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换一杯。”
说着，青鸾麻利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迅速地换了一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莫以北，“二小姐，请喝茶。”
然而莫以北只抿了一口，就将茶杯再次丢在地上，“冷的。”
青鸾简直欲哭无泪，饶是谢桂芳都没有这么难伺候，这几日不是嫌弃菜咸就是淡，不是嫌洗澡水冷就是热，现在竟然连茶水都如此挑三拣四，若长此以往下去，自己真要被莫以北生生地折磨疯了！
“怎么，不愿意？”莫以北眉头轻挑，“我也不逼你，你若是不愿意在兰苑里面伺候本小姐，尽管回你的庭芳苑，我倒是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
莫以北这话倒是有几分真心，自打青鸾红凤来了兰苑之后，她便有几日没能和绿芷说上话，毕竟绿芷是个名义上不存在的人，更遑论莫以北想着要再去一趟春风胭脂铺和流翠楼，然而碍于青鸾红凤在此，她也不方便行动。
是以，这两个丫头必须除掉！
“二小姐言重了，是奴婢笨手笨脚，没能伺候好二小姐，请二小姐责罚。”
请罚么？
“好，既然你如此乖觉，若是不小惩大诫，反而不美，这样吧，你去外面端着茶杯跪上两个时辰，我便原谅了你。”
“是，二小姐。”
青鸾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茶水泼在莫以北的身上，然而她身子轻颤了记下之后，终究还是吐了一口气，缓步拿了个新的茶杯，这才亦步亦趋地走向院子。
倒是个能忍的！
莫以北瞧着青鸾的背影离去，不过她有的是耐心，她倒是要看看，是自己的耐性足，还是青鸾红凤比较能忍！
红凤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着院子，冷不丁见了青鸾端着茶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红凤吓了一跳，“青鸾，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屋子里那位耍小姐脾气呗。”
青鸾压低了声音，没有好气地说道，“若不是大夫人，这会儿我早就不在这里伺候了！”
“青鸾，不如我们回了庭芳苑，就算大夫人生气，也不会重责我们，大不了换个人伺候就是，这样的鬼地方，我可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说着，红凤伸出白嫩嫩的手来，“你瞧，这几日打扫庭院，我的手都被磨出好几个水泡来，若是再这样下去，这双手还要不要了？”
“若你不想要，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青鸾红凤正兀自说着悄悄话，殊不知红凤的最后一句却被莫以北听到，她冷冷一笑，“奴婢的手有什么金贵的？不过是磨了个水泡而已，若是起了茧子，日后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红凤的心头突然涌现了不好的预感，而莫以北的下一句话，则是让她的预感成了真。
“去把所有的被褥洗了，再将兰苑中所有的屋子通通打扫一遍，日落之前若是没能做完，便要同青鸾一样，罚跪两个时辰。”
“你！”
红凤比青鸾晚些入府，性子自然也没有青鸾那般沉稳，见莫以北如此咄咄逼人，她登时扔了扫把，“二小姐，莫要仗势欺人，我们是大夫人派来伺候你的，可不是来被你折磨的！”
果然，终于抬出大夫人来了么？
莫以北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这些天之所以这样做，一则是为了逼迫青鸾红凤主动离开，二则就是为了让她们说出大夫人来，唯有如此，才算是她们主动招认。
毕竟，之前都是自己的猜测，不是么？
“再者说，二小姐也做过下人，何苦一定要苦苦相逼呢？”
啪！
红凤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地惹怒了莫以北，她揉了揉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麻的皓腕，目无表情地看着红凤，“贱婢，竟如此和主子说话，掌嘴！”
莫以北的这话，自是说给青鸾听的，她一向最喜欢看到狗咬狗一嘴毛，青鸾红凤既是一起入了兰苑，那么瞧着她们自相残杀，定是十分有趣的一幕。
“二小姐……”
青鸾跪在地上，她的手上犹自端着茶杯，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不决，然而莫以北严厉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青鸾，让你掌嘴，莫不是耳朵聋了？”
青鸾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而红凤则是满脸的惊恐，“二小姐，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可是庭芳苑的二等丫鬟！”
“二等丫鬟又如何？丫鬟终究是丫鬟，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主子，再者说，这里是兰苑，可不是庭芳苑！”
说着，莫以北用威胁的眼神看了青鸾一眼，青鸾咬咬牙，正所谓两害之间取其轻，若是被莫以北发落回了庭芳苑，她们的下场都会十分凄惨，莫不如今日先将此事了了，日后再做打算。
“青鸾，你不是要……”
然而红凤的话还没有说完，青鸾已经一个巴掌打了下来，红凤另外一侧的脸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掌印，显得红凤极为滑稽。
“继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手。”
莫以北淡淡地命令着，而青鸾也只得狠下心肠，重重地打了下去，而红凤在经历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后，也很快缓过神来，她避开了青鸾的巴掌，“二小姐，我是大夫人的人，你没资格打我！”
这时候，红凤也顾不得自称奴婢，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将莫以北看作真正的主子，而青鸾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红凤一眼，此事若是忍忍，便也会风平浪静，莫以北摆明了就是找茬，她定是急于离开兰苑，方才会百般折磨于她们，只要她们挺住，便达到了大夫人的目的。
可红凤竟如此沉不住气！
“大夫人的人？”莫以北冷笑着重复了红凤的话，“我竟不知，原来到了兰苑的奴婢，也会是大夫人派来监视我的人呢。”
“二小姐，许是红凤糊涂了，方才会这样说，请二小姐息怒。”
“青鸾，你怎的就这样没有骨气，还有大夫人为咱们做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