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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水坊无恋夜

晴雨珂正后悔自己没心肺说多了时,林境安的那块破镜子,突然发出了丝丝的响声。林境安赶紧把黄帝黄颜色的崭新绸子罩布将破镜子盖起来。盖上后,响声嘎然而止。

半夜里的声音,让她全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她本能地将身子靠近林境安。林境安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一楼的客厅里,让她坐在沙发上。他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又从楼上抱下了大红的绒布被子,放在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后,林境安坐到了被子另一端的沙发角。

破镜子的丝丝声音把兴奋的晴雨珂带进了巨大的慌恐之中,这屋子的空间足足有四米五高,宽敞的客厅散发出冷凉的气息,月亮光照映在窗帘上,独增了一层荒凉的伤悲感。这个夜对晴雨珂来说,是有点不寻常。

“她把我镜子打破后,我就常常听到刚才那种丝丝的响声从镜子里发出来,后来我用布把它罩了起来,声音便会消失。”林境安主动挑起话题,他想用声音打破夜的安静,想让晴雨珂感觉舒服一些。

“后来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只要用刚才那种黄色的颜色,把它一罩,破镜子竟然老老实实地一点声音也没了。”林境安干咳了两声,顾自笑了笑。

“这种黄,应该是一种最权威的颜色,过去黄帝的龙袍都是这种颜色。黄帝黄不仅代表权贵权力,它应该还有一种作用。”林境安看着晴雨珂,故意停顿下来。

“它代表了一种巫术。”晴雨珂不假思索地说,惊得林境安瞪着双睛足足望着她有五分钟那么久。

“师妹,有时候我们的想法相同。呵呵。你眯上眼睛休息一会,我陪着你。”林境安把绒布被子铺到晴雨珂胸前。

实在是有些困了,晴雨珂与林境安相处的两天时间里,碗口粗的大灰蛇吓得她小小心脏受不了,初入龙潭瀑的惊险让她疲惫不堪,复入龙潭瀑历险记虽然兴奋却也让她体力大减,元气损失三分之一,半梦半醒状态的梦境也让她精疲力竭,破镜子里的惊鸿一瞥,更是让她思维纷乱,联想翩翩,让人产生虚假难辨的幻觉。

晴雨珂斜靠在沙发上,闲上眼睛养神。

她想起了五年前,因为创作出小说《铠撒的诱惑》而小有名气,盘古沙镇的文联主动找她进入职业写作行业。然后她向人事部门递交了职业改行报告,从行政部门调到了文化部门工作,从事职业写作。

那时候,盘古沙镇文联为晴雨珂开了一个小型《铠撒的诱惑》小说讨论会。《铠撒的诱惑》讲述的是一个青年受到灵魂暗示以后发奋图强而一举成名,语言与结构技巧相当讲究,是一篇非常唯美论的励志小说。

在讨论会上,晴雨珂应邀发言。那天正是深秋,天气炎热,晴雨珂站在座位上,并没有把自己与铠撒珂在透明球体内做爱的那段讲出来,她隐瞒了细节。镇定地说:“我梦见了铠撒珂,是铠撒珂给我灵感的,他给我体内注入了能量,确切地说,《铠撒的诱惑》这篇小说是我依照我的铠撒珂的能量来完成的。”她说的是实话,可是没有人真正懂得她说的铠撒珂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真正搞懂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写了那篇小说,仿佛不是她本人意愿写出,而是她受到一个程序控制,坐在电脑边,就能够灵思妙想,行云流水地写成了文章。人们看到的是她的成绩,她可以引以骄傲与自炫的,当就是已经完成的作品。

当时有人开玩笑戏她:“晴雨珂的世界是晴雨珂,晴雨珂的内心只有铠撒。”

还有一个叫做怀柔无骨的男子问她:“铠撒珂存在吗?他存在于哪个世界里?”

晴雨珂记得自己一度被那个叫怀柔无骨的男子的外表吸引住,她是这样说的:“铠撒珂是永生的,他存在于我们的现实世界之外。”

晴雨珂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帅气的男子粘住眼膜,莫非自己这一生有色劫吗?

想着想着,晴雨珂看见自己置身在一座高山上,她站在高山上的参天大树顶部,脚下是一片片的青绿,漫山遍野的绿草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叶子发出亮汪汪的光芒,树上还有很多鲜艳成熟的果子,晴雨珂放眼望去,山峦重叠,相互映衬,绿色的叶,红色与橙黄的果子,一层层铺盖在她的脚下。这时,对面的山上,整座山开满了红色的牡丹,牡丹在山上绽放成一张平面的巨大图画,从对面山向着她的眼前推过来。快到眼前的时候,牡丹随着高山的推移又远去,然后再拉近到她的面前。她心旷神怡,她抬起手臂,想抱住一朵牡丹,转身一看,她却发现自己拉住了师兄的手臂,他们俩相视而笑,深深地望着对方,并肩而立。高山上牡丹图画就在他们的眼前推远推近。她的心,在此时此刻,是世界上最最美好美好的。因为图画,因为身边的师兄林境安,因为她站在高山之巅,因为身在云中仿佛自己在除天之外的万物之上,因为所有的美,绽放在她眼前,她的心,因此而宁静,裉去浮躁。

