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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吴人又蠢蠢欲动了

看标题就知道,在两只拳头出击的大环境中,这节的内容肯定又转向东吴方面了。——也难怪,这就好比两方掐架,你就一个人,对方两个人,人家打累了可以换一个人,你却只能一味打到底;即便你足以应付他们两个轮番对你进行攻击,可一有风吹草动,旁边那位总是蠢蠢欲动,让你不自觉便有股拍死他的冲动。

从头到尾,江东的孙权势力就一直处于这种位置;明明没啥屌本事却总跃跃欲试,最后总被扁得一身伤。

好了,暂时回归到襄阳这边,给上节的战斗做个收尾吧:

话说那位奉命偷袭襄阳的张郃被马超的西凉汉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一路大败逃回昆阳,见到他们的司马都督,赶紧跪下请罪。司马懿有点小惊诧:“你咋就狼狈成这屌样了?”

张郃有点气急败坏:“快别提了!属下奉了都督您老人家的命令,在申、息一带集结起队伍,大概耽搁了六七天工夫,然后带着按照指定路线,越过了桐柏山,渡过白河,准备去骚扰襄阳一把。可刚下水还在渡河的途中呢,忽然汉军的伏兵全出来了,我压根来不及收军;加上当时又属黑夜,士兵们长途奔波,都已经疲惫不堪了,突遭大敌,难免自相惊扰——最终,唉!我们全军覆没了……”

司马懿十分疑惑:“咦?不该呀!荆州的名将,赵云现在在巴丘,专门防备吴人;关羽在南阳,张飞在堵阳——那么,究竟是谁带的兵,导致你部全军覆没的?”张郃垂头丧脑地回答,是西凉马超。

司马懿更为惊讶了:“马超?不是说那货在上党吗?怎么又跑襄阳来了?!”

还是张郃给领导找了个台阶下:“哎,他们西凉兵全都是马队,骑兵本来就比步兵调动起来容易地多嘛!”

司马懿开始凝神思考,半天才说出一番话:“以前听说诸葛亮曾派马岱征募河西五郡的余兵,看来一定是那伙新兵刚到长安,诸葛亮害怕我们去袭扰襄阳,赶紧让马超带领骑兵率先驻扎在白河等着你来呢!”

“你一味贪功心急,也不仔细想想徐庶、庞统、诸葛亮那都是啥人,他们咋可能把襄阳根本之地忘了,不在那里布置防兵;而你部进入敌境都已经数十里了,居然还没一个人,这么诡异,你就没好好想想?很明显这就是敌人引诱我们深入的计策,而你居然不知道,所以才失败了!”

这句话乍听有点为自己决策失误开脱的嫌疑,但司马懿指出的问题,也确实是事实。在这么不符合常态的情况下,张郃确实急功冒进根本没有任何觉察,这才导致了失败——因此,听到领导这么说,张郃才如梦初醒,表示甘愿认罪。

司马懿本人也有失误,便趁势扶起他:“哎~打仗嘛,有胜必有败,常事!你老兄是国家的栋梁,我们打仗还要依靠你呢,怎么能处罚你呢!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吸取点教训,别动不动就头脑发热了!”张郃感谢领导对自己的宽容,一个劲点头不止。

这件事处理完了,司马懿总结教训,像突然明白了啥似的,又急忙对将官们说:“坏了!西凉的骑兵,一向飘忽无常,恐怕他们在襄阳取胜之后,由慧聪武关一带东出;那样的话,宜阳各地恐怕也会接连失陷!”说完,司马懿急忙让自己的大儿子司马师,带上八千人,去增防宜阳。

这里有必要补充一点司马氏的家庭资料:综观司马懿一生,儿子虽然谈不上众多,也有七八个,此时暂有老大、老二比较年长。老大司马师,表字子元;老二司马昭,表字子尚;因为从小将门世家,所以两人也比较出息,都有大抱负,兵书策略啥的也都不在话下。

话说这位司马师带人去救场,可已经来不及了;一行人才刚走到登封,就已经传来了宜阳失守的消息!没办法,他只好顿兵不进,一面派人飞报老爹。那会儿司马懿老先生正在吃饭,接到败讯,他不由地扔掉筷子跺脚长叹:“唉!马超的人,咋就这么快呢?!”(光速侠?)

