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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偷鸡不成蚀把米

到目前为止,江东方面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但江陵还没打下,自己一方江夏反而被汉军给夺回去了。——没办法,自古投机者往往不得好下场,谁让你不能正大光明,老喜欢干一些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勾当呢!

可吕蒙不知道反思,孙权也一样。在他们看来,既然当初已经跟刘汉集团翻脸,那就必须一条道走到黑;曹魏势力就算再可恶,为了自己这片自治区的“光明”未来,也只能站出来不断在背后给汉军捅刀子,以打击共同的敌人——这是由战略形势所决定的,他们不得不如此。

但不管怎样,自刘表的时代就已经沦亡在外的江夏重镇终于又回到了大汉的怀抱,荆州全境可以统一了。当机立断、一身是胆的赵云无疑是促成这桩大事落成的大功臣。我想说,为自由欢呼吧!

现在的情况对汉军而言,无疑十分有利:赵云在那边驻扎了好一阵子,夏口那边还没一只敌船过来(东吴人都集体瞎了聋了?),而自己一方从长沙调来的新兵,反倒陆陆续续地到了。老天保佑有木有!赵云大喜,随即做主让廖化领江夏太守的职位,率领全军,协同周仓一起谨守城池。

话说江夏那座城池,自从失陷后便一直经由甘宁、徐盛等轮番防守,十多年的建设,到现在已经弄得城墙高,垣墙峻(防御工程搞得不错);更重要地,里面储存的军粮最起码可以吃十年——这真是天赐福音有木有!

这边安顿下来以后,赵云吩咐廖化等务必做到小心谨慎,自己带着原来那股轻骑兵,连夜又赶回了巴丘。巴丘太守伊籍听到捷报,激动地手舞足蹈:“赵将军您真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赵云连连客气(内心旁白: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开口便询问隔江的军事情况如何。

伊籍报告:“向宠将军已经带着水军堵住了洪湖口,我陆军也沿岸进行辅助防守,最近两三天来,他们接连迎击东吴的水军,已经打了大小十多次战斗了。到目前为止,敌我双方死伤情况大致相当。”

顿了一顿,伊籍补充,“只是,我军因为在上游,所以略占优势;而敌军因为没有陆军,纯粹依靠水军佯攻,根本不能奈我们何;敌人的总头领吕蒙昨天已经下令让陈武的水军船只来打我巴丘,幸亏我军据守城池,拼命抵抗,吴兵这才撤了。现在您回来了,那些江东群鼠便根本不算个事了!”

赵云听说向宠肯带着弟兄们血战,果然不负重望,心里十分欣慰。这个时候,伊籍又说话了:“对了,长沙的蒋琬太守,在听说了下游发生的战斗之后,深怕我军兵力不够,除了在长沙本郡先调一万人开过来进屯江夏外,还负责从零陵、桂阳各地征募精壮男子两万多人,即日便会开拔过来,听候您的调遣。”

有兵从后方来,这是好事啊!赵云无比欣悦地说:“好!你跟蒋琬两人,真不愧是我国家的柱石啊!”随即,赵云又问巴丘现有多少水军。伊籍的答案是三千多人。赵云下令给那些水军将领传话,即刻随着他本人开拔启程,赶赴洪湖口助战。

正在分派的时候,又一个好消息传来,长沙过来的第二拨新兵队伍,共有五千人,也已经到这边了!带领这伙新兵前来的是蒋琬的族弟蒋琪(表字公琚),当下上前跟赵云、伊籍见礼。赵云也不啰嗦,直接下令新军马上开赴城陵矶一带,沿岸要遍插旌旗,擂鼓助阵。蒋琪听命,马上带着部队出发了。

赵云已经等不了了,只好再给伊籍交代,要是第三拨新兵到了,让他们马上开赴江夏,听由廖化节制;第四拨、第五拨到了,让他们往赴巴丘至江夏一带,沿途占据有利位置驻扎。伊籍点头答应。安排好了之好,赵云才跟伊籍告辞,登上水军战船,吩咐挂起“常山赵云”的旗号。汉军们听说“一号”首长已经夺取了江夏回来,个个欢声动地,奋勇向前(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个时候,我们再把眼光转过来,看看吴兵方面的情形。话说吴人的吕大都督因为连日仰攻,被赵云找来的替手向宠老兄督率水陆汉军拼死抵抗,一直没能取胜,心里十分郁闷,当天便传下将令,所有大小三军只能向前,不准退后;要是谁胆敢做逃兵,下场只有一个:砍头!

