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看着李天生“幽默”的眼神，莫非直截了当三个字。
气氛有些尴尬。
一中一少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不能这么说，套路不对。”
李天生淡然道。
“那我该怎么说？说我懂？”
莫非反问道，接着往下反驳：
“你说我一个中学生怎么懂你们的世界？”
“我只是中间架个关系传个话，其他什么都不懂，”
“再说了，挺简单的一件事，让你们搞得这么复杂，调查的调查，跟踪的跟踪，”
“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就一学生，”
“我就想好好读书，将来报效祖国，”
“你们为什么烦我。”
说到最后莫非气恼的双手一摊，中间省略暗杀的字眼，否则估计李天生会跳起来。
李天生被莫非喷得哑口无言。
“你真不知道？”
李天生没有被莫非的话刺激，他一点不急。
“我知道什么？”
莫非身子朝前一倾，像似好看清李天生面孔，气势带有明显侵略性，眼睛直视李天生。
李天生仍无动于衷，玩味的和莫非对视。
两人之间这种沉闷对抗维持数十秒，完全不像他们这种年龄差距该有的情景，最后李天生憋出一句：
“莫非，你身手好像很不错，跟谁练的。”
话里有话还有坑，莫非岂会上当：
“不记得了，自从伤好后一部份记忆慢慢觉醒，与人动手打架时自然而然会作出反应，好像天生的。”
李天生无语，估计很郁闷，失忆被莫非使得炉火纯青。
“李局，你说的张士诚是什么人？他也在找我吗？”
趁他没想好话，莫非问起张士诚，显露一丝害怕。
部分是假装的，他知道张士诚死了；部分又是真的，因为对张士诚不了解，对他背后的势力不了解。
“他是宝庆市一名副市长，他找你……，嗯，我跟你说这些干吗？”
“说了你也不懂。”
初时李天生没回过神，说到中间醒悟，不该和莫非说这些。
李天生很矛盾，直觉告诉他莫非和他想象的一般复杂，但年龄、表现又看不出破绽，简简单单一名学生，好奇心强些、关系复杂些、聪明些、身世复杂些、身手好些，其他和寻常少年一般。
李天生想，基于人的思维，如果牵涉到药的事，他有什么动机？什么目的？或者说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再说他那么大一个当官的找我干吗？”
说到张士诚，莫非想从李天生嘴里多掏点东西，这是他“被绑架”的重要目的，但李天生并不配合。
“你不是说不懂我们的世界吗，再说你一个中学生知道这么多干吗？”
李天生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莫非：
“小伙子，好好学习，将来好报效祖国。”
这句话原是莫非拿来挡枪的，这回轮到他自己哑火。
真是只老狐狸，莫非讪笑道：
“我这不是好奇吗？再说了，我怕他找我麻烦。”
“怎么找你麻烦？”
李天生假装不懂莫非的意思，又假装当他是认真的。
莫非明白了，他也想套自己话，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道：
“还不……和……”
说着模仿李天生刚才的眼神瞄他一眼，意思很露骨。
李天生瞬间明白，莫非的意思是张士诚和他一样，会绑架他，又好气又好笑：
“要绑早绑了，何须等到现在。”
“对啊，和你一样啊，等到现在。”
莫非打蛇随棍上，反正胡搅蛮缠的架式，同时暗示说不定张士诚很快会来绑他，样子有些紧张。
这个想法莫非不是瞎编，自从“假韩素素”找过他两次之后，直觉告诉他和张士诚脱不了干系，碍于无动于衷的态度，莫非并未采取行动。
李天生白了莫非一眼，看不出他紧张的样子是不是装的，或者说不在意：
“他不会，”
“永远不会了。”
李天生特别强调一句。
莫非不知他什么意思，不是说不明白他说的不会是什么意思，因为张士诚的死他是亲眼目睹的，他是不知道李天生为什么要特别强调一句，很有意味深长的味道。
再看李天生表情，双眼射出犀利的眼神，专注的盯着自己，莫非心里一动，想起张士诚出事那天晚上的情景，那道红外线。
这么说李天生那天晚上在渡水镇？
难道李天生早就注意到自己？
凭什么？
莫非突感口干舌燥。
张士诚的死很可能是李天生所为，或者说参与了，至少他知情。
他为什么会注意自己？凭什么？
莫非连问两个凭什么，说起来他出手次数不少，与真假“韩素素”的冲突，渡仙岭剿灭黑衣人，虽说惊天动地惊世骇俗，但每次行事都很小心，按理说没留下蛛丝马迹，凭自己手段和经验虐李天生多少遍都多余，他凭什么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错了？某个时候不小心留了痕迹？
莫非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发生的事，简直完美无缺，李天生不可能找到线索，再说两人仅仅见过一次面，凭什么？
正当莫非心里念叨一串串凭什么时，李天生又开口了：
“莫非，听说你这学期才转学来的渡水镇中学，你怎么认识花医生的？”
话一出口，莫非如遭雷击，“花医生”三个字犹如惊天雷，原来如此。
莫非恨不得拍自己脑袋，这阵与李天生“暗斗”不断，竟忘了关键问题。
一定是花叔被套住，李天生才知道自己，继而……
不对，李天生一开始就说了花叔，自己的事花叔知道也不多，两人除了药和救人之时并无其它交流，花叔说不了什么话。
再说很多问题两人早有共识，花叔曾经又是名君人，应该可以信任。
莫非想了想，李天生什么意思和打算，一切问题都基于怀疑，他的出发点还是想套话。
李天生其实一直在套话。
套什么话？
一定要落实我在“购药”事件中的“名分”？
莫非心头涌起百般滋味：
“李局，这样吧，我觉得有必要把事情从头至尾捋一捋。”
“什么意思？”
“你先别管什么意思，听我捋过再后再问。”
“噢？”
李天生狐疑的看着莫非，透着一股听你编下去的味道，反正你会用失忆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