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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和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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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恩是在晚上八点才接到的电话,听到乔治慌乱地报出医院名称,蓝小恩一阵天旋地转:天呐,短短几个小时不见,阿兰竟然自杀了。

魂飞魄散地关了店,急急向家里赶。乔治说阿兰已经抢救过来了,蓝小恩要带几件衣服去医院。

一进家门,蓝小恩先是闻到一种炫目的香。那是她在印度旅游时带回的熏香,没想到阿兰选择了这样的香氛为自己送行。

敞开的浴室门里,地板上一滩殷红的鲜血,洁白的浴缸中,水已经冷了。蓝小恩哆嗦着拣起阿兰丢在地上的外套,牙齿一直抖个不停。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乔治及时赶回来,阿兰是不是就真的死在了她的家中。

她也看到了那些凌乱的展开的千纸鹤。那个瞬间,蓝小恩的内疚和自责更强了。如果不是她将这些东西转交给阿兰,她也许就不会如此的绝望。唉,说来说去,还是她太不懂体恤这个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女孩儿吧。

一壁自责,一壁抱着几件衣服出门。一个小时后,蓝小恩赶到医院,正遇到乔治蹑手蹑脚走出病房。看到蓝小恩,他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隔着病房的玻璃窗,蓝小恩看到阿兰赤裸着肩膀睡在被子里。

医生在点滴中注入了镇定剂,阿兰刚刚睡过去。乔治心惊胆战地告诉蓝小恩,本来今天晚上他有一个party要参加,临时出发才发现,礼服忘记带了。驱车回来后发现房间中弥漫着来路不明的香氛。及至推开浴室的门,才发现,阿兰已经割腕了。

简单给阿兰包扎后,乔治用一条浴巾将她裹到了医院里。医生再三表示,幸亏送来的及时,如果晚到半小时,阿兰也就没救了。

蓝小恩双腿一软,一下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她不敢想,假如乔治晚回家半小时会怎样。

看着阿兰熟睡的天使一样的面孔,蓝小恩又有点愤怒,这个女孩儿也太自私了吧。前情人的礼物,现任男友的背叛,留美梦想的破灭,难道这所有一切就能成为她结束自己生命的原因么。在将锋利的刀子放到手腕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除了自己,就没有闪过父母的影子么?她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远在万里之外的父母,看到自己倾尽所有送出国的爱女,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小小骨灰盒,还能不能再活下去!

蓝小恩虽然没有子女,可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对为人父母的感情已经感同身受。蓝小恩决定,等阿兰苏醒过来,她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没等蓝小恩同阿兰谈,这个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的女孩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泪水连连地扯着蓝小恩的手:“对不起蓝姐,真的是我糊涂,真的是我糊涂啊。”

蓝小恩眼睛湿漉漉地握着她:“傻瓜,你吓死我了,你都已经不怕死了,活着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畏惧的?蓝姐希望这样愚蠢的错误,只有一次就够了。”

阿兰重重点头,然后,眼光转开,远远向着乔治虚弱地道谢:“乔治,真的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

乔治囧红了脸颊摆手:“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要你一切想开就OK了。”

阿兰的面颊,也不自觉地红了。清醒过来她才知道,原来是乔治将裸体的自己送到医院。她不敢想象,完全赤裸的自己被乔治抱起来的时候,有着怎样的难堪。而在乔治这里,虽然这个外国男人将裸体party看成理所应当,可当阿兰康复后重新在家里出出进进时,他总觉得有点不甚自然。

每当看到阿兰穿着粉红裙子的窈窕身影,他的眼前总会出现那天那一幕。缭绕的香氛中,赤裸的鱼一样的阿兰花朵一样搭在浴缸中,殷红的鲜血配上浓密的海藻一样的黑发和素净精致的五官,乔治怎么想,怎么觉得那是一幅绝美的带有血腥意味的画面。

他开始有点羞愧,自己曾经对阿兰的称呼,漂亮女仆?这样美丽的东方女人,做女仆真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对于乔治时不时留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阿兰完全感受得到。只不过,当着蓝小恩的面,她选择了低眉敛容。一旦蓝小恩不在,阿兰的目光立刻变得大胆火热。

自杀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阿兰的归期,还有短短的三十天。

说实话,阿兰有点慌了。死,有过一次后,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她的心里,一直放着蓝小恩的那句话:死都不怕了,活着还是什么是值得畏惧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道德和卑鄙的,可是,除了这条路,她再没有别的退路。为了自己,阿兰愿意在这最后的三十天,放手一搏。

放下那个诱饵之前,阿兰仔细考虑过自己的优势。年轻美丽的身体好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最大的诱惑。重要的是,乔治已经见过了她的美。

只要她愿意,鱼儿应该会上钩。

阿兰出手了。

一个黄昏,她告诉蓝小恩学校有事,所以,晚上就不去餐馆了。

然后,她掐着乔治下班的时间赶回家,继续点燃了那天的熏香,继续在浴缸放满了水,为了增加诱惑力,她还在洁净的水面上放满了妖艳的玫瑰花瓣。

阿兰赤裸的身子游鱼一样滑进浴缸不久,就听到了轻轻的开门声,然后,是乔治换衣服的声音,再然后,他好像突然嗅到异样的气息,脚步嗒嗒地奔过来。阿兰闭上了眼睛,清楚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焦灼担心的气息。

“阿兰,你,你怎么了。”

阿兰缓缓睁开雾蒙蒙的眸子,懒懒地看住眼前的男人,之后,慢慢从浴缸中站了起来:“乔治,别着急,没什么。”

接下来的戏份,阿兰不管了,已经四十岁的乔治,完全知道该怎样继续。

体内压抑多日的欲望,好像逃脱牢笼的老虎,呼啸着奔出来,阿兰在巨大的羞辱的快感中,淌下了一行泪。

距离她想要的梦,又近了一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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