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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抑郁难解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沈心怡知道是夏建华来了。只是她依然坐在那里,出神的看着眼前迷迷蒙蒙的雨幕。思绪却早就已经不知道了何处。

自从她来到夏家,夏建华也知道她喜欢安静的院落,便将她安置在东侧单独的别院中,除了他时不时的来探望之外,就只剩下几个日常服侍的小丫头而已,夏建华也下过令,不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

习武之人日常行走举止之间远比常人隐蔽,感觉也十分的隐秘,若是依照他平时的习惯,自己是不可能让别人察觉到他的进入,但是每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的放重脚步,让沈心怡能够察觉到他的到来。

沈心怡在心面十分的感激夏建华,他是个体贴入微的人,对自己照顾得很好,但是每一次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有些不舒服。她就愈发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迷局,无所适从的样子,她并不是那些愚蠢的贞洁烈妇,别人若是碰了她就会是奇耻大辱,就会要去寻死。她每一次都是习惯于主动出击,主动抓住时机,可是如今眼前的局势却让她无可奈何。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救过自己两次,这好像让自己更加的难以忍受了。

两人之间都是沉默着,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沈心怡就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一样,把手伸进雨中,雨滴打在她的手上,溅起水花,留下的是无尽冷冽刺骨的寒意,原来秋雨已经这般的寒冷了,应该要入冬了吧。

沈心怡有了片刻的失神。

不知不觉之间,夏建华已经走到她的身后。

“出什么事情了吗?”沈心怡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问道。

“嗯,是想要来告知你,我可能要出门好些日子。”夏建华左思右想着该如何说,斟酌再三还是说出来了。

“是要率军南下吧。如今夏尚书已经北上和辽军交战了吗还是?”沈心怡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前一刻,她还在为秋雨而深思;下一刻,她就不得不回到现实,面对残酷的事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完完全全的见识到了夏家在齐州庞大的势力范围,实在是牢不可破,自己手中的谍报势力在夏家面前完全失去了优势,什么都开展不出来,想要传递情报竟然比在京城里还要难上加难。而且,沈心怡知道她的身份有些许尴尬,对于她手中的势力,夏建华不会毫无察觉的,索性就停止了一切的谍报活动。

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就会知道。对于目前的局势,诸葛先生都已经分析过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建华并没有隐瞒于她,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消息都会告知她,而夏家的情报系统十分的周密远远甚于沈心怡和刘皓的势力。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天下局势和那些隐秘的情报,沈心怡知道得反而更加精确了。

前些日子,夏承志用计谋偷袭建章,大败唐帝。几乎把南唐新帝集结的反抗势力一网打尽。新帝被掩护着撤回南方,不了由于希诺给夷人部落的重礼没有兑现承诺,再加上夏承志又不断的送去的重礼,还答应给他们诸多的权力,两相比较之下,夷人部落就倒戈相向了。他们起叛乱,杀死了新帝。

夏承志派出手下对各方势力恩威并济,一一招揽,自己则是亲自整顿兵马,准备挥师北上。之前,辽人气焰十分的嚣张,又因为占据了玉门关,便派出使节,想要和夏承志议和,商量划分地界,各守一方,南北分治,夏承志一听大怒,立马严词拒绝,把使节给赶了出去。看来,他们之间的战争是无法避免了。

按照夏承志一贯雷厉风行的作战手段,应该是要率军北上,与辽人决一死战,而且在齐州的他的兵马自然会和他一起,两面夹击辽军。这一切都在诸葛先生的预料之中,分毫不差。

听了沈心怡的话,夏建华愣了一下,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是要开战,但不是南下而是北上。”夏建华说道。

“什么……北上?”沈心怡吃了一惊,她不会是听错了吧,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说他不是要去和夏承志会合夹击辽军?

夏建华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十分的聪慧,对于时局的见解十分的精辟和独到。

“要北上,北上的话,你们的目标是……”沈心怡低头思索着,思绪清晰了,紧接着眼中的神情更加的不可置信。难道他们是想要,想要……

“我原本也是想要整军南下的,可是,父亲传过来消息,命令我们北上,攻入辽国的境内。”夏建华语调平淡的说道

“我原本也是准备整军南下的,可是,父亲传来消息,命令我们北上,攻入辽国的境内。”夏建华淡淡的说着自己的去向,在心里面苦笑了一下,夏承志送来的信笺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怎么可以犯这么大的糊涂,看不清时局,眼光短浅……其实,他也能明白,如果此时率军南下与父亲的军队一起合力对付辽军,虽然胜算很大,但是也会损失不少,而且还有好多地方势力对他们虎视眈眈,正等着他们两虎相斗,在伺机夺取势力范围。

可是,如果让父亲一个人去对付辽军的话……

夏承志十分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所以在信中写明各种利害关系,更是给秦元成等亲信发出死命令,让他们赶紧整顿军队北上,不得再拖延。