吕蒙从来不是一个光说不练的人。他第一个为全军做榜样:作为一号首长,他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抄起砍刀,身先士卒,亲自冒着枪林箭雨,带着吴兵一起往荆州汉军的船边杀去。(军一号改做突击队长了。)很快,吴兵见老大都这么不要命,士气马上就上来了,大家伙撑船向前,争先恐后往上冲。

俗话说,没有最狠,只有更狠。在吴兵全体发飙了之后,汉军也不甘示弱,水陆两军一齐冒死抵抗;岸上的陆军还拿着火炬,直接朝吴兵的船上往过扔。正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件事改变了双方持平的这样一个态势:只听上游方向突然鼓角齐鸣,岸上旌旗蔽日,眼看又是几百号汉军战船直接朝着吴兵撞过来了!

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荆州的水陆汉军突然都看见了本军一号首长赵云的旗号,个个精神倍增。这边向宠一声令下,前面的水军战船又全部开动,朝着吴船直扑过来了!——看到汉军阵势如此强大,而那位本该被牵制住的赵云居然也来了,吕蒙心里顿吃一惊。

这边荆州汉军得到鼓舞,声威大震,一齐抄起砍刀嗷嗷叫着杀过来,吴兵根本抵挡不住。赵云一船当先,看看到了吴船边上,二话不说,举起长枪朝着吕蒙就是一戳。吕蒙躲闪不及,赶紧拿起盾牌抵挡;可一来赵云力气比较大,二来赵云的船是从上游过来的,比较省力,因此,赵云的枪只往前一压,吕蒙便站立不住跌倒在了船舱里。

主帅受伤跌倒,左右士兵赶紧上前救护。而对船的荆州汉军见了,反而大声呼喊:“吕蒙已经挂了!”千人百口,一唱百和,吴兵全蔫了。陈武、潘璋道声不好,马上拨转船头跑路。就这样,等吕蒙再度站起身来的时候,自己一方的船队已经撤下来了;粗略统计了一下,小兵掉进水里淹死的就有一千多人。

吕蒙绝望了,知道自己这趟已经没办法取胜了,只好吩咐撤退,自己亲自领兵殿后而去。赵云乘势追击,吴兵一败涂地,一蹶不振。赵云一面吩咐向宠带着陆军返回去继续坚守要津,一面自己带着水军对逃脱了的吕蒙一行穷追不舍。

这一追,就好比流星追月,直撵得吴人匆匆奔回夏口。看看到夏口了,赵云下令水军船队分别屯扎在附近涓口、金口一带,跟江夏的陆军联络一气,准备休息几天便进取夏口,拔除吴人在这一带的最后一颗钉子。

吴兵方面,徐盛获悉兵败,赶紧带着船队去接应大都督吕蒙。吕蒙上岸进府,徐盛才无比抑郁地将江夏已经失守的消息告诉了他。一听此讯,吕蒙心里大恨,直接长叹不已:“唉!都弄得鸟事!我带着人血战了这么多天,非但没能打下荆州尺寸地盘,自己一方江夏重镇反而被敌人弄去了——我真无能!现在弄成这样子,让我有何脸面再回去见吴王他老人家?!”

说完,吕蒙拔出长剑,便欲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徐盛赶紧抢过剑来,扔在地下,刺激这位落魄的都督:“您这是干嘛!您也不想想,赵云既然能打下我们的江夏,他肯定会联合襄阳那边的汉军顺着汉水东下,来抢夺我们的夏口。您作为全军最高统帅,不想着怎样救援夏口,居然学女人那套抹脖子——就不怕传出江湖,大家伙都笑您没担当么!”

