”之声大作,还不等回过神来,或是被尖喙啄得脑骨迸裂,鲜血长流;或是被獠牙咬中咽喉、胸腹,撕成两半;还有的被利爪抓起,陡然冲上长空,再被高高抛落……

霎时间,黑影交错,人兽纷杂,舰队甲板上全都乱作一团。群雄惊呼怒吼,浑身鲜血,挥刀乱舞,已顾不上章法,各自为战。

那北溟海妖风驰电掣,朝着雪萌怒吼冲至,“呼”地一声,巨口中火焰喷舞,炎风扑面。

龙彦沉声道:“你去掌舵稳住军心,指挥大家,这些就交给我了!”青影一闪,抢身挡在雪萌身前,无锋剑挥处,气浪爆舞,登时将北溟海妖撞得凄吼怪叫,翻身冲落到数丈外的甲板上。

船尾激战最剧,成群的冥灵鸟和众海兽将舵手团团围住,发狂猛攻,顷刻之间,除了青衣大汉尚在浴血奋战,其他舵手都身上或多或少带伤。

雪萌绿发飘扬,红衣鼓舞,只几掌便将围冲而来的妖鸟怪兽打得血肉横飞,悲鸣逃散。

诡异的琴声更转激越,高亢破云,北溟海妖弓起身,朝着龙彦张开巨口,眦牙咆哮,对峙片刻,突然转身飞扑,朝雪萌闪电似的冲去。

几在同时,海神号四周的凶兽、妖禽也象是听从了什么指挥一般,纷纷抛下水族群雄,朝雪萌俯冲围攻而去。

龙彦在西海生活半年多,对这些凶兽的弱点、脾性颇为了解,北冥海妖方一弓身,他便已凌空飞起,踏风追步,在那妖兽背上一踩,翻身冲起,右手顺势一弹,两道气箭破空倒射。

“咯嚓”一声脆响,北溟海妖第椎骨已然断裂,几在同一瞬间,双眼又被气箭贯穿,嘶声悲吼,重重撞落在甲板上,长尾横扫,炎风轰然狂卷,擦到次桅上,帆布登时“呼”地烧起火来。

龙彦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御风踏步,闪电似的冲到雪萌身边,大袖鼓舞,“嘭”地一声,一道碧光绕臂滚滚飞旋,冲天吞吐,惊得众兽轰然飞散。

“轰!”无锋剑气旋大开大合,碧光爆舞,翠绿的气芒映照得众人须眉皆绿。

气浪卷扫之处,凶禽悲啼,妖兽惊吼,断羽纷纷,血肉横飞。刹那之间,也不知有多少兽尸横空摔入波涛,浪花四涌,腥臭逼人;船尾更是尸积如丘,血流成河。

水族众人士气大振,彼此背靠背,两两相倚,与飞扑而来的怪兽浴血激战,渐渐控制了船上局势。

闪电一道接一道地亮起,大海一片蓝紫,漫天乌云也成了妖艳的紫黑色。雷声滚滚,和隆隆战鼓交织并奏,暴雨倾盆。

巨浪狂涛中,末日舰队正缓缓逼近。

那诡异的琴声渐转急促凶厉,汹汹逼迫,妖禽猛兽竟似越来越多,纷纷盘旋聚集到海神号上空,呼号俯冲,朝龙彦,雪萌发动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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