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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柳暗花明又一村

洛阳事变之后,被正式定名为【刹那】的外星来客所组织的目的性极强的军事摧毁行动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持续了一个多月,其范围主要集中于布里塔尼亚帝国,之前成为第二骑士的目的此时昭然若揭,世界最强军国主义政体的战略布放在她面前就像完全透明的玻璃一般,加上一开始就被摧毁了首都,各种调动命令都无法有效执行,军事基地、樱石仓库、武器生产线等等军事设备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拔除,等到临时中央政府重新掌握这个国家之时,它早已变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迟暮巨人,中华联邦还在Zero的插手下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内战,EU依旧腐败糜烂而不自知……

——摘自《一年战争秘录》

“拯救世界的重任,最终却要落在把整个世界都拖入战火的布里塔尼亚身上么?”盲眼的少女做出了虽然精辟,却不知该说是自嘲还是自夸的总结,“玛露卡尔姐姐,为什么姐姐已经做到了这步田地,人类却依然在相互伤害呢?”

“大概……是傲慢吧?”第二次来到阿什福德学院,目的却只是想看望某人弟弟妹妹的玛露卡尔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女孩儿的波浪长发,“愚蠢的人类,总是对自身的力量过于自信,不用当面求证也能知道,他们大概是认为布里塔尼亚一国出手,就足以干掉单枪匹马的外星人,若是布里塔尼亚被彻底打残,正好可以捞点油水之类的……”

“愚蠢的人类?”娜娜莉一愣,然后少女不知愁滋味一般咯咯笑了起来,但没遇见还是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忧愁,“玛露卡尔姐姐你可是我们这些蠢蛋的一员哦,这是姐姐说的话吧?你……真的认为姐姐她说的就绝对正确么?”

“我从没这么认为过,但是现在……我多少有些认同她的想法了……”面对娜娜莉纯洁无垢的笑容,玛露卡尔根本找不到让自己撒谎的勇气,也只能是一边苦笑一边说出自己心中离经叛道的真实想法,“弱小和无知不是阻碍生存的理由,傲慢才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们兄妹二人说过这些,只是现在看来,人类真是一个傲慢到无可救药的可悲种族呢,只要不被铁一样的事实扇到脸上,就只会一直沉溺在自己的美好妄想中……”

“错了!姐姐她是错的!我绝不会相信她是外星球前来的侵略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现实让他对人类失望如斯,需要用宇宙的名义审判整个世界,但是……仅仅【傲慢】一词绝对无法代表人类,我们的文明才刚刚诞生,不过是一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婴儿,还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未来是什么样子人类自己都说不清楚,一介外星人更加没有话语权,仅仅因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就肃清地球是愚蠢的,难道外星文明发展的历史中就没有战争和痛苦了么?”

明明眼睛看不见,娜娜莉却能伸出手精确的抓住玛露卡尔的手……

“不要被姐姐的演技迷惑了,刚刚从阿什福德毕业的时候,她可是差一点儿就当专职演员了,以假乱真地吓唬人是她最常用的恶作剧手段,这次……大概也是一个玩笑吧,只不过为这个玩笑买单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了一些……”

精神冲击……不,比那个要温柔很多,感觉就像是一双小手在一点一点分拣着零乱的碎片。

“你也是……New-type?!”精神海被入侵的玛露卡尔已经说不出话,一段段记忆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出,精神恍惚之间,却是想到了一封只要公布出来,那么一切都会完蛋的短笺……

那是刹那的亲笔信,玛露卡尔自问绝不会认错那线条刚硬的男人字体,就算字迹可以模仿,但是非要把英语日语和中文混着用的蛋疼恶趣味,以及一个火柴人蹲在三角衣架上躲避火柴猫的自嘲个性签名,全世界也不做第二人想。

短笺的体积非常小,说白了也就跟考试作弊用的小纸条一般大,不然也不至于让一向细心谨慎的玛露卡尔穿在身上好几个月都发现不了,非得拿手一寸一寸捏才给摸出来,内容自然也是短小精悍,就那么屁大点儿一张纸,哪怕正反写满你要开头就写“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XXX”了那才神作,因为除了废话外你估计就写不了什么了,这种早就烂掉的催泪清洁遇到现实最好还是省省,刹那的短笺只有五条命令式的短句,就跟法院传票似的:

帮我照看一下弟弟妹妹,看在我右手烫伤的面子上,这就算是你的报答了。

我是新人类,不是外星人,这个秘密不必告诉任何人,请直接带进坟墓,在死后世界里我会亲自找你索回。

现有的政治体系将被彻底摧毁,请尽在新纪元最大可能取得话语权,UC计划不能停止,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把*和安眠药统统扔掉,这些东西吃多了会产生依赖性,对身体没有好处。

活下去!!!!!!