夏建华知道自己的父亲十分的心高气傲,辽军一举打通玉门关的事情对父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彻底打乱了他精心的布置。这对于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坚决的拒绝和驱赶辽国派来议和的使节。整备北上,抗击辽人。如今眼看大事就要成了,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计划出现纰漏。

沈心怡的思维飞快的运转起来,如果说齐州的兵马不是像诸葛先生说的那样南下去和夏承志一起夹击辽军……

夏承志的这招围魏救赵,不过是战场上最常用的招数,一旦辽国的本土被人攻入,就可以使辽军的增援部队暂缓行动,而消息一旦传入驻扎在楚京的辽军耳中,并定会扰乱军心,使得辽军士气低沉。到时候,夏承志可就占据了优势,辽人就会受制于他,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有了谈判的筹码,就可以为自己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而且如果能够顺利的话,军队还可以从玉门关回援京都,直接夹击辽军,到时候他就占据了所有的优势。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的建立在自己务必要顶得住耶律楚齐的攻势,他麾下的二十五万铁骑可不是吃素的,都是辽国最为精锐的部队,兵力十分的强悍,向来有“闪电”之称。

夏承志的兵马,虽然也经历了许多次战争的洗礼,有“雄狮”之称,但是在辽人的铁骑精锐面前,还是有些稍稍逊色。

诸葛正我只怕都没有料到夏承志会来这么一招吧,他真的就这么自信吗。

沈心怡抬起头看着夏建华带着担忧的面容,这样惊人的魅力和自信,是对于他自己的计划还是对于自己唯一儿子的信任呢?到底是福还是祸?到底鹿死谁手?战争形势真是越来越复杂,难以预料。

不管怎么说,他这样的决断,倒是把诸葛正我的计划给全盘打破了,又得重新布置了。

他们到底还是有些小看了夏承志的智谋和决断。

“什么时候动身?”沈心怡问道。

“越快越好。”夏建华果断地说道。齐国与辽国虽然相互接壤,但是连接的地方都是绵延不断的山脉,从居庸关快马加鞭,一路上畅通无阻,也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抵达辽国人的都城上京。南方的战事又是一触即发,他们的一定要快,更加得快,才能够赶得及。

沈心怡还想要问一下具体的安排,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口出现一个身影,竟然是秦元成。

自从沈心怡住在这里,夏建华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她,其余闲杂人等也知道他们少主这个习惯,是不会来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除非是有紧急军情。

隔着雨幕,虽然有水汽,朦朦胧胧的,但是秦元成脸上的哀伤和悲怆依然是清晰可见。

出什么事了?

夏建华也看到了他的身影,注视着他的神色,急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是父亲那里出事了吗?”

“主公很好,没事……”秦元成走进了回廊,看了两人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神色之间的恨意和痛楚清晰可见。

夏建华的心里头忽然升起一个不祥的念头,想起了京城,声音都变了调子道:“是…是不是…京城里面…出事了?”

“是,是…夫人和小姐……”

“他们怎么了,你赶紧说呀?”他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许多,带着颤抖,又带着惊惧不安。

“他们…他们都被辽军给杀了。”秦元成的双目含着眼泪,哀伤浮现在脸上。

夏承志的妻子和女儿竟然都被…辽军给杀了。

乍一听闻这个消息,一旁的沈心怡心神恍惚,随即又想到,夏承志把她们留在京城的时候,是不是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怎么死的?”夏建华的声音十分的颤抖,声音嘶哑。

秦元成的脸上现出十分悲愤的神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中的泪水和恨意让人不敢直视,那神色已经告诉给所有人她们受到了什么样的遭遇。

夏建华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差点就倒在地上,还是秦元成赶紧伸出手把他扶住,才没有摔倒。

沈心怡的心瞬间就凉透了,想起了辽军的残暴,又想到那段深陷皇宫的日子,看到的种种惨剧和受不了凌辱死去的宫妃。猛地想起,如果不是自己和诸葛正我定下这样借刀杀人的计策,如果不是刘皓和自己联手杀了潜伏在宫里面的毒仙丁山,夏承志的妻女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那不就和自己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里面升起浓浓的恐惧,她已经成功地让自己的仇人享受到了和她一样痛苦,此时是不是应该大肆庆贺,开怀大笑,十分的心满意足。她日思夜想的报仇终于实现了,所求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可是,为什么听了这样的消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反而快被无尽的恐惧要淹没了。

夏建华还没有从噩耗中缓过神来,就看到身边的沈心怡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一手抓着横栏。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复杂,然后,她笑了,笑声十分的凄凉,没有一丝的生气,绝望至极。

他看着那呆呆的笑容,一瞬间的呆愣之后,赶紧上前扶住她,关切的问道:“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感到一双有力的打手扶住自己的身体,沈心怡挣扎着抬头看着夏建华,十分的晕眩,眼前也一阵模糊。他是谁呢?对了是夏建华,他在说什么呢?

