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费家是个望族（1）
第二天，顾钱只好去找许一了。
“许局长，我这遇到难事了！”见到许一，顾钱的第一句话，就让许一弄不懂了：
——不久前，刚刚由自己出面，为两个年轻人见面聚了一次。饭后，邱方对春兰很满意，一心想尽早办订亲仪式。
——昨天刚和顾钱商量了订亲仪式的大事，请什么人，定什么档次的饭菜，都已经定夺好了！
现在，他跑过来说，遇到难事了！
“你可真麻烦！这几天，我基本就在为你干活了。一会是给那些头面人物打电话，邀请他们参加订亲仪式的，一会是和邱方交流，做他工作。当你的亲家，看来不怎么轻松啊！”许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啊呀，许局长千万不要这么说。”顾钱有些心虚了。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难事？”许一请他坐下，让邱方给他倒了一杯四川的云雾山茶。接着问顾钱。
“是这样的……”顾钱开始小心翼翼的叙述春兰的事情。
从春兰和费礼的相识相熟，到他们一起跳舞，亲热，再到费礼去前线前，和春兰搞到一起去了……讲着讲着，他不由得很生气……
“这个丫头，有相好的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两家人为她忙前忙后的。”许一听了，也很生气。
这个顾家，生了三个女儿，个个不省心。
老大雪云闹得全上海都知道她的恋爱私奔的故事，知道她为了救阿刚在报上发表和家庭断绝关系的声明，还知道她最后悲惨跳江的事情……
现在这个老二春兰，家人前前后后为她铓锣，帮她选女婿，为此许一和妻子做了许多工作。闹到现在才知道，她竟然自己悄悄和人好了，而且还好到了那种地步……
“是啊，我昨天晚上听了内人学琴和我说时，一时气愤，手拍到床头柜上，都拍红了。你看……”顾钱的手上，确实有明显的淤血和红肿。
“唉，春兰是你家的孩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她这么做，是很不像话的，真是有失体统啊！”许一痛心疾首的说。
“是呀，是呀。是我管教无方。我这个做父亲的有责任。”顾钱的态度倒是很好。
“可是，许局长，您看啊，我呢，是这样想的。我也很想彻底斩断春兰和那个男的的关系。但是，也不能轻举妄动啊。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家的底细。”顾钱说到这，抿了一口茶，看看许一，见他在认真听着，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我们先摸摸情况，看春兰喜欢的这个当兵的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据春兰说，他家有小洋楼，父亲也是当兵的。如果这个男的家里很有势力，那我们不是得罪不起了吗？”顾钱说。
“哦？”许一的眼珠子也在转动着。
“他家是当兵的？”他问顾钱。
“是的。这个叫费礼的，是个团长的副官，中尉军官。他家住在X街X号……”顾钱说。
“那我先来打听一下吧。”许一总算消去了火气，平静地说。
把这件事和许一说好了，顾钱就心情愉快地回了家。
没几天，许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两天有空吧，上次你托我打听的情况我已经打听到了。”许一说。
“是吗？太好了。这样吧，我和内人请您和刘太太在咖啡厅喝喝咖啡吧。咱们也学年轻人赶赶时髦。”顾钱高兴地说。
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这么决定了。
两天后，顾钱带着史学琴，许一带着刘太太，在一个叫做紫薇咖啡厅的地方见面了。
这是一个高档的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主要是接待住在成都的外国人喝咖啡的地方。
咖啡厅并不算很大，但布置十分精巧，奶白色的墙面，淡紫色的咖啡桌，加之淡紫色的羊毛地毯，整个氛围，正应和着紫薇这个名字。
走进咖啡厅，立即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醇正而迷人……还有轻柔地音乐在舒缓的回荡，原来，靠着边上，有一位男钢琴师，正在弹着钢琴……
侍者很快送过来四个杯子，倒了一些水温开水，帮他们记录点的东西。
顾钱为了表示感谢，点了最贵的卡布基诺咖啡，一个大果盘，还有一些瓜子之类的小吃……
