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爱的抉择（）
牛花花的家，住在成都的春熙路上。
春熙路是民国初年建，号称百年金街……其前身始于商贾，发于官府，成于军阀时期。
最早的春熙路是一条很窄的小巷子，与走马街相连，南北直线，横贯其中的东大街，是出东门下川东的必经之路……
因而，这里的行人特别多。
东大街是老成都最为富庶的一条街，绸缎铺，首饰铺，皮货铺……豪华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商品，引得老成都人常来这逛……来往行人车辆络绎不绝。
当时，城中心已有一个商业圈了，算是商业中心吧。可是，从东门过来的客商，经东大街去商业圈，中间必须经过九弯十八拐的羊肠小道，很是不便……194年，在当时的四川省督办、军阀杨森的提议下，把旧衙门全部拆除了，在此基础上，修建了从南到北的一条街，然后，又修建了东西两条街，起名叫春熙路东段、西段、南段和北段。
说起杨森，也是个不得不提的民国名人。
杨森是四川广安人，祖籍湖南衡阳。是川军的著名将领，国民革命军陆军上将，曾任贵州省主席。
杨森的一生颇具传奇。
他上过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与刘湘等人是同学。是四川军阀集团的核心人物。他年轻时加入过同盟会，参加过二次革命，参加过护国战争，不到四十岁，就当上了川军第二军军长。后来依附吴佩孚，被授予陆军中将，军府森威将军。
杨森在当时的军阀中，以妻妾成群，儿女众多而出名。据悉，他公开的妻妾就有1个，子女有4人……他还把三女儿嫁给了蒋介石的侄儿，和蒋介石成为儿女亲家。
抗战爆发后，杨森曾率部徒步行军出川，编属于老虎将薛岳的第十九兵团……在此期间，他率领士兵浴血抗日，立下了多次战功，参加了淞沪会战，武汉会战，三次长沙会战长衡会战等多次战役。
在参加淞沪会战时，他率领的川军血战5昼夜，守住了阵地，直到后续部队接防。仅此一战，他出川时带出来的18000余人，竟伤亡高达7000余人……被评为淞沪战场最能打的5个师之一。
在后来的南昌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中，杨森率领的川军多次与日本鬼子展开正面交锋，有败有胜……
总之，抗战中，杨森率领的部队是敢打敢拼的。
再说这条由杨森提议新建的路，为什么会叫“春熙”路呢？
起先，人们根据杨森“森威将军”的头衔，把路的名字命名为“森威路”，意在表达对杨森的尊敬和感谢。
后来，可能也是为了图个吉利，生意兴隆吧，当地人根据老子《道德经》中“众人熙熙，如登春台”的句子，改名为春熙路……
史学琴就是从家急急忙忙赶到了成都春熙路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了春兰的同学牛花花家。
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一座年代看上去久远的小洋楼……
史学琴被牛花花请到了客厅落座，赶紧给她倒茶。
牛花花的妈妈正在厨房忙着午饭。看到有人来访，便也出来打招呼。
一介绍，原来是四川有名的油漆老板顾钱的太太，牛花花妈妈非常热情，拉着史学琴，和史学琴唠了好一会闲话。闲话中不外乎是发牢骚，羡慕史学琴有个好老公……
原来，这牛花花家里，虽然条件不错，生意尚可，但家中一切事务，还是要靠牛花花妈妈自己打理。什么洗碗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样样要靠自己。
为此，她的手粗糙无比……脸上的皱纹也很明显。
史学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怨气十足的女人。
在史学琴看来，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有得有失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比如自己吧，虽然生活安逸，样样家务事不要做，可是，老公顾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跟她发脾气。弄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和他说话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点着了他的心火！有本事的男人，是不是火气都很大？
再加上，几个女儿也让人不省心！
一会是雪云出事……闹着要绝食，要和家庭脱离关系，要和阿刚私奔，最后还登报声明……声明还不够，还要以身殉情，弄得全上海都知道顾家的丑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二女儿春兰又不安分了，眼看着订亲宴就要到来，可她却不干了……
一边是顾钱的顽固坚硬，一边是春兰的不给面子……这些事，把史学琴的心，揪得七上八下的。她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些孩子了！