就是这样毫无温柔可言的命令式短语,却让心力憔悴的玛露卡尔又哭了一次,最后三个字苍劲有力棱角分明,力透纸背杀气十足,当时吓得玛露卡尔手一抖,就把只剩下小半瓶的安眠药和*如数打翻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丫写这仨字儿八成用的是钢笔,不把带着一层固体油膜的纸写穿才叫见鬼,因为字根本就写不上去。

这种事上都要出点儿小状况,刹那这家伙的不靠谱属性显然是彻底没救了。

这封短笺用防水纸写成,被一种丑陋但却隐蔽的手法缝进了玛露卡尔军装的下摆,要不是这两天她失眠严重到都快神经衰弱,不得不依靠玩弄衣角舒缓精神,那这封信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重见天日,精神恍惚的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手脚的——那次在阿瓦隆格纳库里不慎弄了一身油,之后衣服是刹那拿走洗的。

“果然!”娜娜莉露出了小恶魔的微笑,“不过玛露卡尔姐姐居然是唯一知情者,我这个妹妹很有些嫉妒呢!”

“……大概只是因为娜娜莉不在身边吧……”玛露卡尔没曾想过自己的记忆会如此轻易地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公主给窃取,但细细想来,算无遗策的刹那恐怕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只能继续苦笑,但就在此时却灵光一闪。

阿瓦隆,格纳库,机油,Alexander,感应框体……

【……虽然比不上感应框体,但却能对我的脑波起反应,扔给罗伊德搞不好真能复制出赛框……】

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种玩儿法真的很容易让人突发性脑溢血而死的啊魂淡!

那种比插曲还插曲的小情节正常人都很容易忘记,更别提一直精神恍惚的玛露卡尔了,要不是被娜娜莉顺手性质地整理了一下记忆碎片,这个罩门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牺牲才能被找到,当初刹那兴致勃勃的把日向瑛斗驾驶的白蟋蟀给拆成了零件,把最核心的脑波感应原件拆出来之后,还曾满怀期待的想要交给罗伊德研究复制,但之后却是随手扔给了玛露卡尔就不再过问,现在想来,他是故意要将这个技术封存到现在的吧?

与刹那的战斗,最关键的问题并不在于机体性能上的差距,【天蝎座】虽然“强悍”却不代表“无敌”,鲁鲁修引爆了整个福冈基地的库存樱石就曾击穿防护罩对机体造成了实际损伤,以现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布里塔尼亚的剩余资源,制造能击毁【天蝎座】的武器是有可能的,关键在于那防不胜防的精神冲击,现有任何已知屏蔽手段都对那种无法明确定义的力量毫无办法——再厉害的武器也需要有人操纵,但刹那却能直接击溃操纵武器的人。

修耐泽尔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但是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几次小规模试探性袭击,最后却都变成了单方面一边倒的屠杀,精神冲击一开简直比无双割草还要省事儿,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已经有办法解决这种问题了。

然而可笑的却是,这唯一可能击败敌人的弱点,却是敌人自己亲手留下来的。

玛露卡尔用有些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喂……是绫乃么?”

“啊?是我,蕾拉姐你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绫乃似乎在吃东西,说话不但反应慢,而且有些口齿不清。

“你去我的房间。”玛露卡尔语气沉静地下达着命令,“书桌左数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有一块儿棕色晶片,你应该认识那东西,当初……那个人……拿着炫耀了好一段时间来着,把那晶片交给罗伊德伯爵,千万不要弄坏弄丢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告诉他那是打破困局的关键,我现在立刻就赶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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