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许刘回国（）
咖啡厅到了，美丽下了黄包车，付了车钱，快步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在水一方”咖啡厅。
“美丽！”刚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就见到六六在前方一个桌子边招呼美丽。
“六六！”见到发小、故交许刘，美丽也有些激动。
虽然，美丽对他没有什么感情，或者说对他只是一般的同学情、邻居情，但是，想起以往单纯交往的美好时光，还是不由得令美丽心中激起片片涟漪……
“美丽，你越来越漂亮了！”见到美丽，许刘不由得夸赞道。
几年没见，当年还没有长开的女孩顾美丽，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细细的眉毛；
盼顾生辉的眼睛；
粉色的脸蛋，酒窝欢喜的跳跃；
一张红唇，写尽了窈窕淑女的婀娜与妩媚……
再看她高挑的身材，丰满的身形，凸凹有致，浑身散发着年轻女性特有的神采，令六六怦然心动！
“快坐，美丽……”他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六六，你的变化也很大，几年不见，长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美丽望着眼前的许刘，心情也是波澜起伏。
离开中国留学时的六六，就是个豆芽型的男孩，身体瘦削单薄，脸庞是个长脸，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现在的六六，可真的变成了男子汉——
只见他嘴边的胡须，已经茂密的生长出来……
个子似乎窜高了许多，大约有一米八高……
身体也比以前壮实多了，虎背熊腰，宽肩长腿……
特别是整个人脸型也向宽的方向长开了，五官协调，大眼高鼻，把他妈妈的俊俏和灵动似乎全部继承了下来。
也许是出国喝了一些洋墨水，见识开阔了，美丽甚至觉得，他身上的书卷气和沉稳内敛，很是突出，令她感觉很舒适……
两个发小，有一阵时间没有说话，互相就那么注视着对方，感受着时间带给人的改变。
“请问，这位先生，你要点些什么？”还是一位身着制服的侍者，打断了他们的遐想……
“哦……”许刘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点起了咖啡和果盘。
咖啡香味扑鼻而来……两个人开始了缓慢的交谈。
“美丽，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许刘问。
“还不错。每天上课读书，生活很充实。现在呢，就留在学校教务处，帮助做些行政杂事。每个月能领二百元大洋呢。”美丽说。
“还真是不简单啊！”许刘说。
“快别说我了，说说你这些年在国外留学的情况，都学些什么，怎么生活的，国外有什么见闻？”顾美丽快人快语，提出了一系列问题。
“哎，要说的很多，真是一言难尽啊。”许刘说。
接着，许刘开始了关于他出国在外留学的冗长叙述……
“国外生活还是很新奇的，和我们国内很不一样。这是我出国这几年最大的体会。”许刘说。
“比如说吧，国外的生活很自由，自由到你都希望能有个人来管管你。你想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是怎样看待他人的，你有什么政治观点，甚至你支持哪个党派，都是可以自由发表意见的。而报纸刊物，更是观点五花八门。比如说，要开始新一轮总统选举了，这家报纸为甲唱赞歌，帮他拉选票；那家报纸为乙拉选票，大唱赞歌，而这些唱赞歌的文章的，大多是由一些企业赞助的，或者，报纸干脆就是企业办的……总之，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楚。你说他们民主公平吧，确实很民主公平，每个人都有一张选票。可是，没有钱的穷人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参选，因为没有钱，就无法组织班子帮他竞选，没有报纸宣传他，没有人知道他，所以，在这些国家，唯有钱，才是有发言权的，有钱就有一切！”许刘说。
“自由，只要有钱就行。那像我爸爸那样的人出国以后，会不会过得很滋润呢？”顾美丽幼稚的问。
“你爸爸又不懂英语，无法和人家交流，怎么能在国外生存？更主要的，他没有文化，连大学都没有上过，而国外人家的精英，大多是名校毕业的。更主要的是，像你爸爸那种规模的厂子，到了国外难以生存，很快就会被那些资本大鳄所所兼并……”许刘说的很尖锐。
“好了，不说我爸爸了，继续说你。”顾美丽说。
