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支书，”黄文静走后，魏世燕说，“我想知道常小五来到你们村的详细过程，你详细说一下。”
“是常春生县长亲自带着来的，说是他的亲兄弟。一同来还有咱乡的乡长。”
“常团长怎么说？”
“常县长说，大火烧得没脸在本村呆了，叫我们村安置他。”
“常小五那一脸疤，像是大火烧的。大火烧死了几个人？”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县长没详细讲，咱咋能细问。我记的吃饭的时候，乡长问了一句。常县长说，烧死了两个。一个外乡人，一个是老常的老婆。”
“皇甫顺耕有没有什么消息？”魏世燕问。
“魏厂长，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有人说是死在外边了，有人说进深山当了和尚，也没个准信儿。魏厂长，皇甫顺耕有了消息？”
“我问这个，自然有它的道理。那天给干部们治病时，我和这个常医生有几个对视。我觉得他的眼神，不知那一会，叫我想起了皇甫顺耕。我们一块快十年了，很熟悉！”
“啊??????常小五是皇甫顺耕？皇甫顺耕没有死？不会吧！魏厂长你想多了。就算是大火烧变了形，常县长会不认识自己的亲兄弟？他们又不是哑巴。”
“他们烧的像两根木头橛子。大家说有没有可能分不清彼此？”
“就是在医院不小心倒差了，皇甫顺耕不是死了吗！又不在医院那里，咋会是他！”皇甫德良小心翼翼的说。
“我想的并不多，各种可能都要。也不排除这个人不是常春生县长的兄弟！”
“常县长作假？不可能！”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魏厂长的意思是，常县长知道内情，帮助这个人伪造了身份？”
“??????有几件事，我想出来供大家参考。这么短的时间，李翠华怎么那么巧，就和这个常医生结了婚？这是我把常小五和皇甫顺耕联系起来的重要原因。皇甫德良支书，李翠华是你的前妻，你说这是一种纯粹的巧合，还是可能有什么问题？”
“魏厂长这一提示，我如梦方醒。”皇甫德良瞪大着眼睛说，“这里一定有问题。我老婆，不，前老婆跟我离婚，是因为他不想叫我那个她，所以和我离了婚。听说懂医学的男人都用药物调理男人的那个功能，常小五一定那方面功能强大。我知道李翠华根本不喜欢那个??????她怎么就突然??????喜欢男人？”
“问得好！再就是常春生团长和皇甫顺耕是战友。在部队里的时候，常春生团长就对皇甫顺耕关爱有加，这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想象空间。”
“你是说，常县长为了战友的情谊！”
“不排除这种可能，咱们暂且存疑。关键是调查取得证据。”
“魏厂长，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说！”
“秘密把李翠华带来，叫她说出真情！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怂包，连打带吓，不出一个小时，保准说实话。”
“你呀，想得太简单了。要是李翠华什么也不说呢？要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呢？要是常小五就是常小五呢？常县长那边会轻饶了咱们！要慎重再慎重啊，同志！”
“魏厂长，那怎么办？我们听你的。”皇甫德良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敲门声刚刚停止，裹着外边的风雨，进来一个穿着湿漉漉军用雨衣的男人。
“怎么才回来，张处长？”魏世燕不满地问。
“情况复杂。这雨下个不停的??????大雨也误事。”来人将滴着水的雨帽推向脑后。
“回不来，你也打个电话说一下。”
“魏厂长，我检讨。电话也不好打。莲花村没有电话，乡里的电话安在乡办公室。乡干部人来人往的，有些话在电话上不好说。”
“我想你出了意外，死在了外边了呢。”
“魏厂长，你的保卫处长可不是光会吃干饭！”张处长自我解嘲道。
“见我的战友吴乡长了吧。”
“见了。多亏了老吴的帮助，才摸到了不少的情况。”
“详细说说吧。”
“那次大火一共烧死两个人、重伤一人。”
“可以肯定是突发大火？”魏世燕打断张处长的话。
“可以肯定。吴乡长说，乡里专门做了调查，是雷击起火。”
“当场烧焦了的是常小五的老婆李青莲。王老猴不久也死在乡卫生院里。重伤治愈的，就是这个迁到咱涧水湾新村的常小五。当然这是公开的说法。”
“背地里是什么说法？”魏世燕急切地问。
“什么离奇的说法都有，其中一种说法是：大火改变了常小五的性情。常小五大火之后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过去的事情他都忘记了。还有一种在下边秘密流传的说法是：死的不是王老猴而是常小五，有人狸猫换太子。”
