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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面对

半月后,秦国边境连云山,一座军营正驻扎在这片山区的山脚之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其中将营的某处,一杆军旗正屹立在风中,随风而荡。

上面一个偌大的秦字,威风凛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军威。那是一种属于全体秦军的气势!

而由此向四方望去,无数的士兵营帐随风而立,充满着说不出的肃穆气息。

“统领大人,我们在此处扎营已有一月了,可为什么还是不发动进攻呢,我们的数量数倍于他们,直接过去碾压不就行了?”

此时此刻,在将营之中,一位副官一脸疑惑的看着那张地图,眼中满是无奈,他都已经离家如此之久了,可是本以为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争,却僵持了将近一个月有余。究其原因,却并不是因为打不过对方,而是他们的统领,根本就没有下达过进攻的命令!

周围慢慢陷入了安静之中,统领似乎并没有回答副官的话,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副官被统领的这幅模样搞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怀疑起了是不是统领有着自己的考虑和想法,只是不适合告诉他。

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诡一般的安静之中。

但是在统领此时的心里,他是非常郁闷的,其实他也很想拿一场军功回去庆祝,可是他怎么敢派兵?

当初接到秦王的旨意后,几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要知道他只是司马家族的一个普通子弟而已,甚至都算不上是嫡系,旁了不知道多少代,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在军中混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可现在,他却接到了秦王的亲旨?

他可是从进军到现在,都没打过一场仗啊!

当然这些都不算,他完全可以呆在军营中等待着手下将士们去冲杀,而自己不上战场。

可是,这才是让统领最危难的一件事。那些手下的将士们,有一多半名声都比他要大多了,而那些军领的名声,可全都是实打实战出来的,可以说是在尸山血海中历练而出的。

平常时分他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去请的动他们。只是这一次出征,完全是因为情况紧急,秦王的旨意所导致的,以至于这些雍城四周常年布防的军队,几乎都没有在意统领是谁,便一股脑上去作战了。对于他们而言,战争不是痛也不是泪,而是一次次耀眼醒目的军功。

正因为如此,统领自然不敢下命令让这些人上去冲,而他自己则坐在后面等待着好消息。如果那样做,即便胜利了,可他回去之后也不敢在雍城待下去了,不仅仅家族的名声会被败坏,连自己,都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好在大秦后勤补给非常的到位,整个军营的人也没有引起什么不满,毕竟南方不远处就是他们的雍城,此次出征的目的,还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他们的都城......

“报,统领大人,外面来了一队军马,似乎是从雍城方向而来的,全军身着黑色盔甲,气势如血,似乎,是我们大秦的黑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个探子突兀的走进了营帐之中,脸色惊喜,似乎发现了什么非常激动的事情,而他的话,也自然而然的让营帐中的两个人,大喜过望。

副官的心里完全是激动的,因为他在出征前,以为这是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便没有和亲人告别直接上战场了。可是哪能想到,此行绵绵无绝期......

“快,快请他们进营地。”

听到探子的话后,统领自然心里十分兴奋,心想这些重责终于不用我负责了,谁爱领军谁领军,只要他可以轻松混过去就行了,反正胜利回去了,自己多少也能分点军功,倒不是为了在秦王面前邀功,仅仅只是为了证明给那些其他家族的同期子弟们,他算是打过仗了!

十分钟后,伊秋带着李信来到了将营之中,而看到统领的模样后,伊秋倒是愣了几分,这个人他以前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官竟然这么大。伊秋隐约记得,上次见这个人的时候,还是因为登基大典为了维系治安,眼前的统领带着一队士兵在四周巡逻来着。

“伊秋见过统领,此次奉秦王之命,暂时接管这座营地,统领大人可以休息一会了,一切,交给秋吧。”

看着统领那副平静的模样,伊秋有些无奈的说道。

毕竟这个时候,任谁都不会开心自己的统领位置被其他人夺走,可他也没办法,毕竟这是秦王亲自下达的旨意,此次出征,全然伊秋做主。任何人不能造次,违者军法处置。

不过下一刻,统领的反应却出乎了伊秋的预料。只见他二话没说,直接转身从营帐中拿出了自己的帅印,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那身盔甲,竟做礼完毕后,直接半跪在了一旁,默不作声了起来。

“这,统领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秋...”