失去的已不能挽回,没失去的也已经飘摇不定了。司马懿大惊,吸取教训,赶紧调动司马师的那部分人转而去守卫洛阳;此外,他又迅速派小儿子司马昭带一万人屯扎在巩县(今河南巩县),在附近龙门、少室等山头,也要分别派以重兵,严加防守,免得马超的人偷袭洛阳。

还有,让徐晃专心守卫湖县,钟会、邓艾等专心守卫崤山西北面,时刻严防马超,不能让他跟潼关那边的汉军回合,争取持久对峙状态。——将官们个个领命,也都分头行动了。

这里我们再来看看汉军方面的情况。话说马超的西凉兵在接连得手之后,往南到了陆浑,跟张苞联结在了一起,沿着熊耳山(在河南西部),将所属骑兵沿途安插,自己又带上八千步兵,并从张苞那里调来三千步兵,一同守卫宜阳。

司马懿见马超手底下的人实在厉害,赶紧调曹洪去守卫郏县(今河南郏县),吕虔去守卫嵩高(今河南登封)。这两位跟马超的人,是一个在少室山的阴面,一个在阳面;跟张苞的人,一个在箕山的阳面,一个在阴面(总之都隔着山)。双方互相深沟高垒,安排下鹿角等障碍物,挖掘下各种陷阱陷坑,都互相提防着对方会偷袭。

而这个时候,堵阳的张飞、庞统,也因为司马懿劲敌当前,开始止步不前,只派出一些游击部队去蚕食近处的各县,派人招诱一些黄巾余孽,并把他们安插在魏兵的腹地进行扰乱工作。许都的大魏国皇帝曹*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赶紧派兵及时肃清,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样一来,地方上已经出现小幅度骚动了。

眼下一切都已经渐渐缓了下来。——可正如我们文章开头叙述的那样,魏兵这边才刚刚歇菜,那边闲着胃疼的东吴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啥情况?原来,吕蒙自从上次偷袭巴丘结果打了败仗之后,心里十分窝囊,早晚瞅着这边的举动,就准备逮个空子报他那一箭之仇。前面听到曹*派司马懿上台领导魏兵抵挡关羽,而司马懿本人又派张郃去偷袭襄阳的时候,吕蒙便坐不住了,思想着要乘机发兵。

还是徐盛把他劝住了:“您老省省!汉军方面,关羽、张飞、赵云那都是一等一的英豪,庞统、徐庶、马良等也都是聪明人,咋能不顾根本呢!我看魏兵一定会失败,所以您还是忍忍。”

吕蒙仔细一想,徐盛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只得按下自己要报仇的那腔心思,静静候着魏兵的消息,准备等张郃得手以后,便火速进兵;如果张郃不幸失败,那就再想办法。

没几天工夫,传来马超大败张郃,魏兵被砍得片甲不留的消息,吕蒙暗暗吃惊,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凉锦马超已经到了襄阳了,东吴这时候再去打荆州,马超肯定回救,到时候又得失败挨揍,心里更急了。

再过了些时日,派出去的间谍又来报了:“马超现已移兵武关去打魏国的宜阳去了!”这个消息对吕蒙来说不啻一声福音(马超走了,荆州没人了,他也便可以得空报仇了)。无独有偶,正在吕蒙准备跟徐盛一道商量着起兵的时候,吴王孙权派来孙韶传令:前军都督鲁肃病故;现传令建业上游的水陆诸将全部归由大都督吕蒙调拨,可火速兴兵去打荆州!