“好！”魏世燕眼睛放光，“你就详细说说这个王老猴。王老猴是什么人？”
“据吴乡长讲，王老猴的来路颇是离奇：一次偶然的相遇，王老猴救了死者李莲花难产的姐姐李青莲，被常小五收留，做了莲花村的医生。”
“王老猴，是哪里人？”
“这一点，吴乡长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他只是说，王老猴原先住在莲花山紫竹峰下的一座茅草庵里。”
“王老猴是当地人？”
“不是当地人。茅草庵里只住着一个无名无姓的男人，后来这个男人收留了路过的王老猴。”
“无名无性的男人？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吴乡长说，这个人也是流落到此没有几年。乡里派干部专门去了解情况。那个人古怪的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傻笑。问多了，眼珠子瞪得像个鸡蛋，抡起木棍想打人??????不是本地口音。”
“装傻吧？”
“吴乡长说，派去的干部也看出来他是装傻。估摸着这个人不简单，可能有什么历史问题躲到这里的。乡里本来有意进行调查。”
“调查清楚了吗？”
“吴乡长说，事情一多，就把这个事忘了。”
“一群废物。这么说，这个王老猴和那个古怪的男人都来路不明？”
“是的。王老猴在去莲花村之前，就和这个人住在一起。”
“王老猴什么口音？”
“吴乡长说，像是咱们这一带的口音。”
“这就对了。紫竹峰，你去调查过吗？”
“去过。那个古怪的男人已经死了，就埋在不远的山坡上。茅草庵已经坍塌，成了野兽的巢穴。只在不远的树丛中，拣到了一只破鞋。我把它带回来了。”
“在哪里？叫我看看！”皇甫德良伸着脖子说。
“装它的那个袋子忘到家里了，回头我把它拿到厂里来。”
“古怪男人死的早，与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关键是查清楚王老猴的死。你去没去莲花乡医院？”
”去了。找到当班的医生护士了解了情况。”
“他们能不能确定死的就是王老猴？”
“这咋说呢，叫他们说，死的当然是王老猴，这个不会错的。这个要是闹错了，饭碗不就砸了。家属也会他们吃了！”
“这么说，烧死的是王老猴，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了？”
“您听我说完。我趁没人的时候，问了打扫卫生的女人。她说两个人被白绷带缠得像两个木桩子，只露两只眼，一模一样。”
“就是说，把他俩掉包，要瞒过医生护士，并不困难？”
“是这样。只要家属愿意。”
“常县长，当时在不在？”
“医生护士说，王老猴病危的时候，常县长过来了！”
“常县长叫掉的包？为啥？”皇甫德良不解地问。
“如果确实掉了包，现在不能说是常县长亲自干的，起码他知道这个事。他们能瞒过医生护士，但绝不敢瞒常县长。我更倾向怀疑常县长亲自所为！”魏世燕说。
“魏厂长，你说得对！我这次的调查有一个重大发现，这个重大发现印证了你的看法！
“什么重大发现？”
“李翠华，当时也居住在莲花村。”
“她也在那里？”
“她是王老猴的老婆！”
“啊！这就对了，一切都清楚了。这个事情基本可以定案-------王老猴就是皇甫顺耕-------皇甫顺耕就是现在的常小五！”
“这怎么可能？”皇甫德良，激动地站起来，茫然地看着魏世燕。
“这个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寻夫的李翠华，流落到紫竹峰嫁给了独身汉子王老猴，他们一起定居到莲花村。王老猴烧死后李翠华回村，恰巧认识了迁移到涧水湾新村的常小五，并且嫁给了他。可恰恰是这个李翠华行踪和婚姻，暴露了真相。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皇甫顺耕逃到紫竹峰后，改名王老猴，将李翠花接了去过日子。之后，又顶着已经死亡的常小五的名字，回到了涧水湾新村。如果不这样，皇甫顺耕咋能回来！一辈子也回不来。这是老常帮得忙、、、、、常县长啊，你真是个好人，也是个糊涂人。你怎么能袒护包庇皇甫顺耕这样蜕化变质分子呢！这样要犯错误的。”
“常县长为什么要这样？”皇甫德良问。
“常春生这个人我了解。有文化，是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大多心肠软！”
“皇甫顺耕，就是个倒霉蛋！”皇甫德良说。
“怨谁？自己作的！干什么都要随着大流，不要做另类。我说，他是个傻逼！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他！”魏世燕说。
“这件事可牵连到常县长！”皇甫德良担心地问。“他是咱上级领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