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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清醒开颅术(中)

詹姆斯冷笑一声,说:“原来你和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留在这里洗个澡,按个摩,省的去晶贝多管闲事?这个张力帆还真阴,自己闹事,还将老百姓拉过来。”

“俺发小看他大,他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他没拉拢我们,我们是他村里人,我们不顶他谁顶他?他没搞事,他只是不想让‘三大制度’害人罢了,孩子,你听我一句,张书记是好人……”

“不理你怎说,我是不会信他们在‘议事厅’里开开心心地喝茶开会——老爷爷,您要知道,制度法律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是为了全国人民的切身利益着想……”

“你咋不看看那‘三大制度’是什么!”老人忽然大嚷,“……咳……我,是眼光短,但我想看看我的‘妞妞’,就这样,假如‘三大制度’出来,我老俩口进棺材也看不到她了。”

老人抓住詹姆斯的手,说:“孩子啊,你就是为了公主,也该好好想想,‘三大制度’一旦出来,公主也不会有好处的。”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我知道,他们那些人是受张力帆煽动的,这个张力帆,妖言惑众!不过当时,我的确犹豫了。”

老人紧紧抓着詹姆斯的手臂,詹姆斯看着老人那恳切的眼神,心里很烦乱。

忽然,他甩开老人的手,冷着脸,说:“只要是法律,我都会支持,即使它还没出,老爷爷,我警告你,别过来了,否则你就会违反〈伊珊姆蕾申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第五十条条例: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人,处警告或两百元一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詹姆斯抛下绝望的赵爷爷,推门而出,那群民工很快就围了过来。

他们挡住詹姆斯的去路,后头那几个家伙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詹姆斯,你再想想。”一位大叔拉住詹姆斯的左臂,“‘三大制度’真的要不得。”

突然,一位大汉抓住詹姆斯的右臂,他说:“对不住了——捆起来!”

很快,一条麻绳从人群里递了过来。

那两个抓着詹姆斯的大个子力气很大,詹姆斯一时挣脱不得。

“快,快上!”三个人一同扑上前,将詹姆斯紧紧压在地上。

他被抓住,两手被绳索反绑在身后。

“对不住,你跟我们来一趟。”赵炳说,“今晚就放你。”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极端的办法,先别说他们这么做是犯法行为,如果我的手没被绑着,我当时就想狠狠给那老头的脸上来一拳,但这不重要,飞机快起飞了,我要想办法脱身。”

詹姆斯说:“好吧,赵炳,算你狠,但我东西掉了……”

詹姆斯用眼睛瞥了瞥掉在地上的一包“莲花牌”香烟,说:“我烟瘾犯了,让我吸一根再走好不?”

赵炳迟疑的捡起那包香烟,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举到眼前,看了又看,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詹姆斯说:“没事,就一根烟而已。”

詹姆斯衔着烟,赵炳帮他点燃。

詹姆斯猛地大吸一口,“囌”的一声,那根香烟红光一闪,差点燃起火苗,一下子,半根香烟便被詹姆斯吸没了。

詹姆斯的口腔撑得鼓鼓的,像是塞入了两只气球。

大家都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已经迟了。

突然,詹姆斯将嘴里的烟雾,猛地喷向四周的人。

“扑通扑通扑通……”数声,旁边吸入烟雾的人,纷纷软下身体,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那是一种迷烟,是安全局外勤特工的道具,成分我不方便说,当时我没吃解药,只吸了一口‘口头烟’,就喷了出去,但就是这样,还是有一点烟雾进到了肺。”

当时,詹姆斯的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的景物,一抹红,一抹黄,一抹灰,接着,便是慌乱地脚步声,以及:“赵老,醒醒——快,你们抓住他!”

詹姆斯的眼皮不断地打架,倦意袭上心头,他浑身的骨头发软,使不上力气。

他努力站起身,往前跑。

一共有四个人在追在他后面,他们也吸了点迷烟,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

詹姆斯的双手被绑着,一时取不出解药。

突然,他的脚被台阶绊了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扑上前,紧紧抱住詹姆斯的腰,大嚷:“你……别想走!”

詹姆斯不仅使不上力气,就连两手都被绑着,根本挣脱不了,后面还有三个家伙往这边赶,如果那三个家伙往这里一扑,那詹姆斯根本就别想逃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詹姆斯将嘴巴凑上前,朝那名抱着他的青年的鼻子,呵了一口气。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他接着就晕了,所以说小孩子真的不要吸烟,吸了烟,口气都有烟味!”

詹姆斯站起来,继续跑,他跑进一间便利店。

年轻的女店主看着被绑着手的詹姆斯,吓得一愣一愣。

“有刀吗!给我刀。”詹姆斯说,“有坏人!”

突然,一个大叔模样的人撞门而入,他冲过来,抱住詹姆斯的腰,把他摔倒在地。

女店主躲在柜台后,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拨打手机报警。

詹姆斯与那大叔缠在一块,在地板上打滚。

几个木制的货物架被他们撞得倾倒,货物架上的铅笔,订书机,塑料杯等东西“啪嗒啪嗒”地从架子上往下掉。

忽然,一盒美工刀片盒掉在地上。

刀盒就掉在詹姆斯前面的两米处。

前进!

前进!

