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麟转身走出天使王宫，背影竟有些萧瑟。
“正好借着这百年时光消化一下这些知识。”
还想去看看炙心……也不知道这时候她出生了没有，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对这位本来的鹤熙继承人有什么影响。
百年时间，足够训练出一期新兵，进行两次天使选拔了。
只不过……
明明都是双翼，怎么待遇到了他这就不同了呢？
把从卡尔那得到的知识打包发给了老师鹤熙一份，又给追发了一条消息。
江麟就去了禁闭星。
轻轻的他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
他挥一挥翅膀，不带走一片云彩。
……
还是那座恒古不变的城堡。
熟悉的铁窗。
熟悉的铁床。
江麟默默的进去，顺手把封印给自己加固上。
“我应该是天使历史上被关禁闭间隔最短的一个了吧。”
江麟仰头躺床上，数着天上的星星无聊的自嘲。
旁边发奋研究的分身朝本体翻了个白眼。
江麟翻着自己的暗通讯列表，看着上面寥寥的几个账号，有些发怔。
他看到了卡尔的暗通讯账号。
他是怎么侵入进来的？
上面还有备注：江麟，如果在研究上面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
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我神，根据大时钟传来的数据分析，神圣右翼已确认进入达斯莱特星。”
“嗯，这样也好，等到他注意到，相信他很快就会过来找我。”卡尔微微点头，负手而立。
只要江麟愿意跟他交流，那他就能慢慢把关于虚空的知识教给江麟。
让他明白，宇宙的真实。
就和当年的凉冰一样。
——
“研究交流？”
这个卡尔确实有点恐怖，不，应该说是有了大时钟的卡尔，居然能隔着几十万亿光年侵入自己的暗通讯系统。
江麟坐起来，低头思考着卡尔这么做的目的。
首先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研究交流，自己是天使右翼，卡尔不会冒着被天使发现的风险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那他是为了什么？
联合卡尔在死歌书院时对自己展现的态度，江麟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想向自己传达终极恐惧？
江麟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可那种玩意不就跟灭霸的宇宙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资源过度消耗而毁灭差不多吗？原著里也仅仅只有寥寥几笔的描绘。
稍一思考，江麟接通了卡尔的暗通讯。
面前出现了卡尔的三围立体影像。
“江麟，你好。”
卡尔面带微笑。
……
卡尔确实如江麟所料，在研究探讨关于时空的一些问题中有意无意的跟江麟科普一些自己关于虚空的理解。
江麟津津有味的听着，然后举一反三的把话题插回时空。
卡尔也总是耐心十足的接着把话题向虚空偏移。
“江麟，关于时空的理论你看的怎么样了？”
“还好，我总结了一下你对时空的看法，你认为时空是不稳定的，对吧？”
“没错，因为在虚空的世界观中……”
卡尔孜孜不倦的向江麟传播着他的理念，说完还给江麟展示了一下。
……
“宇宙诞生一百三十七亿年，可目前最古老的文明居然是只有六万年的天使文明。
终极恐惧确实是一种低阶文明感知不到，但一直悬挂在高阶文明头上的一柄利剑。
甚至连曾经无比繁荣昌盛的神河文明都诡异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终极恐惧。”
江麟面色不改的说完了这段话。
“是的。”
卡尔谦虚的点头，他花了足足一百年，终于让江麟“认知”到终极恐惧。
可为什么江麟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惧？
卡尔好奇。
“江麟，你难道不觉得恐怖吗？”
“为什么要觉得恐怖？”
江麟诧异的反问，让卡尔平淡的面容起了波澜。
“那可是终极恐惧！是所有文明都…”
“卡尔，我是谁？”
卡尔心中不耐烦，但他并没有表示出来。
“凯莎的神圣右翼，冰封战神以及神河文明与天使文明最终科技的结晶，神河之力。”当然这些都是百年来卡尔所认知到的江麟。
或许还可以加上一条能与他一起探讨时空，虚空的挚友？
江麟摇摇头。
“错了，我是江麟。”
“有什么区别吗？”
卡尔总不吝啬自己对未知的好奇。
“你说的那些，他们都会畏惧于终极恐惧，而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终极恐惧，来自你们想都无法想象的现实地球，你们的一举一动，曾经、现在、乃至未来都是被编辑好的。
而我，却穿越到了你们的世界，了解你们的一切，或许……我也只是……谁又说的清呢？
江麟直视着卡尔的眼睛。
目光深邃。
“我相信终极恐惧。”
凡是无法理解的恐怖，都可以是终极恐惧。虚空，起码已经被认识到了。
