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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一样的黄巾军(一)

似乎狂风大浪过后就会特别的宁静,此时的新都城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上午还是杀伐一片,惨呼冲天,下午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城上城下,城里城外都静得出奇,如果不是那狼藉斑驳的城楼,如果不是那垮塌残缺的城墙,也许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数万人的血战。

张角坐在信都的太守府中,正仔细的擦拭着那柄金色权杖。

这柄天公权杖是先师田遨特意为张角打制的,可见田遨对张角的重视。

如今的张角,在太平道中,可以说地位仅次于田遨,虽然张角上面还有五位大师压阵,但张角却是最有实权的。

张角是有野心,否则他也不会全国乱跑的去宣扬太平道了,太平道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功不可没。

张角也曾想过,有朝一日推翻大汉的话,做个皇帝似乎比大臣更风光一些。但是别人不清楚田遨的实力,张角却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张角也是个修士。

在外人看来,张角医术高明,道法精深,不过最多也只是个方士而已,但鲜有人知道,张角的太平要术能与飘渺心经、遁甲天书并称三大奇书,自然有着通天造化之奇效,只是张角资质一般,再加上没人引导,所以修为一直很低。

直到他遇到了田遨。

田遨出山时,正好是公元162年,汉恒帝延熹五年。

延熹年间,天下一直都不太平,先是凉州一代羌人叛乱频起,然后就是凉州三明中的皇甫规和段颖高举屠刀,在凉州杀的血流成河,此外各州又天灾横行,民不聊生。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田遨出山了。

有趣的是,延熹四年,刘备出生,延熹五年,关羽出生,延熹六年,荀彧出生,延熹九年,张飞、太史慈出生,似乎每一个乱世的到来,注定要伴随着一批乱世英雄的诞生。

那个时候,因为连年饥荒,张角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从青州安乐国流难到冀州巨鹿, 当时张角刚满二十。

张角有一身好武艺,且为人正直,敢为百姓伸张正义,深得群众爱戴。后来张角就在巨鹿开场收徒,传授武艺,并在那里落了户。

也就是在那里,张角遇到了刚刚下山闯荡中原的田遨,并且在田遨的指导下,真正接触到了太平要术的核心奥义,张角修为猛增。

也就是因为这样,张角才对田遨真正的死心塌地,因为他最清楚,田遨绝不是普通人,实力深不可测。别的不说,在这二十年间,田遨的容貌丝毫未变,只这一条就足以让张角惊为天人。

在张角看来,田遨和那位赠自己太平要术的南华老仙一样,都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天生就是要拯救苍生的。所以张角的野心,仅限于为田遨打下一片江山,却从没有想过取而代之,他知道,他没有那个资格。

而且,太平道起事后,田遨封张角为天公将军,这可是黄巾军中最高的军事指挥官啊, 整个黄巾军的军事将领,在名义上全部都要受张角节制,可以说,田遨对张角那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和器重,这是张角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其实张角是个读书人,否则早年得到了太平要术他也看不懂,但张角只是那种最底层的读书人,不过在张角的心中,也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士人情节,以前只能在梦中想一想,梦想有一天立下旷世伟业,封相拜将,而直到田遨出现在张角的视野中时,他才惊觉,原来梦,真的可以成真的啊。

张角细心的缓缓的擦拭完天公权杖后,将权杖稳稳的横放在一个架子上,这个架子是张角特意为了放这杆权杖而命木匠打造的,可见张角对这杆权杖的重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人推门扬长而入,张角不用看便知,是自己的好弟弟来了。

率先进门的是张梁,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兄弟中性格最急的一个,还没等站稳,张梁就先嚷嚷了起来,

“大哥,这次咱发了!”

张梁个子较高,也比较瘦长,这点和张角比较像,但是张梁的脸型却更尖滑一些,眉毛更细长一些,双眼丹凤,鼻梁挺拔,嘴唇不薄不厚,还真是个美男的底板子,只是头发稍显凌乱了些,用一根黄色束带随便的一箍就完事了。

“大哥,这信都的太守还真是他娘的黑啊,这些年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金银财宝,地下室里都快被装满了!”

张角挽了挽袖口,稳稳的坐到书案后面,佯装严肃的缓缓说道,

“刚才外面那么嘈杂,我就知道是你开始刮地三分了,说说,有多少东西?”