“唉，你家牛花花多乖啊！不像我家春兰性格倔强。”听了牛花花妈妈一番唠叨，史学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
牛花花妈妈楞了一下。
她看看史学琴，发现她情绪不高，眼神迷离……心想，该不会他们家春兰有什么事吧？于是，乖巧的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哪里呀，我家花花，可没有你们家的春兰漂亮哦！你看春兰的眼睛多漂亮啊，还有那个小酒窝，一笑起来，要多甜有多甜……我要有个像春兰一样的漂亮女儿，夜里做梦也要笑醒呢！”牛花花妈妈说。
“啊呀，快别说了。我正为春兰的事犯愁呢。”史学琴接着，就当着牛花花和她妈妈的面，把给春兰说媒，介绍的后生邱方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春兰今天居然和我说，她不愿意和邱方订亲。我们酒席都定了，人家许一局长这么给面子，还帮我们请了很多场面上的人，可现在，这个丫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同意！”
说完，史学琴就开始抹眼泪了。
她一边哭诉着当妈的不易，一边诉说着雪云的死，对自己的打击，一边控诉着春兰的不听话……
哭着哭着，旁边的牛花花有些不忍，便在一边说：
“阿姨啊，是不是春兰有相好的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把两个大人都吓了一跳。
牛花花妈妈责怪牛花花：
“你这孩子，可不兴乱说的！女孩子家家，名声最重要了。”
史学琴停止了哭泣，她在一边说：
“牛花花，你和春兰是顶好的朋友了。她的情况你最清楚了。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关系，你告诉我实情，这样，我们大人也知道该怎么样来解决。”她的态度极为诚恳，语气也十分温和。加之史学琴本身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长相就属于那种老实本分的传统女人，所以，她的话，让牛花花没有了顾虑，于是，她一五一十的把春兰和费礼如何认识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
“什么，她真的有了相好？”史学琴听了，又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
这如何是好？
她的哭声忧伤而凄惨，像是女儿遇到了什么重大不测一般伤心……
“阿姨，我也不知道春兰和费礼他们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不过，费礼离开成都去打仗的前一天，我们给他送行后，春兰好像……”牛花花说到这里，不说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作为好朋友，今天她好像说的太多了。这算不算出卖朋友啊？她在心里打着小鼓……
“牛花花，你看着我。”史学琴哭着哭着不哭了。她抬眼望着牛花花，说。
牛花花胆怯地抬起了自己的眯眯眼。望向史学琴。她发现，史学琴的眼睛虽然不大，就是单眼皮，可是却不难看，很有一些东方美女的韵味。加上她一头的卷发，很是洋气。
“阿姨。”她怯生生的应了一声。
“我是春兰的母亲。你说，母亲会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史学琴一字一句地问。
“那……当然不会了。”牛花花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要把事情告诉我们，让我这个当妈的看看该怎么解决。我们总归是要为她好的。”史学琴说。
“是啊，花花，你要为春兰好，就应该把实情告诉顾太太。否则，她不要急死了！”牛花花妈妈也在一边帮腔说。
“阿姨……我听你的，我和你说实话。”到了这会，牛花花也不敢再隐瞒了。
“阿姨，费礼走的前一天……我们先是到咖啡馆喝了咖啡，后来……我和奇齐先走了。她和费礼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什么？那天晚上，春兰没有到你家陪你睡觉？”史学琴的脑袋翁的一声，像是炸开了花……
她的眼前金花乱冒，头疼欲裂！
“你说，你说呀！”她拉着牛花花的手，不住地摇。
“阿姨，对不起……她……没有和我在一起。我其实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落的脚……”牛花花声音很低，但两个大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骗人？你说，那天晚上，你是和谁在一起睡觉的？”牛花花的妈妈听了这话，也开始发飙了！
母女俩都站了起来，一个在跑，一个在追，两个人都很激动。
史学琴却瘫坐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这会，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女儿春兰，已经有相好的男人了！
不仅相好，而且，可能已经睡到一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