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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内忧

第二天正午,一阵糟乱声从窗外传来,伊秋皱着眉头停止了身体内剑诀的修炼,看向了外面。那抹声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注意力,几乎没办法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当伊秋探头出窗户向外看去时,只见入眼处一行人正整齐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所过之处所有行人皆被赶走,甚至有些不情愿的商贩连人带铺被整个掀翻,堆到了街道的两边。那些车队附近的卫兵下手之时丝毫没有手软,似乎除了没有动用手里的兵器外,所有赶走路人的行为,这些卫兵无一不信手捏来。

而在这行人的正中央,有一辆马车正轻轻的向前行驶着,看上去丝毫不慌不忙,完全没有在意他们这一行人对周围街道秩序的影响。而马车周围的卫兵更是一个个心高气昂的模样,完全没有往日伊秋见过的黑剑士兵那般肃杀冰冷,看上去,一个个和地痞无赖也没什么区别了。他们穿着秦国军队的制服,手持秦国的武器,可是所做之事,丝毫没有秦国军队那般。

这幕闹剧在雍城的主干道上仿佛玩笑一般上演着,但奇怪的是,在伊秋眼中到处都是秩序井然的雍城,却完全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这种行为。似乎,马车之中的人,地位非常的高,竟然能够无视这里的秩序肆意妄为一般!

而让伊秋更为气愤的还在后面,在这行人不远处的街道上,几个孩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般,依旧在马路中央欢快的玩耍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可是当这行人慢慢行驶到他们前方的时候,为首的几位卫兵竟完全没有怜惜同情之意,直接将几个孩子踢到了街道的旁边,丝毫没有脚软!

这一幕赫然引起了周围很多行人的不满,甚至几个外来不知道情况的热血青年直接张口斥责了起来。却不曾想,周围行人在这些青年话刚出口的一瞬间便离开了好几米之远的距离,眼中带着一目目的同情目光,甚至一些人眼中,已然露出了对这些青年的绝望。

下一刻,就在这些青年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几个卫兵竟直接冲了过来,将他们连人带行李按在了地上,不问青红皂白一阵拳打脚踢,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舒爽发泄的表情。

“你们敢动我们!我们是咸阳法家书院的!你们这些人,怎么敢...”

几个青年的口中不停的喊着,那股倔强的声音让伊秋一瞬间同情了起来,似乎很想下去救这些人。可是却在跳下去的一刻停住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嬴政登基大典在即,他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被抓进牢里,然后等嬴政去救。

闹剧继续上演着,几个青年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卫兵的手下的更重了些,而仅仅几秒种后,几个青年便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昔日华贵的衣着已完全看不出来,只剩下了污垢和血迹。

“带走,冲撞老艾大人,甚至出言侮辱。此等毁谤秦国大臣之人定为敌国奸细,先抓回去!”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马车周围传来,只见一个卫兵一脸不屑的看着那几个青年的惨状,随口吩咐着。

这一幕显然在周围行人的眼中已经习以为常了,完全没有什么表示,只有极少数人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其他人及时拉住了,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伊秋看了很是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事情让他难以想象,如果秦国的都城都是这种情况,那么嬴政即位之后要面对的,远比他之前想的,还要艰难许多啊。

似乎是几个青年的身份确实非比寻常,仅仅过去了没多久,四周的街道上便涌来了一队队的士兵,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眼中散发着冰冷无情的杀意,远比这行车队中那些卫兵的气势高出了何止几倍。

“停下,大人有令,法家书院的学生此次前来学习是朝廷示意的,他们身份特殊。还望大人宽容大量,绕过他们的过失。”

只见士兵们慢慢汇聚到了一起,为首的长官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却强行压抑着,语气中尽可能的恭敬。

“哦?你家大人是谁?又是谁下的指令?马车中大人的身份你可晓得?这种行为,杀了他们都不过分,现在滚开,别挡我们的路,不然连你们也一并抓了!”

为首模样的卫兵信口雌黄的说着,脸上虽然害怕的异常,但却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他的话让伊秋看来简直是可笑。是个人此时都能看的出来,这行人卫兵加起来总共也就不到三十的数量,可四周围拢起来的士兵,足足将街道都站满了,将近几百人!

可是下一幕,士兵长官的举动却让伊秋愣住了,他的反应让伊秋简直气的笑了出来。

“属下自然知道是老艾大人。冲撞大人的罪过这些人罪不可赎,理当问斩。可是眼下正是秦王登基大典之日,说是全国重日也不为过。这个时间雍城的秩序必须得维护。艾大人,几位学生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好让大人带走。这是吕大人的话,还望大人三思。”

只见士兵长官的身子已然低了下去,竟微微弯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之前那抹铁血的军人气质,在这一刻荡然全无。

“哦?既然是吕大人的意思,我老艾也不能不给面子,那就放了吧。来人啊,把刚才那些贼人给他们便是了。”

只见马车的卷帘轻轻的掀了起来,一个壮年男子微微探出了头,不过看其毛发全无的模样,竟然,是一个宦官?

“属下谢过大人了。弟兄们,给大人让路。”

当几位学生奄奄一息的身体被扔出了车队后,士兵长官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愤怒,却只能强忍着露出了一抹笑意,带着几个学生向四周退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渐渐的,车队缓缓消失在了主道尽头,进入到了内城之中。而街道四周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驻足,之前还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街道此刻竟荒凉异常,到处一片狼藉,甚至一些商铺都没人管了,破烂的倒在街道上,无人问津。

这一幕让伊秋的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幕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到的,即便是在当初的邯郸,也未曾见过哪个贵族或者大臣敢这样在街道上横行霸道,简直目无君主。

“政兄,一切顺利,伊秋自会帮你到底。”

看着内城那高大的城墙,伊秋的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现在他才明白,嬴政说要他留下帮忙并不是客套话,也不是兄弟之间那种不设分开的感情,而是真真正正的需要他伊秋帮忙。就刚才那抹闹剧伊秋完全无法想象,嬴政登基成王后敌人到底有多少。而可怕的是,这可是秦国的大臣。

半响之后,伊秋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客栈的一层,这里和昨天刚来时的模样完全彷若两地,似乎之前街道上的那一幕把这整条街道都清空了一般,再没有什么人驻足此地了,纷纷远离。

当伊秋决定离开这里去雍城探查一番情报的时候,客栈某个角落那抹身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袭白衣,眉宇之间气宇轩昂,桌子上那把熟悉的白色利剑,那个人正是之前与伊秋分离两个月之久的白应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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