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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怨妇的太虚幻境

皇甫顺耕两口子在涧水河畔原来土房的残址上,盖起了两间孤零零抹泥草房,过起了遗世独立的日子。

一群鸭、几只鸡,篱笆的角落里还有一只健壮的半大黑猪。抓几条已经不那么鲜美的小鱼改善生活。又在河滩上种了一片薄地。加上偶尔有人过来求药的馈赠,日子虽然清苦,但倒也过得下去。

春天的到来和生活的安顿,使李翠华的脸色红润起来。

一天,掂着几条鲶鱼回来的皇甫顺耕,看到妻子坐在院子旁边的草地上,对着远处发呆。听到丈夫的脚步声,她埋下绯红的脸,躲过丈夫的目光,一溜烟去给黑猪喂食。透过远处河岸如翠的婀娜柳丝,皇甫顺耕看到河堤上一只灰色的白嘴大叫驴扬起前蹄,将另一只身材娇小的母驴砸卧在草地上。

夜里,皇甫顺耕感到辗转反侧的妻子身体热烘烘的,热得烫手。

“发烧了?”皇甫顺耕担心地问。

“好着咧。”李翠华眼神迷离地瞥了丈夫一眼,将他的手拉到鼓胀胀的乳房上,嘴里喷着热气说,不信你摸摸。

妻子起身小解的时候,皇甫顺耕突然发现妻子身体饱满了许多,有了起伏的曲线。

??????

下午,黄秀娇牵着清水儿,来到河边篱笆围着的小泥屋。原来干瘦的秀娇也胖了不少,油黑的大辫子搭在凸起的胸部上,白皙的脸颊上像贴着两朵桃花。穿着粉红小棉袄的清水儿,进院子就直奔爸爸居住的小屋,推不开门,仰头看到木门被门鼻扣着,撅着小嘴来到奶奶身旁。

“看我家漂亮的清水儿,小嘴撅的能挂个油瓶子。”李翠华将清水儿揽在怀里说,“找爷爷去,爷爷给我家清水儿做了玩具!”

皇甫永顺耕弯腰将孙女抱到身前的木柜上,从墙上的相框上拔下早晨李翠华插上去的一只火红的花朵,塞到她的手里。清水儿扭着小身子摆着小手:

秀娇,你爸刚抓了几条鱼,我去河边把转悠的云楼找回来,你们在这里吃晚饭。”

胡子拉碴的皇甫云楼,不时择出一块鱼肉递到女儿的小嘴里。黄秀娇几次给前夫夹菜,皇甫云楼不理不拒仿佛没有这个人似得。黄秀娇将厨房收拾干净解下围裙出来,清水儿扑上去,抱住皇甫云楼的腿摇晃着:

“爸爸,跟妈妈回家吧!”

皇甫云楼站着不动。

“云楼,跟我回去吧。爹妈这住着不方便,我那边搬个煤球提个水什么的,没个男人不行。清水儿离了你也不行,整天追着我要爸爸!”

“云楼,就跟你媳妇回去吧。你住的屋子顶上的那个洞,你爸还没来得及修补,你看满天的乌云,晚上要下大雨,回去补补、、、、、”李翠华说。

“儿子,你是个男人,别跌掉就爬不起来。秀娇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明天去把婚复了。人啊,就得学会随遇而安。别人的事咱管不了,要能管住自己的心不气馁。好好过日子,又是好好的一家人。别叫我和你妈再操你们的心了”皇甫顺耕说。

皇甫云楼他们刚走不久,满天的乌云散开了,晶亮的星星在云隙间眨着眼睛。皇甫顺耕拿出一瓶酒倒满两杯:

“喝吧,喝吧??????”皇甫顺耕仰头一饮而尽。小眼睛闪亮着、满脸的肉疣泛着红光,又倒上一杯。

“你这个死男人,就会苦中做乐!”李翠华,端起酒一口喝下,幽怨地看着男人。

“我??????”皇甫顺耕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

“叫你胡说,我喝一杯掐你一下。”李翠华怨恨地说。

“??????掐掐我痛快,就怕你不掐!”

几杯酒下去,李翠华已经六分醉意,她咬牙切齿,用尖尖的指甲,一下一下地在男人的身上掐着。瞬间,皇甫顺耕胸前就布满了紫红色的掐痕,像盛开的殷红小花。

皇甫顺耕将李翠花向胸前搂抱。李翠华将胳膊打开,指甲继续鹰喙般密集地钳啄,怒目圆睁,骂道: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说着,头顶着皇甫顺耕的胸膛,用小拳头拼命地打擂着。

皇甫顺耕疯子般将李翠花打倒在地上。旋即又将她拉起,抱着她的头,将一杯酒灌了进去。李翠花面条般瘫软在床上,酒液浸湿了薄薄的衣衫,打湿了她隆起的乳房。她醉眼惺忪地歪着头斜视着皇甫顺耕,语不成调:

“皇甫顺耕,你他妈的要干啥?你这一会真像个男人??????嘻嘻??????”

