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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叶子 (前传) 第二十章 不沉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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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沉默的结果……就是那粒球杀到对网胡乱K人头,然后你会看见对网一片混乱,那根竹竿跟她的一群死党就像疯婆子一样,头发都散了,也不理,就只会向我疯狂杀球。看着她们这样,我心里怀疑:究竟我那优雅的姊姊是怎么可以这般斯文杀球的?

我大概是可以帮忙练球的还手机器,而且还一定百「接」百中,但就是不会打在框框里面。呵呵……球全给我打出了界。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的教练就是什么都没看到。他只看到一来一往没停过,那从来都在空中的羽毛球拚命举着白旗喊:「No──」

看到学生这么用心的练球,身为教练的他当然只是微笑着点头嘉许而已。所以,我完全没有被任何人责备,顺利的出了口气……

「嗯,我能说这是件很lucky的事?」我心里问着,但看着实验在我身上,这不沉默的结果,我无法认同。

「小宁──」倒在床上瘫痪中的我,看着姊坐在床边奸笑了一下……然后就传来我的惨叫声!因为太久没运动的关系,我全身酸痛了三天。这就是不沉默的结果。

今天是第三天,姊就整了我三天。因为只需要随便碰我,大概就可以让我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就像有时候盘腿坐了太久脚会痲痺,那个时候只要轻轻动你,不需要动脚就可以让你痒到心里……这跟牵一发动全身是差不多意思的,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吧。

这样子的结果,有什么人觉得满意吗?

我全班的猴子都因为我没有被记过而觉得无趣,我说没事以后,大伙儿一轰而散。其实最不满意的人,除了青蛙还有我自己。青蛙是为了针对我而来加油添醋地大肆批评我搞乱学校社团的纪律。可惜,迟了很多步……因为当天点头嘉许的教练旁边站着高僧校长。

至于我为什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那是因为我宁愿被罚,都不要腰酸背痛,还得被姊折磨着玩。如果被罚就不会有三千年一次体育的后遗症的话……我宁愿不痛不痒的被记过。

「哇!姊,不要玩啦……我很可怜了耶!」我哭丧着说。

「不是我喔……」姊站在我面前举着双手摇了摇,我回过头就看见妈妈的脸。

「还不要吃饭啊!」妈妈吼了一声。我还没来得急说:「手下留情啊──」就被妈妈像拖把一样拖在地上,一路拖到饭桌旁。

瘫在餐桌上,小鬼阿毅又是老样子般拚命地补充精力,瞥见我的无精打睬,居然停了下来,「关心地」想动一动我,就被我瞪回去:「好好吃你的饭!别动我!」

「嘻嘻嘻,二姊干嘛这么凶?」说完也不敢碰我,只是乖乖地吃他的饭。

「臭小子,明知故问。」我嘴上小声唸着。因为他知道我已经被姊整得很惨了。这小鬼精灵得很,非常了解在家里当最小的那一个的难处,他若是敢惹我,难保我不会把被姊恶整无力反抗的悲惨发洩在他身上。

全家看着本来在餐桌上最活跃的我像死鱼一样等着行刑,除了傻眼一下子,妈妈还多瞪了几眼逼着我无力地拿起筷子,无力地扒饭、夹菜……然后无力地送入口中。吃完晚餐,我其实期待妈妈会把我当拖把拖回我的房间扔在我的床上,那我的一天就过去了。但没有,所以我自己无力地回房间。

「看什么呢?」姊姊不敲门的走了进来,拿走我手上的一本漫画,翻了翻。「喔,漫画。」

「嗯,没错,还我。」我没力气跟姊多说,只是要打发完时间,然后我要结束这一天。

「你什么时候跟姊姊说话怎么不客气的?」姊重重地拍了我的背后,我无声地卷成一团,双手握紧了床单,忍住不喊痛对着姊很有胆量地说:「姊,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变到这么没有同情心?」