张梁舔舔嘴唇,嘿嘿笑道,

“金子就有数百斤!其他的银两珠宝不计其数啊!”

张角点了点头,有些阴狠的道,

“那人呢?”

张角心中最恨贪官,要是这信都太守落在了张角手中,绝对没有好下场。

张梁愣了一愣,挠挠头道,

“没找到,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巨鹿太守郭典让咱们给抓了。”

忽然,张梁往前凑了凑,一脸淫笑的道,

“整个府里的丫鬟一个没跑,全给逮了,有不少漂亮的,怎么样,大哥来一个?”

“滚一边去。”

张角白了张梁一眼,没好气的道。

张梁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乖乖的闪一边了。

张角随即把眼光投向了张梁后面的张宝。

张宝长的比张梁稍矮些,但却更结实一点,棱角分明,面色红润,虽然没有张梁那么秀气,但却更有一股阳刚的味道。

“二弟,你那边的安排怎么样了?”

“回大哥,城内已布满了安民告示,百姓都呆在家里,不曾有人捣乱,残兵败卒也都收拾干净了,几乎全部投降,现在安置在城西南角,我的部下在城外扎营,以防不测。”

“恩,”张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将三弟刚收缴的钱财分三分之一给城中的贫民,然后打开粮仓,留下我军所需后,其余也都分发下去。”

“明白了,大哥。”

“还有,召集信都城内城外的富豪地主,我要分田。”

“是,大哥。”

看着三弟没皮没脸的勾着他二哥肩膀出去的样子,张角的嘴角终于咧了一下,笑了。

然而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张角就敛回心神,开始阅读信都城中风儿收集的情报了。

轻轻的数张纸上,却详细的记载着信都城附近大大小小的世家地主,这第一手的资料,绝对是张角在下一步环节中,克敌制胜的关键。

在阅读过程中,张角不禁再一次感叹风儿的无微不至无孔不入,还有田遨的独到之处,对于情报的重视和运用,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对于田遨,张角总是有一种相处得越久越觉得不可思议的感觉,处处神秘的田遨总是能给人处处的惊喜,最后都有些麻木的张角只能一次次的感叹,先师,真神人也!

当初张角肯归顺田遨,一方面是田遨的修为可以当张角的祖师爷,另一方面,却是由于田遨的确有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大才。

田遨曾对张角仔细谈过他攻略天下的策略和将来的治国方针,听罢之后,张角只觉得茅塞顿开,对田遨已是五体投地。

田遨说,要想在未来争霸天下,黄巾军最大的依靠是人民,而最强大的武器则是土地!

田遨的方针归纳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全力支持贫下中农,孤立富农,拉拢扶持中小地主,打击遏制门阀大族。

本来按照张角的想法,那些个门阀地主就是要全部消灭的,但田遨却告诉他,在这个时代,门阀士族是不能完全铲除的,那对于整个中华民族将是致命的打击,毕竟他们掌握着华夏文明的中枢和主流,如果将他们完全消灭掉,那么就将摧毁整个国家的文明进程,没有官员,无人治理,天下更要大乱。

最终张角还是被田遨说服了。

于是,田遨的方针将贯穿整个黄巾军的所有行为当中,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最高的指导策略就是这个。

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打死张角他们也想不出来,这也就是田遨能绝对统治整个黄巾军的原因。

所以,现在的黄巾军和历史上的黄巾军有着极大的不同。

历史上的那支农民起义队伍,只知道破坏,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最终连百姓也不再支持黄巾军,而且他们没有根据地,到处流窜作案,终究就像漂在水面的浮萍一般,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所以大汉朝可以很轻易的镇压下去。

现在的这支黄巾军则不同,经过十数年隐秘的积累和训练,黄巾军在装备和军事素质上,并不逊于大汉的正规军队,而且比大部分郡国兵还要强上一些,而最重要的是,这支黄巾军有灵魂。

黄巾军所攻克之地,必将钱财和粮食分发给穷苦的贫民,然后发给他们土地,让老百姓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家里有了田地,全家就有了赖以生存的命根,而多余的青壮则踊跃参军,保卫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不被朝廷再次夺去。所以每一名黄巾军,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战,这也是他们不畏辛苦,不畏牺牲,誓死追随太平道最根本的原因。