醒来时,首先涌入李翠华脑海和身体的是昨夜令人骨酥神颠的梦境:身体在在扭曲颤动??????李翠华猜到了梦境的内容,身体中又泛起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栗。

晨曦映照着李翠华潮红的脸。她懵懵懂懂地爬起来坐在炕沿上,轻轻惊叫一声,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赤裸的身体。惊慌地看着四周。晨光从虚掩的门缝里挤进来,白亮亮一片得流泻在地上,一只方头蟋蟀蹦跶着往外走。

皇甫顺耕坐在门槛上。

李翠华看到一缕一缕的青烟在男人后脑勺的上空缭绕。

李翠华在男人身后站了一会,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男人的脊背。又用手掌轻轻推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喊:

“顺耕!”

男人没有吭声。李翠华侧身从缝隙间挤出去,站在男人面前,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

太阳已经跃起。明媚的光线,涂抹在李翠华滋润的头发上,像荡漾的春水。

皇甫顺耕紧张神情消失了。绷紧的上身向下一痿,斜靠到门框上,雾蒙蒙的泪水浸润出来。他眨巴了几下眼皮,将泪水储藏在眼角,心中突然涌出的一股委屈。他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用嘲讽的语调说:

“昨夜里??????好吧!”

李翠华略微怔了一下,脸色飞红地扑上去擂打丈夫。皇甫顺耕扶住门框,身子趔向一边,骄傲地任老婆捶打。

“你累吧?”气喘吁吁的李翠华,柔声地问。

“我累?为啥?”

“去你的!”李翠华轻轻捶打着男人。”

“我啥也没做。”

“那你的腰??????咋抻着了?”

“我也不知道咋就??????像折了般??????”

“顺耕,回屋歇着吧,今早不用到地里了,我去给你卧个荷包蛋。”

“灶房里还有个用剩下鸡蛋黄,用它给我冲碗鸡蛋茶就行了。”

皇甫顺耕像一截木头,般咕咚一声从门槛上歪倒地上。李翠华端着装着鸡蛋黄的碗从灶房里冲出来。

“顺耕,你这是咋了?”将丈夫扶到炕上。

“??????腰,你、你轻一点!”

“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莽撞,就不能悠着点来。”

“我真的没做什么!”

“翻过身叫我看看。”看到呲牙咧嘴的丈夫腰间鼓出一个红肿的大包,脊梁弯曲变形,李翠华哽咽着说。说完,幽怨的眼睛又极其失望地看着男人

“??????”

皇甫云楼前脚刚迈进屋,李翠华后脚就跟了进来:

“云楼,不热的大晴天,你头上压个破草帽干啥,演戏啊?”

皇甫云楼揭下草帽仍在床头,呈现在李翠华眼前的,是一颗刮得亮铮铮的青白色头颅------剃光了乱蓬蓬的长发、炯炯有神双眼皮上的墨黑剑眉倒被突出出来。李翠华还注意到,女婿加儿子的皇甫云楼身上,换上了打着补丁的黑色粗布对襟夹袄,看上去就是一个地道的青年农民:

“分头剃了!”

“爸爸丑死了!丑死了!”清水儿拍着小手喊。

“咱一农民,弄那些虚的干啥?”皇甫云楼将女儿抱起来搂在怀里。“我爹说得对,只要两只爪子会刨食,就饿不死人。想想前一阵,疯疯癫癫的,就像做了场恶梦。无职一身轻,我要好好和老婆孩子过日子。”

跟在丈夫身后的黄秀娇,叫丈夫的一席感动的浑身发软,险些哭出来。

李翠华把扭了的事向皇甫云楼说了。黄秀娇扔下清水儿,往爹的屋子里跑。李翠华说:“云楼,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爹地不能种了,鱼也不能打了,愁死我了。”

皇甫云楼在皇甫德良的家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待屋里的客人走了才进去。

端详了一会,皇甫德良认出站在面前的是侄子皇甫云楼。听他说明了来意,皇甫良沉思良久,慢斯条理地说:

“云楼,你干大的时候也帮过我的忙,又是我亲侄子,按说你这个要求不算大,应该答应你。要是别人想进村里的副业队到水泥厂推水泥袋子,我答应就能行,可你是个特殊人物。你的去找魏世燕。”

“诶呀呀,这不是皇甫云楼吗。”已经发福胖得像一条肉虫的廖红英,扭着身子从里屋出来。“怎么?分头也去了,干部服也不穿了,真的当了光头农民了!烈日当头呀,至少也要缠条白毛巾。”

“婶子,”皇甫顺耕恭恭敬敬地说。“你跟我叔说说,叫他帮帮我。我爹扭伤了腰下不了炕,我妈刚查出了肺病,一家老小治病吃饭都得靠我一个人。”

“李红桃得了、、、啥时候的事?”皇甫德良慢斯条理地问。

“皇甫云楼,你也知道求人了。这可不像你的做派。想当年你把谁看到眼里了?”

“婶子??????”

‘“魏世燕那老东西霸道,你不是不知道?叫你叔吃他的枪子啊。”廖红英说。

皇甫良狠狠瞪了廖红英一眼:

“福来,魏世燕这个头你要是磕到了,我这里好办。红英,去送送云楼。”

跟出院门,廖红英在皇甫云楼的脊背上狠狠掐了一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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