「你是我妹妹啊──你还要什么同情心?」姊张开黑色的蝙蝠翼微微拍了拍,又坏笑着说:「而且,你跟启健不也是这样互拍来表示很挺对方吗?」

「我很挺──」姊的手又来了,我连忙滚下床,姊的话继续:「你啊──干嘛跑呢?」

「呵呵,我自己来。」我说着,边用手背轻拍自己的背,心里暗骂:「臭健,都是你的招牌动作。教坏我姊姊了。」

「回来。」

姊的话,唉,这么的认真,如此柔和的语气里带有威吓作用,我也只能乖乖顺从。闭上了眼睛等待酷刑,但是我却摸到柔软顺滑的羽翼,张开眼睛,那是白色的。姊的手又向我伸过来,我依然闭上眼睛,这样才感觉得到姊轻轻摸着我的头发的动作,也只有不正眼地望着她,我才能得到姊要给我的亲情。否则,望着她的时候,我会怀疑我在作梦,而不是真实。

「小宁……」

「嗯?」

「你好像能够自己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了……」这一听,我马上打开眼睛望着姊姊,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我自己,可我彷彿觉得姊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真正对着我。

「呵,小宁长大了,都不安静了。」姊这回真的看见我了,笑着说:「会咬人了哦!」咬人?我什么时候咬人?难道姊指的是我没沉默的事?我傻傻地望着姊又陷入沉思,喃喃地说:「呵……都不需要我在身边了。」

「姊,姊?」我摇了摇她,她才回过神问:「怎么了?」

「嗯……我想跟你说──如果不是你的羽球拍,我就不会还手了。」想了想又说:「而且你说过:不会让我做错,我的咬人也是你放绳子指着对网的疯婆子允许我咬的喔!」

「小宁,我还发觉你的多一件事……」姊把手轻挽在我的肩膀,把我拉靠近了些,我仔细地想听,却发现姊的白色羽翼在消失。一惊之下,我居然还能清楚看见姊的眼神,她告诉我:「太迟了喔──」

「哇──姊──你又打我──」我又在床上忍痛滚动,姊只是抓住她的蝙蝠翼摸了摸然后放掉,冷血的她说:「谁叫你学会赖皮这坏事情!你还手咬人这事情,怎么能赖我呢?」说完,姊快乐地笑着,我无奈地看着,心想:「算了,你会笑就好了……你知道我还需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但是姊,其实还有很多话我都没说,说了我就守不住自己的水坝。

姊,如果你不理我,就没有人理我了。

如果连你介意我是一片叶子,我又能靠谁?

如果世界是一个战场,我只能靠你支援。就像你支援我一把羽球拍一样……

突然,门被敲了,姊姊正要跑去开门,我只是问了句:「小鬼!有什么事情?」只见门打开了,探出一个人头说:「咦?二姊,你怎么知道是我?」当然知道啦!全家也只有你会敲门!但是这句话不能说,说了我的姊姊会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拍拍屁股走人当没有妹妹出生过。

「嘿嘿,我未卜先知啊──」所以我这么说,看他很兴奋的样子,我好奇地问:「怎么了?这么开心,找我做什么?」

「咦?二姊你不是未卜先知吗?那我就不用说了啊!你都知道了嘛──」臭小鬼掩着嘴笑,连姊姊都是。这面子快挂不住,只好往小鬼的心去想……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开心,而且还会马上通知我跟姊姊?

古有云,人有四大赏心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就借来推一推论,反正久旱跟结婚是没可能,第一名这回事小鬼早就习惯了,哪来的他乡遇故知!?我的脸上大概写了一个「难」字,所以眼前的两个人才会笑个没停。耳朵很好的我听到楼下有交谈的声音,那就是有朋自远方来!「谁来了?」我想着想着,突然愣住了。