跟着太平道,他们才有希望,跟着田遨,他们才有未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几天过去了,到了第五天,信都城内城外的战争痕迹几乎已经完全被抹去,街道上也开始有人活动,甚至有些胆大的店铺开始做起了买卖,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黄巾军,确实是老百姓的队伍,不扰民。

这一天中午时分,信都城门的人流陡然多了起来,许多家丁护院拥着不少马车,浩浩荡荡的开进城中,坐在车里的,显然都是平时百姓们抬着脖子才敢看一眼的乡绅老爷们。

在往常,就连那些车外的一众下人都是狐假虎威的,而如今,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了昔日那般的得意和骄纵,一个个眉头紧锁着,一脸的忐忑不安。

很显然,这些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十数辆马车直直的朝城中央的太守府而去。

太守府今天很是热闹。

前几天除了黄巾力士外再无他人的太守府,今天来了很多锦衣玉服,一身珠光宝气的大地主,他们都是受到了黄巾军冀州大帅张角的邀请而来。

当然了,这帮人原先都是不想来也不屑来的,只是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吓到了他们,不得不来。

原来,就在城破的第三天,张角广发请帖,邀请信都城内城外的大大小小的地主老财们前往太守府赴宴,只是令人尴尬的是,到了那天晚上,偌大的酒宴上,除了做东的张角三兄弟,居然一个外人都没有。

张角当场阴沉着脸说了一句话,

“给脸不要脸。”

然后第二天,张梁就带着数百黄巾力士杀进信都城中最受百姓咒骂的一户豪强家里,抄家封门,然后将一干老幼一股脑的通通赶出信都城去。

这还没完,没有了往日的威压,百姓的怨念陡然爆发,痛打落水狗,一口气狂追了那豪强几十里地,七房小妾丢了个干干净净,最后那豪强跑进了一家旧识的地主庄园中,才捡了条性命。

这件事忽然让大家伙明白了,现在信都城是谁说了算。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地头蛇也有搞不定强龙的时候,虽然各家各院都有些家丁部下,但是黄巾军城内城外防范森严,这些地主老财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暂且低头,这不,在张角的第二次邀请之下,该来的都来了。

太守府的大厅上早就摆好了酒宴,不时的有大腹便便的乡绅走进大厅之中,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打着招呼,谈笑风生,但是一点也不拘谨,也是,这太守府对他们来讲,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了。

只不过唯一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是,太守府的周围以及内院,到处布满了全副武装的黄巾力士,手持长矛,腰系钢刀,甚至还有几队弓箭手在院墙内侧来回巡逻。

有胆子比较大的乡绅问了一下,只说是为了保护诸位宾客的安全。

张梁依靠在一根大厅门口的柱子旁边,冷眼看着大厅内装模作样的土豪列绅,鼻子冷哼了一声,自语道,

“一帮贱皮子,就是欠修理!”

张梁不屑的嘟囔了一声,摸摸鼻子,便也进得大厅去了。

午时已过,张角命人暗自点算,差不多都到齐了,于是张角便命人上菜,酒宴正式开始。

菜式还算丰富,但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情去吃东西,毕竟没人知道张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张角倒也没直奔主题,先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废话,然后小小的解释了一下前两天抄家的经过,只说是那户豪强民愤太大,不好不处理,还说什么在座的都是平时行善积德之辈,黄巾军自然不会那么粗暴的对待大家,直说的一帮人一个劲的点头。

酒宴期间,张梁很是活跃,不停的插科打诨,让场上的气氛不知不觉间轻松了不少,在张梁一个劲儿的劝酒之下,这帮子乡绅也开始慢慢的放开了,这帮乡绅心道,怕你作甚,难道你还敢把我们都杀了不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上的酒味越来越重,够筹交错间,气氛变得颇为热烈,有些酒量差的人脸色都开始变红了。

时机已到,张梁暗中朝张角使了个眼色。

张角轻咳一声,忽然道,

“诸位,有件事情,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下,那个,你们别停,继续喝。”

话虽如此,下面的人还是心头一跳,暗道戏肉来了,哪里还有兴致再喝酒,全都把耳朵竖的溜直,看看张角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只听张角很随意的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们黄巾军揭竿而起,就是因为没有了活路,不得不反啊,如今形势正好,百姓们也十分的支持我们,只是,我们要是不给老百姓一点好处,我们也就失去了起义的意义,更会失去老百姓的支持,所以说,我们黄巾军是要为百姓做点好事的,但做什么呢?钱财粮食总会用光吃光的,因此,我们黄巾军决定,给老百姓分点田地。”

下面的乡绅虽然脑满肥肠,但却不笨,这分田二字清晰的砸在他们的脑海当中,一帮人霎时就明白了张角的最终目的,娘的,原来是要分我们的田产啊!