被徐盛这么数落了一番,吕蒙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只好收起宝剑,转而问起另一件事:“甘宁那边情况咋样?”徐盛回答:“听说在潜江方面被刘封的人给挡住了,根本不能前进一步。”吕蒙一听,那股责任心又起来了,赶紧吩咐潘璋带五千人前去接应甘宁,不必再往前走,就在原地把守,以扼住荆州汉军从汉水东下的道路。

潘璋走后,吕蒙下令盘查各军各部的损失,最后统计出清单上来;原来,经此一战,东吴人直接损失了七百多号战船,死亡人数达九千多人。吕蒙心痛不已,不觉长叹连连:“唉!我东吴十多年养起来的精锐,就这样被我浪费光了!”

亏得徐盛在旁边极力宽慰,这位失意的都督才没有再度轻生。稍微缓了缓,吕蒙有气无力地下令,让孙韶带着自己那部分战船在江面上游弋巡逻,并飞檄传告凌统,让他将自己所管的鄱阳水军权暂时交给丁奉,自己马上带上一万人前来夏口协防;一面补充士兵,休养生息,跟赵云隔江对峙了下来。

江夏、夏口方面的战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我们再来看看潜江方面甘宁那路人手的情况。潜江一线,在向宠派人把这边的捷报传递过去后,赵云的那位巾帼夫人马云騄大喜,马上把刘封找来商量:

“我军两路都已取得胜利,我料定甘宁肯定在盘算着撤退。你现在赶紧带人去打劫他们的营盘,甘宁是个老将,到时候一定会拼死抵抗;而后我再带人接应你,只需要放一把火,敌人就完蛋了!”

刘封听命,真的带人直闯甘宁的营盘。而甘宁本人此刻正接到水军传来的败讯,也确实打算抽身撤军,突然听到营门外面鼓角喧天,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是荆州汉军来袭击寨子了,便亲自上前动员士兵,要他们打开营门出去迎战。

两马相交,刘封根本不是甘宁的对手,才不到十个回合,这位江夏王眼看就要败下阵了。但恰恰正在这个时候,援军来了!马云騄的西凉兵如约而至,他们分成两翼,用火箭、火弹等物,向着吴兵营盘就是一通乱射(烧死这货狗日的)。马云騄本人更是冲在最前面,还一边大喊:“侄儿别怕,老娘我来帮你了!”

刘封一看救兵到了,精神迅速为之一振,本来眼看要败下阵的,现在突然又有了极大气力;马云騄也纵马上前助战。就这样,甘宁不得不以一敌二。但他是个老将,经见的事多了,即便跟这两位一个女人一个后辈对打,他也丝毫不怯。这倒没啥大事,可问题是这伙西凉兵压根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个个弓箭犀利,指哪儿射哪儿;而这些火箭、火弹一旦射出,东吴人不被烧焦才怪。这伙吴兵都是血肉之躯,根本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在强大的火攻之下,他们哪里抵挡得住,纷纷往后败退。可这一撤,汉军马上压了上去,吴兵没办法,只好节节败退四散跑路。

最后的结果是,甘宁压根就没办法约束得住!无奈,他也只能选择失败的结局。荆州汉军奋勇追赶,最终大获全胜。一直追了十多里,幸亏后来有吕蒙派来支援的潘璋带人接应,溃败的吴兵才勉强扎住了人马;可点了一下人数,已经死伤了四千多人了。——红果果的惨败,何况还是败在马云騄这样的女子手里!

甘宁很觉憋屈,仰天长叹;还是潘璋在一旁宽慰他:“好了啦!您想想,弓箭这玩意本来就是他们西凉兵擅长的东西;更何况再加上火器,我们哪里是人家的对手!都怪敌人太狡猾,不是您的错啊!”甘宁想想也是,可也只能叹息不已。

——好了!一切终于可以落幕了。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看这场战争就知道了。东吴兵在大都督吕蒙的领导下,三路人马出攻,不但没打下荆州一丝一毫,反而三路士兵都吃了亏,处处损兵折将,最终不但把江夏弄丢了,就连夏口也岌岌可危。——他们不但没有帮着魏国方面分担一点压力,反而彻底把自己搭进去了!

算上上次袭击巴丘瞒天过海那次,都已经两次了,吴兵无一例外遭到惨败;而作为盟友,襄阳前线的魏兵,在司马懿的带领下,也丝毫不能奈汉军所何。看来,在强势的大汉集团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事实证明,刘备“两只拳头出击”的对外决策是正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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