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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秋赴宫宴

只见马车进了长庆门,换了轿子,行了又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向右拐入自广阳门过第一道宫墙,自此撤了轿辇,步行至光顺门过第二道宫墙,接着又是进崇明门,入内廷。

若然只觉得两边高大的朱壁宫墙蜿蜒望不见底,其间大小殿宇错落连绵,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

一路小心行来,终是到了凤和殿。凤和殿是元和三年由丞相亲自监建的,专供陛下举行宴会、观赏舞乐。凤和殿上下两层,殿基较高,左右分别有玄女楼和仙鹤楼,以飞廊与主殿上层连通,楼前皆有亭。

隔着老远,若然便看见了那个身影,正坐在席间与身旁几人谈笑风生。她收回目光低着头,乖顺的跟从在单云天的身后踏进了凤和殿。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础。正殿上的宝座嵌着一对龙凤椅,金鳞金甲,栩栩如生,皇后身着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织锦长裙,威仪端庄。

下座一边是陛下的子嗣,首位空缺着,后面便是荣亲王与南音公主以及另四位皇子。一边是各宫妃嫔,争相斗艳似得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金银煞是耀眼,当真是春殿嫔娥鱼贯列。为首的便是潇贵妃,清亮含情的凌波目,一身素雅规矩的梅花云锦宫装反倒出挑。看来他们来得倒也不算早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臣蒙陛下厚爱,携小女来向陛下皇后以及各位娘娘贺喜了。”

“丞相免礼,普通家宴,无需多礼。快让我看看若然。”皇后温和的笑道。

刚言及于此,便见几位小太监涌入殿内,接着便听有内侍高呼“陛下驾到”。

众人皆俯身跪候着。若然不敢冒然抬首,只余光微微瞟了眼,但见一身着皇袍,眉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跨步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陛下”

一时大殿内全是齐声参拜。

“哈哈哈哈,今日中秋佳节,自家宴席,无需如此顾忌礼数,都起来罢。”楚元帝朗笑几声,声音洪亮。一边走上宝座,伸手微微扶起皇后一同在长椅上坐下。又吩咐各自入座。

“臣妾正说着要瞅瞅若然,陛下便来了。”皇后盈盈笑道。

“哦,丞相今日可是带了我楚家儿媳来。”陛下谦和的道,仿若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家宴罢了。

“回陛下,佳节之至,小女自是理应须来向陛下皇后娘娘请安的。”单云天言辞恭谨,神色却是颇为得意的。谁让他手握重兵呢。他说罢轻轻往后瞅了一眼,示意若然站出参拜。

若然领会,脱列而出,缓步走至大殿中间,盈盈拜倒伏在地上并不抬头。“若然见过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福,皇后娘娘金安。

“免礼。把头抬起来。”

若然起身,心中感叹这古代礼数繁多,面上却仍是礼数周详,缓缓扬起脸来。见元帝望着自己但笑不语,心中不免生出些紧张。

“不过数十日,这若然是越发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了。”皇后将若然打量了够,转头向陛下叹道。“可惜了太子感染风寒,不便参加宴席,不能一睹这未婚妻子的模样了。”

“呵呵,迟早得相见。若然许给他,岂有亏了他的理?”陛下又朗声赞道。

“臣惶恐,得以许给太子为妃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丞相忙起身道,语气中却听不出几分谦卑。

“今日你我已是一家人,再过几日,若然也该改口了,丞相这又是说的哪里话。”

“好了,再说下去啊,若然怕是要脸红了。开席吧。”皇后挥了挥袖,从旁的太监立刻吩咐了下去,鼓乐奏响,一群身子窈窕的舞姬排列整齐,鱼贯而入。

案上名酒佳肴,鲜蔬野味,微风拂帘,箜篌幽幽,一派歌舞升平。若然抬眸却注意到了对面那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的眸子有股莫名的吸引力,一旦对上,便移不开目光,只想深入眼底一探究竟。

楚言煜知道那束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于是抬眸回应,又是久久的对峙。

浅心察觉了出来,莫名的看了两人一眼,遂蹲下身替她斟了杯酒,暗暗轻扯了下她的衣裙,若然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视线,顺手抓起案上的酒樽,一饮而尽,顿觉嗓子一阵火辣,泪意瞬间涌了上来。

“父亲,我想去透透气。”

“嗯。”丞相微微点头。

得了应允,若然忙起身自飞廊悄声退出宴席,大喘了几口气才觉得稍稍得已平复。浅心望着她,不由笑出声来,方才她也是被自家姑娘饮酒的豪爽给惊到了。

虽已中秋之际,天气却仍是有些热意的,若然轻扯衣襟,觉得烦闷,浅心立刻拦住了她。

“姑娘不可,奴婢给您扇扇。”浅心立刻在旁忙摇玉扇,生怕她再有不雅之举。若然叹一口气,只好作罢。

二人默默行了一段路,若然不禁问道:“浅心,你可见过太子?”

想来嫁给这位太子爷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暂时又回不去1世纪,现下也只能关心下这位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奴婢从小在相国府长大,哪里见过太子爷,不过听说殿下长得是极俊秀的,待人也温和幽默,在宫中甚是惹人亲近的。”

“那……荣王呢?”若然故作淡定的询问道。

浅心心中虽对刚才若然与楚言煜二人之间的神色略有狐疑,但还是淡淡答道:“荣王打仗是没得说的,就前年北魏犯我边境,也是荣王殿下亲率大军前往击退敌军。可是他好像与众皇子都不是很亲近。”

说起这个荣亲王,浅心也不自觉努了努嘴。

正若有所思间,一身影突然拦截在前,吓得浅心正欲叫人,却听得身前若然惊道:“铭将?”

“公子?”浅心也惊讶的唤出声,随即立刻警惕的四处环顾,“奴婢去看着点,公子和姑娘不要太久才好。”浅心叹了一声,默默的走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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