“但比起恐惧，我更多的却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不能去认知祂？理解祂？从而……超越祂？”
超越祂，或许就回到现实。
“你想超越终极恐惧！！！”
卡尔惊怖，三万年来的认知仿佛在一瞬间崩塌，却又重建。
江麟笑道：“卡尔，这一百年来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我传导虚空的概念，就是想让我理解祂，从而相信你所说的终极恐惧。”
卡尔沉默，他还沉浸在江麟所说出的超越终极恐惧的话语之中。
“其实对于虚空，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沉浸在对于虚空的恐惧之中，也就越恐怖于终极恐惧。”
卡尔下意识的点头，他此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个才六百岁的神河之力。
他在迷惘，连曾经的基兰，太空校长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为了向我证明你是对的，还利用虚空的时空技术，使用大时钟把我从达斯莱特星直接位移到了死歌书院。”
“……”
“卡尔，你在恐惧。你在恐惧消亡，恐惧虚空，所以你尝试去接近祂，理解祂，向我传播你的理念。”
“我没有。”
“不，你有。你把自己改造成了这个物理手段打击不到的幻体，就足以证明你的恐惧。”
“我是为了……”
卡尔的话语被江麟打断。
“为了更好的研究虚空？然后呢？你想成为虚空？”
卡尔的脸上表情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卡尔，你在恐惧。”
江麟淡淡道。
“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会是你。江麟，我是想研究虚空，并让虚空时代尽快到来，因为我是一名学者。”卡尔没有反驳江麟的话，脸上也没有诉说理想的狂热。
有的，只是近乎于冷漠的理智。
“呵呵。”
江麟淡然一笑，同样凝视着卡尔。
“江麟，你很优秀，甚至比我更加优秀！你的理念是我终其一生也不敢去奢求的，我无法理解你，正如凉冰无法理解我一样。”
江麟嘴角一勾，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么说，莫甘娜的确躲在你这里。”
卡尔对江麟的话没有回应，那没有意义。
冷静的说道：“江麟，我希望你加入我，和我一起，探寻虚空的奥秘。”仿佛在陈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凭什么？”
“我可以把你改造成幻体，和我一样，然后我们可以……”
“哈哈，我还年轻，你别逗我。”
卡尔眉头一皱，觉得江麟是在应付他。
“我没开玩笑。”
江麟收起脸上夸张的笑容。
“我拒绝。”
卡尔感到不解。
“为什么？你同样理解虚空的存在，还有一个如此崇高，恐怖的理念。甚至整个已知宇宙只有我不排斥你的理念。我认为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
“卡尔，你还能感觉到饥饿么？”
“不能。”
“我能。”
“……”卡尔沉默一会。
江麟就这么站在卡尔面前，不到半米处。
“我懂了。”卡尔说道。
“江麟，但你终究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
“嗤！”
江麟嗤笑。
他相信卡尔的确拥有这种手段，但他仅用这声嗤笑来表明他的态度。
“我现在相信莫甘娜的确在你这里了，你怕不怕我回去禀告凯莎女王？”
卡尔摇头。
“你不会，因为你无法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整个天使星云都无法检测到江麟离开禁闭星来到冥河，要解释的话，只能说明卡尔动用了动用了天使所无法理解的技术。
虚空技术！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把你研究虚空的事情传出去？”
卡尔还是摇头。
“你不会，因为你也在研究，我们的理念方向相同，只不过意见不同。我不会对你出手，你也不会对我出手。”
江麟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卡尔也沉默下来。
一双画着浓厚烟熏妆的眸子，正透着大时钟兴致勃勃看着这一幕。
“我去！好刺激啊！”
两个金发的俊秀男子沉默对视着，相互间的距离不到半米！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证明了什么？
莫甘娜女王她闻到了瓜的香味。
“铮！”
画面中的江麟拔出了一柄剑，从数据上来看，是虚空武。
——
江麟离开了死歌书院，从达斯莱特星城堡的大门内走出。
姓名：江麟
年龄:六百一十九岁
基因型号:神河之力（三代不败神体）
已配备引擎：神河冰封基因引擎
鸿蒙引擎（八十帧）
时空引擎（虚空版）
虚空武：麟冰（四十二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