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危言耸听！还是大小姐呢，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宫里的贵人岂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竟然敢诬陷皇贵妃，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萧挽歌摇摇头，“事实如此，何来诬陷？若是没有人帮着你，你如何能制的出落红颜这样的毒药，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吗？显然是不够的，半路出家的你哪里比得上从小就接触医术的皇贵妃？
再者，制作落红颜的药材很少见，其中有几种更是世间难寻，巧就巧在，这几种药只有宫里的库房中有，那可是各国进贡的贡品，不得不承认，连贡品都能弄到手，皇贵妃可真是有本事。”
杨氏咬牙不说话，就算她有心反驳也是无用，落红颜的药方并不难寻，随便找本记载毒物的医书就可以找得到。
让她奇怪的是，萧挽歌的医术什么时候竟是如此好了？自己治好了脸不说，竟然连落红颜都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我说的都对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既然如此，你还是把事情都交代了吧，或者，我写在纸上你来画押？摁个手印而已，你现在这副样子，连印泥都省了。”
“萧挽歌，就凭你还想跟皇贵妃娘娘斗？若是皇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别说是豫王了，就是天子也不会放过你！”
“骨头还真是硬啊，怪不得审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用都没有呢。”萧挽歌撑着脑袋，端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神色淡漠的看着她。
旁边沈藏已经气的爆了粗口，要不是萧煜庭在旁边拦着，他早就撸起袖子冲进去把人爆揍一顿出气了！
“你们出去，这里交给我吧，有些话，我需要单独跟杨姨娘好好谈谈，守住外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如果楚沐风查到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就不能让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是对已逝之人最起码的尊重。
“堂妹。”萧煜庭皱眉看着她，这个女人很难对付，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堂妹单独跟她打交道，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
“堂兄不相信我？”萧挽歌抬头含笑看着他。
萧煜庭轻叹一口气，看到这抹笑的那一刻起就妥协了，想要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想了想，抬起的手最终落到了她圆润的肩头。
“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堂妹记得叫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害怕麻烦。”
萧挽歌颔首点头，只把他的动作当作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倒是跟他同一个爹娘的萧煜华和萧锦絮发现了不对劲，一边一个拉着人往外走，留在最后的萧锦绣则是带走了蹲在那跟石头一样的沈藏。
劝走了这几个人，还没来得及转头，翟墨和赤云便肩并肩自暗处走了出来，萧挽歌忍不住扶额，她怎么把这两个人给忘了，刚才就应该强烈要求暗卫什么的通通留在外面不许进来，怪不得堂兄答应的这么干脆，显然早就知道他们在了！
“你们出去，我自己应付的来。”
赤云沉默不语，抱着剑定定站在她身后一步，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态度，翟墨随意很多，到底是相处时间长了，他的本性比沈藏还要狂放不羁。
“属下要留下来保护主子，这几天属下不在，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主子难道不应该让属下好好表现表现？”
萧挽歌很是无奈的挥挥手，随他们去了，要是她把这两个赶出去，指不定等会儿幽兰就要进来了，反正怎么都要留人，与其浪费时间跟他们纠缠，还是抓紧时间干正事比较重要。
看到她神色淡定的坐在那，杨氏冷笑一声，“知道害怕还不赶紧把我放了？等到皇贵妃怪罪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多久！纵是我真的死了，拉你当垫背的也值了！”
“你真以为萧瑕月会来救你？说不定现如今她才是那个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的人，毕竟你手里握着她最大的把柄，还是个能把她轻而易举从高位上拉下来的把柄，你说，是她的荣华富贵和圣宠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显然，当然是那些实际的东西更为重要，这么多年过去，杨氏早就把萧瑕月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若是萧瑕月真的听到消息，兴许真的会派人来要了她的命，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事到如今，不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字，何不把事情说出来？大家好聚好散，我可以答应你，送萧瑕月下去与你作伴。”
杨氏沉默不语，显然并不打算开口，她还有朔儿，这是她精心培养的儿子，不能因为一时的糊涂而害了他。
“我既然来了，手里定然是有证据，来见你不过是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肯说，我便能饶了萧朔，但显然，你的执迷不悟已经深 入骨髓，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杨氏，你好自为之。”
话落，起身便要往外走，原本想要采取不理不睬战略的杨氏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抓着牢房的栏杆对萧挽歌又喊又叫。
“你站住！给我站住！你不可以动我的朔儿！你已经要了穗穗的命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抓着朔儿不放！萧挽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朔儿一根头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挽歌从容转身，“说这话之前，你可曾想过我母亲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自她死后这么多年，你可曾半夜里梦到她向你索命？”
每说一句杨氏就顺着栏杆一寸寸往下滑，直至抱着脑袋蜷缩成球状，以前有萧浩明陪着，有儿子女儿陪着，她并没有做过几次噩梦。
被关到这里之后，每日每日的受折磨，做噩梦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她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芸娘那张脸，耳边就会想起质问的声音。
在她看来，芸娘死有余辜，若不是芸娘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会沦为妾室，她应该是正妻，应该是正妻的！
“看来是梦到过呢，我母亲可有对你说过什么？你可有跟她解释为何会害的她惨死？或者，你更喜欢面对面跟她解释？”
“啊――”
杨氏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大喊大叫的在牢房中窜来窜去，张牙舞爪仿佛在挥打想要靠近她的人或者物，双眸空洞无光，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