“恩,大概就是这样,哎,那位是赵老爷吧,你的酒杯都在嘴边举半天了,怎么不喝呢?”

张角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我们黄巾军初来咋到,哪来的田地可分呢?还好我们手里有钱,所以啊,我代表黄巾军三十万将士,向诸位买点田地,好分给那些无田可种的穷苦人家,诸位以为如何啊?”

“这。。。。。。”

在座的诸人不禁面面相觑,原来是买田,不是硬抢啊,可是拿钱买也不愿意啊,这些人当中,还真没几个在乎那点钱财的,这土地都是祖祖辈辈置办下来的,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怎么可能轻易就卖出去呢?死了也会被祖宗痛骂的啊。

看着场中每人的脸色,张角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本来也没有认为这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喝了口酒。

这时,张梁却站了起来,走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身边,满脸醉意的勾上了那人的肩膀,也不管那男子厌恶尴尬的表情,只是端着酒盅自顾自的说道,

“这酒真是不错,嘿嘿,要是有个美人能陪我一起喝,那就真过瘾了,诶,对了,貌似钱老爷的小女儿今年正值芳华吧,听说长得十分标致啊,怎么样,啥时候我去瞧瞧?”

那男子的脸色顿时剧变。

“这。。。。。。我女儿蒲柳之姿,怎能入将军法眼,将军实在是。。。。。。实在是说笑了。”

“呃!”张梁毫无征兆的打了个酒嗝,一口酒气尽数喷到钱老爷的脸上,直把他熏得头昏目眩。

“也对,看你这副尊荣,也不像能生出个漂亮女儿的样子,呵呵呵。。。。。。”

“是是是,将军说的是。”钱老爷捂着鼻子哪敢分辨,只好顺着张梁的话来了。

“不过,本将军口味独特,只要有感觉啊,就是母猪我也能看上眼,哈哈哈,当去一看!当去一看啊!”

那钱老爷差点没哭了,这张梁,完全就是个痞子么!

钱老爷不自觉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苦笑着说道,

“将军,这个,我女儿确实入不了将军的法眼啊,将军肯定没感觉的!”

“诶,你这话说的好生无理,我都没见过,你怎能如此武断啊,莫非你是瞧不起本将军,认为本将军配不上你的女儿是不是?!”

张梁这话说的已是怒气冲天,酒盅也扔了,一手揪住钱老爷的脖领子,一手已然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钱老爷顿时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环视了一圈周围,却发现其他人也都是面如土色,一脸的爱莫能助。

钱老爷彻底的泄了气了,罢罢!

钱老爷一咬牙,像是被剜了一大块肉一般,泪流满面的道,

“将军息怒,我万万不敢有轻视将军之意,只是小女却是丑陋不堪,为补偿将军,我愿卖良田十倾,我卖。。。。。。”

听了这话,张梁刚才还怒目金刚的样子,一瞬间却如换脸一般,霎时嬉皮笑脸的松开了钱老爷的衣领,还温柔的替钱老爷把衣领上弄出的褶子抚平,咧嘴笑道,

“我就说嘛,咱钱老爷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怎么会瞧不起我呢?瞧不起我那就是瞧不起我大哥,瞧不起我大哥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先师,哎哟妈诶,先师生气起来那可是吓人的很,三十万大军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里给淹了!所以啊,聪明人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对不对啊?”

“对!对!”钱老爷继续泪流满面。

张梁从仆人手中一把抢过酒勺,亲自给钱老爷添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双手各持一盅,满脸奸笑的对钱老爷道,

“哎呀呀,你看看,这么大的人了,哭啥哭,不哭了,来,喝一杯,祝咱们合作愉快,干!”

钱老爷颤巍巍的接过酒杯,一口干了,然后,哭的更伤心了。

张梁也没管他,转过头来阴测测的瞄了钱老爷身后的孙老爷一眼,很诡异的笑道,

“孙老爷,你的三姨太可好啊?”

孙老爷浑身一哆嗦,霎时面白如纸,急忙道,

“将军不用说了,我也愿卖!十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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