「那个人回来了?」我自言自语。

「二姊,你真猜得到啊?」小鬼不相信地摇摇头,又说:「不可能啊──那你说是谁回来了?」

「你爸爸。」我冷冷地说。一说完小鬼惊叹不已正还想再问我怎么能猜到不预警就回家的爸爸,姊姊已经把他推了出去。

「小宁……」

「姊,我没力气下楼,你也去陪爸爸吧!我累了。」我要把姊赶走,她又唤了我一声,我只是笑着说:「姊,这回沉默的我是对的,我总不能咬他吧?」不让姊多说,我又接着:「反正他有没有回家,对我是没差的。你让我一个人看漫画好些。」姊叹了口气,就走了。

小时候就不惹他疼,长大了以后,连「爸爸」这两个字我都很少用了。对于这个人,姊跟阿毅会有感觉一点。他没有重男轻女,两个都疼,从小就很疼,而我似乎就像多馀的一样……

我一直想找很多可能性,很多藉口来解释这种情况,但都不了了之……

我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看着那个我很不熟悉的人,表现着他对姊跟弟弟的关怀跟──爱。

妈妈曾经不也是这样?但是,面对现在的妈妈,我慢慢忘怀了。这个所谓爸爸,对我只是一个整天不在家,一回到家就是会跟阿毅姊聊天的人。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加入,也不要问为什么姊跟阿毅不会发觉什么……因为事实上,我加入过,而且是姊跟阿毅发觉后的穿针引线。但是结果只是换来一句:「爸爸很睏了。」

既然我的出现会让场面僵住甚至不再继续,那么我又何必破坏他们之间联络感情的机会?反正,我的一切开销他会负责已经是一件让我觉得很好的事情了。也许,你可以说我要求低,但我总觉得,我没有要求什么的资格。

也许你会好奇,同样是爸爸的孩子,为什么我会说没有资格?也许你还会告诉我说:「很多事情跟有没有资格无关……就像你养一只猫一只狗,你比较喜欢猫,狗再怎么吃醋,你还是会喂它。虽然你就是不会特别疼它……但,那不是它没有资格让你疼啊!」

我赞成那不是它没有资格,那只是它再怎么有资格你都不想去疼而已。既然是这样,与其说我不惹人疼,倒不如说我没有资格,我会更开心……

「我宁愿知道的事实是我比别人差劲,没有资格参加甄选试,我都不要这样的忘记!」

曾经小岚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那时她参加的社团在那次的队长甄选试名单里把所有同时期的会员都派去考试,唯独遗漏了她。而,他们的理由是:「我们不小心忘记了。」

所以,爸爸的视而不见,每一次都让我想起这件事。我也终于明白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多对小岚说什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那些安慰的话都是多馀。因为不管多安慰人的话,都会变成承认一个人不被重视不被疼的话。那样做,只是在洒过盐的伤口上再洒盐,一样的伤人,既使是无意。

视而不见,在某一种程度上也是好的吧……至少他不会专注地看我的成绩单,那就够了。我要求的不是很多,就算他把我当宠物养但是不宠我,只要喂喂我。那么看见他,我若是狗,我都不会吠他的……可能还会在他回家时免费摇摇尾巴以示「欢迎回来」。

这回我不说我无所谓。因为对于爸爸,对于家人,我不会採取无所谓的态度。

事实上,我是在意过,所以我努力过……然后失望再失望,绝望之后,我还能做什么?

某天,小岚对我这么说:「Lucky,你是有能力的人,你是那种做事情时只要肯去做,就一定做得到的人。」

「所以你常常会令人意想不到。」小岚当时笑着说,我只是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岚,你不知道。其实……意想不到总比一言不发的失望来得好。」

往往,我会把事情想得太坏,当发现事情比想像中好的时候,就只会讶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因为我了解,一个把事情想得太美的人,在发现事情往往没有自己想得美丽……那时候产生的那一种失望是无法形容的重。

所以,当该做的都做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到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该做的时候……我除了什么都不再做,除了接受,除了等一种看不见的感觉以外,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有所谓了。毕竟,对这个人的不沉默,是毫无结果的。

不如就当一只躺在门外等待的狗,等着主人开门关门之馀不经意的目光,那就足够让我意想不到,而能把这知足的笑容变成满足……

【来福,让出你狗屋的一半,我们来作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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