这下好,领导和下属想到一块儿去了。吕蒙不再迟疑,马上跪拜受命,传令召开军事委员会,商量发兵情况。会议只有三个人参加,即吕蒙、徐盛和孙韶。吕大都督一开始便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据我所知,荆州方面有名的敌将,不过赵云一个人罢了。我们可以让朱桓带五千陆军,明打着旗帜作出要攻击巴丘的样子(虚张声势,疑兵之计),赵云肯定会去救援;然后,可再让蒋钦替甘宁去守江夏,由甘宁带一万陆军往西沿着汉水出潜江,去打荆州的东面,我本人也会带两万水军溯流而上,去打荆州的南面。”

“哼,他要是把襄阳前线的兵都调回来对付我们,司马懿肯定会乘势追击,到时候荆州前后受敌,我们也可以报上次在巴丘的那一箭之仇了!”

吕蒙说完,徐盛、孙韶觉得大概可行,一齐表示赞成。这就算全票通过了。决定好了之后,吕蒙开始调度,吴人的水陆军队也逐次开始出发了;目的地,江陵。——眼看荆州又有大变故了。

再看巴丘的赵云。他自从上次长江上打败了东吴人的浑水摸鱼队伍之后,知道这伙“吴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防不测,便派出许多间谍,在下游一带探听消息,时刻回报。这不,这次吕蒙的计划才刚付诸行动,赵云这边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吕蒙:保密局那伙呆子们都是干嘛吃的?拉下去砍了!)

军情紧急,赵云赶紧作出安排:他火速让人去报告刘琦、马良,飞檄调动刘封带来的那股军队去坚守潜江防线,并让老婆马云騄带上五千西凉兵去接应刘封。马云騄顺从地去了。

草草作了一番布防之后,赵云还觉不妥,又把那位被庞统举荐,派来这边效命的向宠老兄叫过来商量:“江东吴狗三路进犯,你看我们该重点防备哪一路?”

向宠回答得很明确:“将军呵,吴兵之所以往巴丘进犯,那路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忽悠您上当罢了!我看,他们的重点肯定在江陵;吕蒙、甘宁又是江东方面屈指可数的良将,对他们,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

向宠这么一说,赵云也便明白了:“好吧。潜江那边陆路上,我们已经有重兵在把守了,不用担心;至于吕蒙亲自带着水军来打我们的荆州(江陵),志在必得,我寻思着他既然会费心思布置疑兵来忽悠我,一定是防守不足,不如趁此机会把咱在石牛寨的防军都拉出来去偷袭江夏!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向老弟,你只要能替我统管水陆士兵扼守洪湖十天,不让吕蒙的人过去,我们的事儿就算成了!”

向宠表示答应,可又怕自己威信不够,不能胜任。赵云笑着勉慰他:“好了啦!你只要能负起这个责任,还有啥好说的呢!”随即把各位将官召集起来,向他们宣布了要让向宠代理十天的消息,并申明无论何人一概不许违抗。将领们齐声答应。

总之,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荆州城里原有的三万多水军,除去分防各地的之外,驻扎在巴丘一带的约有两万人,陆军还有九千多人,暂时统统都归这位向宠老兄节制。

安排好了之后,赵云自己则带着几百轻骑兵,直朝石牛寨进发,暗中指令巴丘太守伊籍飞檄告知长沙那边,让派一万人顺流东下,从巴丘上陆径直赴江夏准备接防。(赵云这是势在必得呀!)伊籍得令,马上派人去联络了。

到了石牛寨以后,廖化、周仓出来迎接。赵云也爽快,吩咐两人把所有防军集结起来,向江夏方面进发。到了离江夏城约二百里地的地方,眼看前面旌旗招展,东吴方面的老将朱桓已经带着人赶来了。

狭路相逢,看来只有干一仗了。可赵云还有办法,他让廖化、周仓两位将领每人带一千人埋伏在山的左右两侧,自己也带着三千人钻进山里去了,故意放过朱桓,却转向吴兵的后队杀来。

话说朱桓这次出兵,名义上是去打巴丘,实际上就是诱敌之计,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因此,他一路带着部队缓缓前进,压根就没料到荆州汉军已经赶过他的前头了;此刻被赵云一打,赶紧挥兵回转。

看到吴兵这番举动,赵云轻轻一笑,将他们的队伍迎头截住。朱桓恼怒,舞起砍刀来跟赵云过招,赵云接着,两人正对K了二十个回合不到,一声鼓响,左边廖化,右边周仓,双双呐喊着杀了出来!