晨起的早鸟在林间开始歌唱,潺潺的流水也开始发出轻快的叮咚声,阳光把窗帘拉开了一道屏。晴雨珂睁开眼睛,她看见自己躬着身子依在沙发中间,头靠在林境安的大腿上,红色的绒布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而林境安坐在沙发中间,背靠在沙发上,两条腿让她当了枕头,仅一只被角盖在林境安的小腹处。他正沉浸在梦中,轻微的呼噜声从鼻子里有节奏地发出来,看起来他是好累好累的样子。

晴雨珂不忍心弄醒林境安,她轻轻地把头移开,轻轻地起身,轻轻地把被子盖在林境安身上。

一个人走出了风水坊。

林境安醒来时,已经太阳当空照,小鸟林中飞,大街上行人车辆熙熙攘攘,此起彼伏的声音充塞耳膜。沙发里只有他一个人躺着,沾了灰尘与油渍的红色绒布被子,盖在身上。昨天晚上晴雨珂躺着的沙发另一角,早已经空空如也,座位没半点余温。他感觉全身好酸痛,头部沉重,背部发凉,心想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依他这种体质,不受寒感冒才怪呢。

林境安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到厨房做了一份早餐,两只鸡蛋、一把青菜、半碗面条做成的牛肉面,腾腾热气升起,香味喷喷四溢。他吃完后,清洗了碗筷,把厨房锅铲灶台也一并收拾干净。

上楼去,把破镜子的黄帝黄的黄盖布取下来,站在镜子前发起呆来。

他记得,李明秀只来过他的风水坊两次,一次是他搬家进火的那天,李明秀没等卫生搞好就发脾气摔门而去。后面一次来到风水坊,拎了一大包蔬菜水果进房,她看着屋子里到处铺漫的尘灰,眉头深皱,躁气爆发,滔滔不绝地数落林境安不像个男人,不照顾孩子,不尽家长责任,如此这般让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如他早早中枪死亡,得个烈士称号,给孩子一个经济上的补尝,也给她一个精神上的想念,还能还她一个自由的人生。

他隐约知道妻子在外面有外遇,只是没有明目张胆地相处,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自从受了枪伤出院,他的男性功能散失了许多,不仅生理上他感觉散失许多,更多的是心理上他感觉对李明秀性趣了无,就算强迫自己,对李明秀也产生不起性趣来。自从枪伤出院,他很少回家,与李明秀无言无语地分居着。对夫人的一些言行做法,他就睁只眼闭着眼,想给孩子一个清静的生活。

这次,李明秀的破口大骂,让林境安心灰意冷,心想这个女人虽然是他孩子的母亲,可是对他林境安竟然如此刻毒,上楼进了书房不理她。他站在镜子前,想起了镜中人,对他的婉尔一笑。

李明秀一脚踢开书房门,骂着:“你看看你一副样子,倒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成天躲在这里照镜子,不管儿子不管女,不管爹娘不管老婆,让你看个够,看个够!”李明秀破口大骂,脾气高潮时拿起一拓书向着镜子扔过去。

“啪”地一声,镜子四分五裂,无数块细玻璃互相挤着粘在一个平面上,在镜框里有序地排列着,奇怪,没有一块玻璃渣从镜框里掉下来。

一股莫名火涌上林境安的心窝,他扬起右掌,狠狠地煽了她两记耳光。把李明秀赶出了房子,之后,李明秀再也没有来过这间风水坊。

破碎了的镜子,每到深夜便发出丝丝的响声,林境安半夜起床去书房用布把它盖起来,不让人看见它的破烂相,免得徒增解释话题。

林境安在破镜前又呆了一会儿,昨天晚上,他让晴雨珂看这面破镜,竟然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画面如同圆镜时一样清晰。晴雨珂认识那个人,她说他叫铠撒,他也看到了这个男人,年轻英俊,宽大的额头,深邃有神的大眼,上扬的嘴角线,脸部有梭有角,梭角分明,那种英俊透露出一股强大的男人力量,却又无法掩饰住博学多识的书生气质。

这面镜子是有了一些神奇。晴雨珂认识镜中人叫铠撒,还跟他讲了从梦见铠撒后一系列的生活变化与情感困惑。来自铠撒的灵感、与网友红岩松的交往、杨梓盛失踪等等,晴雨珂都跟他做了一些交待。林境安自然记得晴雨珂在五年前写出的小说《铠撒的诱惑》,在当时的盘古沙镇掀起的灵异小说崇拜热,林境安从那时起,一直在关注着晴雨珂。他读了《铠撒的诱惑》与《铠撒的爱情》,悄悄分析过晴雨珂的内心,没有发现她还记得自己,他还分析过晴雨珂小说中男主人公是否存在生活中的原型,他也没有发现。

这让林境安喜忧参半。

现在,晴雨珂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风水坊。林境安心里怅然若失,他慢慢度到屋外的林子,呼吸新鲜空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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