听不清楚,是不是在恨我?我是个罪魁祸首,把她的嫡母和妹妹害成那样?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

她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夏建华的怀里面挣脱开来,慢慢地走向雨中,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就只能看到那火红的枫叶就好像鲜血一样,从天际慢慢落下来,还夹杂着呜咽声,好可怕,好可怕,这是什么地方,她似乎被刺目的鲜血给包围了,动也动不了,就好像深陷泥潭一样,不敢挣扎,一动就越陷越深,谁可以救救她。

忽然,她似乎看到了那个身穿红衣,绣着富贵牡丹、吉祥如意图案,神情高傲的女子,满身的流光溢彩,娇艳而夺目,忽的一下子,又变了,像个残破的娃娃一般躺在那儿,红衣被撕裂,已经遮不住她的身子……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原来仇恨竟然是这么的痛苦,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样费尽心思的报仇,得来的又是什么呢,无尽的痛苦缠身,不得解脱。

很是费力的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个人,快步的接近他,脸上带着紧张和关切,在说什么呢?无法承受了,也不想去闪避了,闭着眼睛,向后倒去。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倒在泥水里的同时还为她挡着漫天冰冷的秋雨。黑暗就这样来临了,我这样的人就只能生活在黑暗里面。

当晚,沈心怡就病倒了,这是她到齐州之后第一次生病。之后的日子里面她整天昏昏噩噩,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黑暗之中,有义父义母,有父亲,娘亲,姐姐,妹妹,这一次竟然还看到了他们惨死时的场景,鲜血,好多的鲜血,柳妃娘娘的哭泣,卫婉儿含着忧伤的面容,还有就是夏贵妃的样子和神情,就好像那一天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妹妹被人从军妓营中拖出来……无数的面孔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之中只感到有带着药香人过来,那是医师吧,为自己诊脉,没多久就有苦苦的药汁灌进了嘴里面,又有人温柔的给她拭去额头的汗水。只要每次醒过来,都能看见夏建华带着关切的面容,十分的憔悴,眼中还带着血丝。随即自己又会昏睡过去。

已经忘却了时间,她终于清醒过来,用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喉咙痛的就像是在火烧一样,嘤咛一声。

就听到珠帘响动,伏在窗前的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到床前,满脸惊喜的问道:“你醒了?”

沈心怡转转眼珠,眨眨眼睛,示意她醒了,想说话,却咳嗽起来,好难受,好痛苦。

不等沈心怡吩咐,夏建华立刻倒了一杯清茶,扶起沈心怡,然后送到她的嘴边。

沈心怡全身虚弱,没有力气,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温的水滑过干渴的喉咙,丝丝缕缕的浸润着自己的身体,沈心怡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夏建华,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上还带着疲劳和倦意,很明显是睡眠不足,眼里面还带着淡淡的红血丝。只是那种喜悦之情让他的精神了不少。

感受到沈心怡的视线,他的脸微微发红,低着头说:“你终于醒了,医师说你是忧思过重,抑郁难解,加上感情急剧波动,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我知道,”沈心怡小声打断了他的话,自己的身体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夏建华看着他,动了动嘴,算了还是不要问了,“还要喝水吗?”

沈心怡摇摇头,脸上现出疲倦之意。

夏建华放下杯子,说道:“你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我交代厨房做了清粥,喝一点吧。“

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沈心怡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夏建华拿过软垫,放在她的身后,让她倚着,又嘱咐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叫人过来。”

沈心怡靠在软垫上,看着夏建华走出自己的视线,看到房内,流光溢彩,那是一顶银线绣成的帐幔。她十分的清楚自己的病情,这也是她在离开京城之后第一次病倒,一个简单的心力交瘁,却把自己这几年来积压的恨意、苦闷、疲倦、孤寂,终于找打了一个爆发点,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她知道夏建华想要问什么,为什么自己听到那个消息,情绪波动会如此的大,看来夏贵妃与她不和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真的问起来,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苦涩的笑容泛在嘴角,就如同此刻的身体一样。

窗外的月色正浓,隐隐传来蝈蝈的叫声,十分的悲凉,想必它也已经明白了,秋意渐浓,冬天已经不远了,它们已经活跃不了几天了。

珠帘响动,沈心怡收回视线,是夏建华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服侍她的侍女梅儿,手中托着檀木的托盘,描绘着梅花图案的细瓷碗里面散发着热气和香气,是熬得黏黏的清粥。

梅儿细心周到的服侍着沈心怡喝下那一碗粥。

暖暖的带着清香的食物流进自己的身体,给自己带来了能量和动力,身体上的疲倦好像也消除了。舒服多了。

挥退了自己的侍女,她斜倚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的夏建华,轻轻问道:“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出征的事宜准备的如何了?”视线流转,看向窗边的书案,那上面还散乱着公文。

什么时候办公的地方挪到了这里?