“不好,有埋伏!”一看这种情况,朱桓心里发毛了;结果被赵云运足精气神,一枪戳去,这位从孙权接位起便为东吴效命的老将便直接蹬腿死翘翘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他的死,吕蒙应该负主要责任。

朱桓一死,吴兵立即四散跑路。赵云吩咐手下汉军四面拦住,一齐高喊:“投降的可统统免去一死!”那伙吴兵走投无路,只好跪地投降。赵云传令降兵们脱下衣甲,却让自己手下的士兵换上这些衣甲,假扮作原来的“吴兵”(后面有大用);至于这些降兵的武器枪械,一律没收。

处置完了降兵以后,赵云吩咐自己手下改装的那三千“吴兵”,每人拿一面小旗,由周仓协助统领着,倍道兼程向着江夏南门杀来。(眼看江夏很快要到手了。)到第二天下午,这队“吴兵”便开到了江夏城下。可怜城上的守军大致一看是自己一方的士兵,毫不怀疑,直接开城放他们进来。——江夏实际上已经失陷了!

赵云的人进了城,便径直朝着政府大楼(太守官衙)方向涌来,寻找吴兵的头号负责人蒋钦。说起来,这位蒋钦还真是个倒楣蛋,都这会儿了,他才刚接到讯息,还以为是朱桓的败兵撤了回来闹事,正准备带人出去弹压一下呢!

但他实在很不幸,刚出门便撞上了赵云!赵云的威名在江湖上人人尽知,而他以前也在战场上见过这位将军;眼下这种情况着实让他大吃一惊,魂飞魄散。赵云毫不客气,劈面就是一枪戳来;幸好蒋钦练过,一看对方这阵势,赶紧虚掩一刀挡住,往左侧便跑。

见贼头跑路了,赵云吩咐廖化带兵把城内的吴兵全都驱逐出去(留着不知底细,反而无事生非),由周仓占领着江夏城池,自己带入亲自追赶那位吴兵负责人。蒋钦没了命地逃跑,总算急急忙忙逃出了东门,跳下兵船,朝着夏口便奔。

蒋钦跑了之后,为防止这类事件再度发生,赵云吩咐士兵将沿河的兵船全部放火烧毁,一时间照得火光通天,江面一片亮红。

再看东吴这边。此时此刻,徐盛接到败讯,还正准备派人过江东去救呢,蒋钦已经急急忙忙跑来了——得,啥也别说了。徐盛顿时跺脚长叹:“完了完了,朱桓一定全军覆没了!唉,赵云孤军直进,他的胆略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赶得上啊!娘希匹,也只好明天再跟他们在长江上决一死战了。”说完,徐盛吩咐士兵,要彻夜加强警戒。

而赵云在彻底拿下江夏之后,也将城里的吴兵全部驱逐了出去,一面清查府库,一面安排防守:他吩咐周仓专守城池,廖化防守陆路,自己本人则带兵防守江岸一带。被驱逐了的吴兵渡过江来见徐盛,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描述了一面,反倒侧面替赵云打了一番广告。

徐盛明白赵云老成持重,这次能仅凭一仗便打下江夏,看来他们的人势力强大,绝对不可大意;现在他们已经拿下了江夏,挣扎固属无用,后悔亦是徒然,人家凭城据守,吴兵即便渡江去抢,也绝对没啥好处——只能严守夏口,静待他们的大都督吕蒙发来新的消息。

到这里,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吕蒙包括江东的最高决策者孙权,总想在汉、魏之间的对峙风波中插一杠子投机取巧,总想为他们的事业分一杯羹;可现实总是那么不如人意,吴兵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朝着失败前进——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节*可言了。当然,他们为了自保,为了捍卫他们东吴人的乐土,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赵云在仓促之间已经抢回了从刘表手里便被吴人夺取的江夏,到现在,荆襄九郡这个名号也确实“名至实归”了;不知这对于总督此次发兵的大都督吕蒙而言,该是讽刺呢,讽刺呢,还是讽刺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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