詹姆斯蠕动着身体往前爬。

大叔也看见了那盒刀盒,他抓住詹姆斯的脚裸,使劲将他往后拖。

地板比较光滑,詹姆斯的身体蹭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詹姆斯被他拉得逐渐后退,突然,他一脚踹向那家伙的胸膛。

他松了手,詹姆斯被反弹着滑了出去,竟幸运的滑向刀盒。

詹姆斯用牙齿叼起刀盒,两颚一用力,塑料盒被咬碎,几张刀片掉出来,他的嘴唇被刀片割得生疼,流出一丝血。

詹姆斯并没有急着用刀片割断绳子,他只是专注地盯着那名大叔。

他的大脑进行着复杂的计算,一个又一个数字在他眼前闪现。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三米,如果他直接向我冲过来,不用一秒就可以抓住我,但他不会抓住我,因为他的右手已经伸向了他掉在旁边的电击棍,即使我在1.5秒内割开绳子,我也没有把握躲开电击棍……”

突然,詹姆斯迅速站起,用脑袋撞向他。

他猝不及防,一下便撞得摔倒在地。

这时,詹姆斯才用他捏在手中的刀片,割开绳子。

他吞下解药后,那大叔才站起来。

几声闷响后,那大叔又倒在了地上。

“店铺的损失费待会会有人赔你。”詹姆斯对女店主说,“我想买瓶辣椒粉,对了,给我来瓶可乐好吗,谢谢。”

詹姆斯左手拿着一听可乐,右手拿着一瓶辣椒粉,右耳还戴着一只蓝牙耳机。

“杨部长?”詹姆斯通了电话,“……是啊,我知道你很急,噢……没事,嘴唇有点疼而已……如果你想我快点赶到晶贝的话,你得帮我两个忙……”

詹姆斯刚走出店门,另两个家伙便朝他冲过来。

他不慌不忙地将那瓶辣椒粉往他们脸上一撒,便转身离开。

那两家伙蹲在地上大呼小叫,拼命地揉眼睛。

“……还在吗?别急……”詹姆斯抿了一口可乐,才说,“现在11点过了,到晶贝的飞机是没的啦……等等,你先别吵,过10分钟后,会有一架到伊贝尔的飞机,你把我搞上飞机,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开个玩笑嘛……我知道那架飞机只是从晶贝上空中飞过,所以我才让你帮我第二个忙……搞个降落伞……”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接下来,你也猜到,该耍特技了。”

飞机逐渐接近晶贝市,空姐焦急地来詹姆斯身旁,说:“请问您是詹姆斯先生吗?”

“是的小姐,是不是想催我走?”

“走之前,您有什么需要吗?”

“不急,小姐,能给我来瓶可乐吗,谢谢。”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飞机降到6800米左右的高度的时候,我就要跳了,呃,当然,我要带点东西跳,紧身衣,透明眼罩,还有降落伞,接着,我……”

一位戴着口罩的护士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小声说:“我来……”

詹姆斯只好给这个故事来了个结束语:“……然之后,我在三小时内准时去到了晶贝,最后将‘议事厅’里的捣蛋鬼给收拾啦。”

他褪下身上的手术衣,摘下口罩,头罩,从手术室内出来。

詹姆斯刚出来就闻到一股牛肉汤的香气。

玛丽,米高,杰克三人围在一张木板桌旁,他们在“打边炉”,电磁炉的旁边是一些瓶瓶罐罐,蒜蓉辣椒酱,麻油,胡椒粉,酱油,花生油之类的调料品,锅里正白气腾腾,他们用筷子争夺着锅里的食物。

玛丽:“嘿!嘿!嘿~先生们,你们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争夺一块蕾申牛肉,实在是太不绅士了。”

杰克:“好吧,玛丽夫人,您尽管享受您的牛肉吧。”

玛丽:“你能再说一遍吗?”

詹姆斯看着那三个家伙,再想想血腥气十足的手术室,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你们就不能安静点?”詹姆斯说,“陈淋淋还没进去25分钟——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在干什么?”

米高:“麻辣烫。”

杰克:“这是列车特快3.0麻辣烫。”

詹姆斯赞许地一掌拍向杰克的肩膀,说:“这名字我爱听。”

玛丽:“瞧,英雄詹姆斯来啦,那么,大英雄,你要不要也来尝尝,放心,我已经帮你备好‘保济丸’啦,你尽管吃你的辣椒吧?”

詹姆斯:“下次吧,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啊。”

米高:“非常感谢,我的胃口也没啦。”

玛丽:“好吧,詹姆斯,你该老实交代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你是从哪儿拐来的。”

詹姆斯:“她大脑有点毛病,她把我误认为是他哥哥了,不过说真的,当时要不是她帮我挡住那颗子弹,那躺在手术室里的,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我。”

玛丽:“她还好吗。”

詹姆斯:“那颗5.56毫米的子弹还没取出来,医生担心在手术中会切到她脑里的其他神经,便使用‘清醒开颅术’。”

玛丽:“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还真是糟糕。”

詹姆斯:“是啊,她心里素质不行,我只好假扮他哥去哄她,但这样我总觉得好像违反了《蕾申法律大全》的第186条……”

玛丽:“呆子,你用不着那么在意——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样哄公主吧!”

米高和杰克趁着他们交谈时,疯狂地席卷着锅内的牛肉。

玛丽再次杀入战场,詹姆斯则要了一碗牛肉汤,坐在窗户旁,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黄澄澄麦场。

詹姆斯的家乡在南方的丘岭,哪里的山连绵起伏,到处都是山,跟大平原比起来显得有点狭窄。

南方人种的是水稻,他已经打定注意,过几天,等事情办完了,便和爱丽丝回老家瞧瞧,顺便尝尝家乡的大米。

“忽”的一声,麦场不见了,四周又竖起了高大的隔音墙。

想起这磁悬浮列车,詹姆斯还担心这列车会颠簸,动不了手术,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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