同时，还由史学琴带来一些小礼物送给刘太太：
一件由史学琴亲自绣的真丝桌布；
一个史学琴亲自织的羊毛围巾……
还有史学琴从商店里买到的一款最新的手链……
刘太太很高兴，爱不释手，直夸史学琴手巧能干。许一坐在一边，情绪也不错。
一阵寒暄后，许一切入正题。
“顾老板托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说这话时，不知为什么，许一的面色有些凝重……
“哦……”顾钱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着。
“费礼家，还真是不一般的家庭。”许一的话耐人寻味。
“请许局长详细说一下。”顾钱说。
“费礼的爸爸，居然是杨森手下的一个老师长，因年事已高，已退休了。不过，他的军衔，可能也要到少将了吧。”许一说。
“但是……”他说到这，停顿了下来来，开始喝咖啡了。
“请许局长继续说。”顾钱强忍住耐性，听着。其实他心里急的要命。
“你们也知道，那些军阀是很喜欢娶小老婆的。”许局长说。
这是实话。民国时期，很多军阀仗着自己有钱有权有枪杆子，家里的老婆七八个、十几个不是稀罕事。
“那么……难道……”顾钱的心，也被许一的话提溜着，七上八下的。
“费礼，是他爸爸第五个小老婆生的孩子。生费礼时，他爸爸都五十多岁了！也算是老来得子吧。”许一笑着说。
“哈哈……”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费礼的妈妈，也就是费礼爸爸的五老婆，是个戏子出生。人长得漂亮，是他爸爸在外打仗时，不知道在哪里看上的。看上了，就娶了过来。于是，老五跟了费礼爸爸后，就生了费礼，费礼今年1周岁。”许一说。
“妻妾成群，就容易闹矛盾。这个老五和老大，老大也就是费礼爸爸的明媒正娶的大老婆，一直不和。大老婆出身官宦人家，有文化，有地位，看不上这个戏子老五，老五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不服老大的管教，于是两人天天掐架……”许一说。
“哈哈……”大家又笑了起来。
这些事情，想想都有趣。要在五个女人之间搞平衡，那可真是一门管理艺术。
于是大家想到，那些民国时期的军阀，养了十几个小老婆的人，那不是更加难管理吗？
“最后，大老婆亲自给费礼爸爸物色了一个绝色美女，也就是六老婆。有了六老婆，老五就备受冷落了。然后老五不光和大老婆吵，而且和费礼爸爸吵，吵到最后，费礼爸爸也烦这个老五了。”许一说。
“十年前，费礼爸爸一气之下让老五带着儿子单过，从此不再管她了。当时，送给了她一套小洋楼，一笔钱财，然后，老五就和费礼家脱离了干系，成了孤家寡人。一年前，费礼的亲妈，也就是那个老五，五姨太，在心情郁闷中郁郁寡欢，病死了……”许一说。
“原来是这样！牛花花不是说，她妈妈的姐姐是费礼妈妈的亲戚吗？”顾钱问。
“牛花花的妈妈的姐姐，是费礼爸爸三姨太……三姨太也算是费礼的妈妈啊！说起来，他有四个妈呢，连那个六十多岁的大老婆，费礼见到她，不也要喊大妈吗？”许一笑着说。
“太乱了，简直一团浆糊！”刘太太笑着说。
顾钱听了，有些泄气。
说这个费礼出生望族吧，没有错。
爸爸是个杨森手下的师长。也算是不小的官了。
可是，他和他的妈妈，早就被大老婆赶出了费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无权无势无依靠。只有一栋费礼爸爸送给他们的小楼，或许还有一些钱。
“那费礼是怎么当的兵呢？”顾钱问。
“还不是找他爸爸的老关系。这种事倒不是太难。毕竟老爷子也是一个将军，他的部下很多嘛。”许一说。
不知为什么，许一介绍完了，大家反而都不说话了。
这个费礼，有一个老爸，却不能靠，事业上完全要靠自己打拼……难怪当兵当到要去前线打仗。这年头，有本事的家庭，哪还会让自己的儿子在前线卖命打仗？
种种情况，实在提不起大家的兴趣。
“说来说去，基本情况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出身望族，但家庭不可能依靠，必须完全靠自己努力。”许一概括说。
顾钱这会也在心里比较着邱方和费礼。
从出身来讲，费礼听上去还是将门虎子，有个当少将的爹，还有一幢老爹送给他的小楼。
从将来发展上来说，邱方和费礼各有春秋……
邱方精明能干，这种人，可能很快就能崭露头角；
费礼没有见过，但人应该也不笨吧？有这么一个聪明的爹，他笨不到哪去……但是，他今后的努力，如果完全靠自己去拼搏，那是太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