“在国外留学费用很高。别看我在家生活还不错，可是到了国外，就捉襟见肘了。也就是勉强度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国外的有钱人太多了。出了国，我才知道，像我们家、你们家这样的生活，在国外，最多算个中产阶级，有汽车开，有楼房住，仅此而已。而要在国外靠自己的本事奋斗出头，那就更难了。”许刘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小口咖啡。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过去我以为，自己还算聪明，学习也还不错，到了国外，才发现，自己的本事太小了，不只是本事小，就是见识胆识也要比那些能人差了许多倍……不瞒你说，在国外学习，我每年都是学习成绩垫底的落后分子，感觉心情真是不爽。”许刘说。
“咦，怎么出了一趟国，你变得自卑了，而不是自大了？我看很多人回国后，风光十足，一说起国外就大吹特吹的。”美丽说。她这是联想到了致远。
“我在其他人面前，包括父母面前，我也是吹牛的。吹牛谁不会啊？又不用打草稿，信口开河，想到哪吹到哪。不过，我这不是和你在说话吗，和你讲话，我从不说假话。”许刘说。
这倒是真的。许刘和顾美丽，。虽然相互之间没有什么承诺，但彼此向来实话实说。这或许是因着双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又为同学的缘故吧。知根知底的发小，确实无需吹牛。
“好的。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那你接着讲，接着讲，我喜欢听。”顾美丽说。
“学习虽然吃力，还是顺利毕业了。我学的是哲学，当年我爸在国外留学，学的就是这门学科。这个哲学吧，是一种研究人生的学问，可以说也是一门务虚的学问。这种学问，不能当饭吃，想靠它找工作更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思考再三，还是回国吧。根据我的状况，不适应在国内
外这种过于自由无人管束的生活。”许刘说。
“人家都是要自由，争取自由，你反倒是希望被管束，减少自由……真搞不懂你。”顾美丽笑着说。
她是了解许刘的。
许刘这个人吧，从小生活过于优越，父母尤其是母亲对他的溺爱，使他从小到大基本不会独立自主的生活。所以，像他这样的孩子出国留学，确实有些吃力。尤其是，要让他和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开始比赛比拼，无论是生存能力还是思维能力，或许都会被被人别下去……
这样想来，许刘毕业后不留在国外，而是回国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离不开父母的特权保护以及优越家庭生活环境……
他不愿意参与残酷的竞争，而是想靠着父母这座靠山继续生活……
“那你回国后，准备做什么呢？想在哪工作呢？”顾美丽问。
“这次找你，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许刘说。
“谢谢你还是这样信任我！”听到此，顾美丽有些感动。这个发小，对自己真是很信任啊！
“我是一个月前回国的。回国后，父母就在积极帮我张罗，截至目前，他们落实了三家单位，征求我的意见，这三家我选那家都行，但是，只能选一次，也就是说，只有一次机会。”六六说。
“哦，不简单嘛！有三家单位等着你，你真牛啊！”顾美丽说。
“一个就是市教育局办公室。他们说，进了市教育局办公室的人，就是今后准备当官的。因为跟着局长走嘛，局长自然而然会照应的。不过，刚去可能要辛苦一点，毕竟办公室方方面面的头绪很多，还要给领导写讲话稿，这是逃不掉的。我爸说了，学哲学的，最适合干这个了。宏观思维嘛，清晰透彻。他当年就是从办公室提拔起来的。”六六说。
“嗯，这是第一家。这种单位，是打破头都要进的哦。”美丽曾经跟着美国女校校长走访教育系统，接触过纪委教育局办公室的秘书，他们一个个聪明机灵，嘴巴能说，出口成章；笔头子厉害，很快就能写一篇领导讲话稿……后来，这两个秘书好像都提拔到某分局当副局长了。
“第二个职务，是到大学校长办公室给领导当秘书。”许刘说。
“哟，这个也很厉害啊！是个人都知道给校长当秘书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牛人或者是背景深厚的高人……”顾美丽听到这，心里不由得窜起了一股小火苗。
像六六这样资质平平的男孩，只要父母出钱送她到国外名校镀个金，回国后，就有父母动用所有资源，为他寻找好的工作。像校长秘书这样的工作，一般平民子弟，即便是优秀再有优秀，优秀于许刘一百倍，这种好的运气也轮不到他们！这真是世道的不公平啊！
“难怪你想回国呢？这么好的工作，在国外打着灯笼都难找啊！”顾美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