看到这一幕,伊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实在无语可言。

不过身边的李信却只是笑了笑,同样没有言语,短短的十几秒,他已经将眼前这位统领大人的一切看透了。

所谓出兵外在领军者,一不可无势,二不可无气,三不可言情,四不可让力。可眼前这位统领显然只做到不表达情绪,其他的一概没有,换句话而言,纸上谈兵者尔尔。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伊秋已然将军营中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二,并对远远对峙在河道另一侧的朝国军队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他不懂带兵打仗,可是最基本的后勤还是明白的。而现在,秦军的状况明显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最少在他的黑剑军之外,另有两万士兵可以供他差遣,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信大人,您看,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伊秋坐在了主位上询问了起来,之前的那位统领大人已经穿上了副官的衣服坐在一旁恭候着,脸上说不出的窃喜,他的脑海中全是回到雍城后,和那些人宣扬丰功伟绩时的场景。

显然比他觉悟更高的另一位副官,心中想的则全是尚在家中不知他消息的妻女,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啊,她们,还过的好吗?

回头看了眼营帐中的两位副官,李信再次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走向了地图的旁边,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这一刻,他的才学和能力再次涌上了脑海,之前在朝军中受到的怨气全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这里,在堂堂大秦的军队将营之中,他竟然被主帅亲声询问该怎么做,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荣誉啊!

“回秋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朝国军队不过土鸡瓦狗而已,我大秦只要挥军北上,几乎一瞬便可平定战事。”

李信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这到让伊秋刮目相看了起来,对于李信的信任程度,也在无形之中上升了些许。

“不过...”

看到伊秋眼中的那抹信任,李信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但嘴中的话,却反而有些别的意味。

“不过,倒是得看秋帅的期望有多大了,秦王大人刚刚登基,虽说秦国一直以来都是强国,可国君年纪尚轻,未免被他国看轻。如此一来,我们这一战倒在某种程度上意义深远。如果只是为了平定战乱,那我们这个阵势倒确实有些兴师动众了。可是,秋帅,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让我大秦,一统这华夏大地的北方呢?”

李信的眼中再次闪过了一道精光,他的话已然让伊秋沉默了。

“李兄有话直说就好,如果真的能为大秦做点什么,秋自然愿意。”

伊秋想了好一会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李信的说法,这场战争结束后,他就要回去赵国了,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果到时候,他与嬴政之间的关系疏远了,那该怎么办?虽然伊秋自然不会认为嬴政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这一点从嬴政让他去接回铁莹姑娘便可看出。可是他自己,真到了无数年后再回来,秦国的一干将领,大臣,又怎么会同意他这个外来者,到秦国为臣呢?

他伊秋,真的需要一件大事,来让秦国上下记住他,记住伊秋的名字!

“好!在下果然没有错看秋帅,既然您有这份心,那么一切都好办了,这北方诸国常年与匈奴接战不断,北临匈奴南临我大秦,本就是艰难之境,此刻竟然还妄图侵略我大秦,简直愚昧之至!这一战,注定要让我大秦,灭了他们,一统北方!”

李信似乎已经完全将自己当作了秦国之人,话语之中满是对大秦的厚望。这些话自然让伊秋暗自称奇,不过也不怎么在意,他已经认可了李信的能力,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如此,李兄说的没错,秋同意你的看法,不过具体该做些什么,秋倒是有些自行惭愧了,还望李兄指点,此次战况实情,若是战败,秋一人承担所有责任,而如果胜利,那么一切,秋都会如实禀报,李兄尽管放心。”

伊秋的脑海中转了数转,这一刻,他明白,李信需要的不仅仅是他的认可,更是整个秦国的认可,而他,何尝不是如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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