夏建华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尴尬的笑一笑,“在筹集粮草呢,估计下月初就能出兵了。”

“是吗?”沈心怡点了点头。

是呀,冬天已经到了,辽国更是酷寒之地,此时出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迫于情势,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一次,必然是十分的艰难。如果粮草不够的话,那这场仗就没有办法打了。她转头看向窗外,冷月无声高挂枝头,要是在辽阔的草原上,这轮弯月是不是更加的孤寂清冷呢?

“下月初,我要和你一起去。”沈心怡收回视线,注视着夏建华,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哦,啊!”正准备去收拾那些公文的夏建华就好像僵住了身子,脚底下不稳,差点被自己给绊倒了,不敢置信的,嘴都没有合拢,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我要同你一起去辽国。”沈心怡平静地说道,预期中的决然不容忽视。

“可你是一个弱女子……”看出沈心怡不是在开玩笑,夏建华忍不住说道。

“可笑,难道在你的眼中,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吗?”沈心怡的语气十分的尖锐,眼中闪着光芒,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对上那清澈如水又坚定决然的凌厉目光,夏建华怔了怔,随即低下头去。他明白了沈心怡话里面的意思。自从在京城周围的山村里面出乎意料的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宫妃。因为那些“简单”的宫妃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饱受辽军的折辱。他曾经暗中调查过她,知道她和京城一些极其隐秘的势力有着联系。

“对于我,你又知道多少?”沈心怡微微低下头,然后又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夏建华,问出声来。

夏建华尴尬极了,就好像正在偷东西时被人给抓住了一样,无意识的整理着手中的公文。

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第一次谈起这样敏感的话题。

“我知道的不多,那个入宫作画的葛洪就是原先姜国的谋士诸葛正我,如今是在南唐裕亲王的麾下。”夏建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沈心怡十分的吃惊,夏建华这一句话很明显已经告诉她,太白楼这个地方所存在的南唐势力他已经知道了。

对于齐州的谍报系统,她从来不敢轻视,但是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知道这么多,难道说诸葛先生手下也有夏承志的密探。简单的一句话,几乎将她所有的秘密都揭示出来,甚至是最隐秘的那一点,都已经碰触到了。不过她的真实身份还是没有揭露出来,这一点她有足够的自信。

沈心怡叹了一声,坦诚的说道:“家父是沈德潜。”

夏建华眼中精光一闪,还是同样一句简单的话,一瞬间他就已经掌握了沈心怡的全部秘密。对于刘钰的宠妃是一个姜国乡野医师的女儿的身份大楚的权贵是人人皆知。只是他们都没有料到,这所谓的乡野医师竟然是归隐山林的妙手神医。

这样说来,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诸葛正我是姜国的名士,和归隐山林的妙手神医有交集也不足为奇。只是妙手神医仙逝多年,就单留下沈心怡以个人在姜国皇宫,在姜国破城的时候她被顺理成章的带到楚宫,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下,与诸葛正我他们恢复了联系……

夏建华的心里面十分的轻松,对于她的秘密,一直压在他的心里面,就像大山一样,让他茫然若失,现在两个人坦诚相待,释然了一切,这种感觉好舒服呀。

“我知道了。”他开心的笑道。

“所以说呀,我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贤良淑德的妃嫔啊,”沈心怡侧过头,有些调皮得道:“像我这样对大楚有异心的人,是不是该被人给抓起来呢?”

夏建华听了之后,苦笑道:“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应该死无葬身之地呢?”怀有异心,在怀有异心的人能比得过自己的父亲吗,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一朝发难,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是的,也许就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那时候的她,白衣飘飘,迎着风站在飞虹桥边,眉如远山,目光清澈如水,明明离得那样近,却好像远隔千山万水,他却心动了。那时候就觉得她的眼中有着更加广阔的天空,她就应该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在天空,而不是收起双翼,束缚在深宫。

夏建华痴痴地望着面前的她,沈心怡被他专注柔情的目光弄得有些脸红,还有些窘迫,低下头去,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面还是有些急躁。严格的说来,她并没有说谎,诸葛先生和她的义父也是莫逆之交,她只是隐藏了一些事实而已,保留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想对他说出来。

她又抬起头,说道:“这样说的话,我应该有随军的资格了,想必军中也是需要医师的吧。”

“可你不会武功,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你,我……”夏建华还是摇着头不答应。

“别说了,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沈心怡打断了他的话,十分的坚决,不容违背,就好像在赌气一般。

看着这样的沈心怡,夏建华还能说什么,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那笑容竟然让沈心怡红了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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