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德良是杀害我生父黄有志的凶手，云楼，你要帮助我，在我死之前，把丧尽天良的皇甫德良绳之以法！”
“秀娇，你胡说个啥！”皇甫云楼目愣口呆。
“云楼，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是我亲眼看见的。那天黄昏，玩累了也饿了的我，回家偷我爹娘藏在柜子里的烧饼。刚把柜门拉开，就听到吱呀的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父母，就躲到角落里。进来的是鬼鬼祟祟的挑水工皇甫德良。他四处瞟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倒进桌子上的茶壶里。就在准备出去时，他发现了我。他恶狠狠地将我像老鹰抓小鸡似得，提留到院子后边的深草里，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什么也没看到。他说我要是乱说，就杀死我和我的爸妈。回到家了，我正好看到我爸将最后一杯茶水喝进口里。我妈推门进来，接着皇甫德良也推门进来。我妈端起茶壶要喝水，皇甫德良夺过茶壶说，掌柜的，你们歇着，我去给你们续水。晚上我爸就肚子疼，第二天就落井死了！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过继到你们家当闺女吗？我是怕躲避皇甫德良杀人灭口，也是为了靠着你爸为父报仇。那时候大伯刚从部队回来，要当村里的党支部书记、、、、、、”
“咱妈也参与了？”
“我不敢肯定，但她肯定知道这件事！”
、、、、、、
李翠华领着清水儿回到家里。清水儿将手中的野草花环戴到母亲头上，拍着手掌跳着说：
“妈妈，真漂亮，妈妈真漂亮。妈妈，你的病啥时候能好啊？好带我出去玩！”
片刻的沉寂之后，黄秀娇摘下花环，戴在女儿冒着汗珠的圆圆的小脑袋上：
“妈妈的病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带我的宝贵女儿去大河边抓蝴蝶和小鱼。睡觉了，快叫爸爸去洗澡，我的乖女儿！”
“你赶紧睡吧，我也累了。李翠华说着往外走。”
“妈，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傻孩子，多少话明天不能说？”
“妈，”黄秀娇将身体转向里边的炕柜，拉开柜门，从里边拿出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双手捧到李翠华面前，“这是我给你做的。”
李翠华抖开面前蓝色华达呢上衣，放到身前对着镜子照了照：
“这孩子，我有衣服。你不专心养病，受这个累干啥？真合身，你妈早就想有这么一套衣服。还是闺女想得周到，难怪人们都说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一点不错。”
“妈，我这病、、、、、闺女可能今后不能孝敬你了！”
“呸！呸！再胡说我打你的嘴！”李翠华厉声骂着。
“妈，临走之前，我也想为我那死去的老爹，尽点当闺女的孝心！”
“呸！呸！闺女，咱不是年年给你爹上香烧纸？今年还不到你爹的忌日，等到了，咱们带着清水儿一起到他的坟上去。咱多买点香，多买点纸，买些你爹生前爱吃的、、、、、、”
“妈，我说的不是烧纸、、、、、、”
“那你说的是什么？”
“妈，你听好了，我死之前，一定要找出害死我爸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黄秀娇脸色突变，大声说。
“娇儿，你，你、、、、、”李翠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簌簌地抖个不停。
“妈，你没和皇甫德良一块害我爹吧？”
“瞎说！你爹是落井死的，没人害他，秀娇。”
“皇甫德良给我爹地茶壶里下药的那天晚上，我就蹲在咱家的火炕后边。我看的清清楚楚，我爹是先遭下毒、、、、、妈，是不是你和皇甫德良一起把我爹扔到井了？”
“闺女，你，你怎么能这么想。那是你的亲爹，我的结发男人。我就是害自己也不能害他啊！”
“你没参与害我爹就好。咱一块去控告皇甫德良，为我爹报仇。我爹死的冤屈，不给他报了这个仇，我到了阴间没脸见我爹、、、、、”
“孩子，你对你爹的孝心，我知道。可闺女，真的没有这回事，你爹是大雨天失足落井的。”
“娘，你这样说，就一定是和皇甫德良合伙害了我爹。娘，别怪我六亲不认，我明天就到公安局告你们合谋杀人！”
“孩子，孩子你真的是想的多了。我怎么能去害你爹！”
“那你为什么说皇甫德良没害我爹？你们不是一伙的，你为什么为他说话！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孩子，这样吧，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你现在的爹吧。这件事他清楚。”
“那就叫我爹来！”
“孩子，天晚了，明天吧。”
“不行，现在就叫。云楼，云楼，你过来、、、、、”
脱下藏青色的道袍搭到椅子背上，皇甫顺耕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慢斯条理地喝。激动得脸颊通红的黄秀娇，急不可耐地说：
“爹，您老、、、、、、、”
“秀娇，你静静心，叫我把这杯水喝完。路上，云楼把大概的情况都跟我说了，爹想了一路。爹知道一些情况。有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爹会把这件事帮你处理好。你相不相信爹？”
“信！”黄秀娇放松挺直的上身，靠到床头上长出了一口气，泪水流了出来。
端坐在床前，把过脉，皇甫顺耕将秀娇的衣袖拉直说：
“爹给你保证，你的病虽然不轻，但不是要命的病。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治病，不要将你的病和你爹的死往一块扯。咱该治病治病，该说事说事。你就是不得病，你爹当年如果有冤屈，做闺女的也应该为他昭雪。你们说是不是？”
“闺女听爹的。爹，我娘当年、、、、、”
“以我对你娘的了解和我掌握的一些情况，你娘没有也不会去害你爹！”
李翠华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闺女，我怎能去害你爹！你爹虽然胆小怕事，可我喜欢他的老实八交、、、、、那年，你爹落井，我哭得死去活来。要不是人们拉着，我跳井跟你爹一起走的心都有。”
“我爹是谁害的？”
“没人害你爹，你爹是自己滑落井里的。是不是，顺耕！”
“可我亲眼看见，皇甫德良鬼鬼祟祟往我爹的茶壶里放药。不是害我爹，他在干什么？我那时候小，瞌睡大，醒来后你们就说我爹落井死了！”
皇甫顺耕将目光转向李翠华：
“翠华，秀娇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这是我才知道的。咱们俩不如她啊！能帮帮她就帮帮她，这也是我们当父母的应该做的。把你知道的，都跟孩子孩子说了吧！”
“顺耕，咱不是和皇甫德良那边说好了？”
“现在不是咱们追究这件事，是孩子。咱们没有权利阻挡孩子。”
“爸，你们和皇甫德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皇甫云楼追问。
“那一年，我把皇甫德良堵在他的家里要杀他，皇甫德良要报官。你娘当时，说她看到黄有志什么什么的，说你要报官我也报官。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爹，你为什么要杀德良叔？”黄秀娇追问。
“他不是人，是畜生！”
“娘，娘你知道皇甫德良害我爹，所以你们就私了相抵了。是不是，娘？”
“我、、、、、、不能说。当初是讲好了的，我要说了。不仅在皇甫德良那里没法交代，你爹也会受到牵连，咱一家就完了。”
“那我爹黄有志，就这么冤死了！娘，你心里不公啊！”
“翠华，”皇甫顺耕说，“你把真相说出来吧，我为我那次冒失的行为去坐牢！”
“顺耕，我不能、、、、、、”
“娘，你要是不说、”黄秀娇抓起身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对准脖颈，“你要是不说，我就一剪子扎下去！”
皇甫云楼扑上去，拽住黄秀娇紧攥剪子的双手：
“妈，你快说吧！”
“翠华，说吧，人的讲个公平良心。”皇甫顺耕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