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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四灵乡

四灵乡地处兰渚山南侧,也就是山阳的一边。

翻过兰渚山,再步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王氏的族地。若是有心思,再往南走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谢氏的族地。在顾家未迁往县城里时,王谢顾三家的关系因为相隔太近,显得十分密切。

说起这兰渚山,就不得不多提一句。王氏先祖王羲之所写的书法名篇:《兰亭集序》,开篇第一句:“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这里的山便是指的眼前的兰渚山了。只不过世人都知道山阴的兰亭,却不会知道山阳的四灵乡了。

若是以前,提起四灵乡,都会想起是顾家的族地,往上数几百年,都是人杰地灵的地方。但自从顾家迁到会稽城里后,渐渐地就没落了。

往常因为离得近,王顾两家的来往也是很密切,尽管有些不便,但来往的商旅还是不少。但如今,走的人少了,渐渐地道路就被荒草盖住了,来往之间都是走的山路。

即便如此,四灵乡也还是一个上乡。在唐代,五百户以上的乡镇为上乡,上镇;三百户以下的乡镇为下乡,下镇;中间的自然是中乡,中镇了。不止乡镇有上中下之分,州县之间也是有的。

住在四灵乡的数百户人家,有一大半,都是顾氏曾经的仆从,被主人家销去了奴籍,成了平民,索性在这里租了田,做了佃户。少部分,则是从外地迁来的,随着李唐新立,在这里重新分了田地,也就定居下来。

故而乡里大多的人都是姓顾,担任乡长、里长的也都是顾氏的旁系成员。

顾家的庄园就在兰渚山的山脚下,从山顶望下去,显得颇为壮观。庄园的长宽约一里,也就是现在的五百六十米,庄园的四周都修筑高五六米的矮墙,可供五人并排行走。

若是在战时,顾氏只需退回这座庄园,稍稍修整一下,就又是一座堡垒。再加上府中至今还保存着的三百部曲,还是能够抵挡一些时候的。

这三百部曲,都是从四灵乡里招募的,等到了时候,又重新招募一批。平日里跟普通佃户一样,耕地播种,到了冬季便就在府中训练。

薛光裕一行人到达庄园的时候,六队人马正在府东训练,引得一群小孩子,打开窗子,兴奋地往那里看去。

到了地方,薛光裕和顾文、顾征两兄弟由奴仆带着,先下了车,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口。

门口此时站着不少的女眷,仆人,众人的前方站着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

见到薛光裕三人来了,赶忙上前躬身说道:“仆顾得见过三位小郎君。”

薛光裕左右望了望,见顾征二人不答话,只是看着自己,好像是让他回话。

薛光裕无奈,便对着顾得说道:“我们的来意,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主公在昨日已经来信说过了。某上午便差人打理好了,诸位小公子现在就可以进去了。”顾得见薛光裕吩咐,起身回道。

薛光裕点了点头:“那你便带我们各自去住处吧,将要交代的都跟他们说了。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来房里找我们或是两位老师。”

“喏。”随后便招呼着众人前去安排,一旁的顾征两人也回去向程相、陈庆说明情况。只留下了薛光裕在那里四处打望。

举目望去,四周都是一片荒芜,因为下过雪的缘故,有些地方还是覆盖了不薄的雪。

虽说四灵乡是上乡,但也是水乡,由于河床相对于田面较高,大多的地都是涝地,虽然人口众多,却没有多少的耕地。

四灵乡的外来人口,虽然分得了那么多的田地,却有小半都是不容易耕种的涝地。平常里,还需要进山打猎来维持家用,或者就在顾家的庄园里帮工。

薛光裕看着四灵乡的地形,心里面已经有了数,这来到唐代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从这四灵乡的涝地开始。

有了底气,便向一旁正在忙碌的顾得走去,身后跟着陈守,寸步不离。

向顾得问得了自己的住处,找了一个带路的婢女,便带着自己的奴仆跟着她一同过去。

进了门,一直直走,走了大约一百八十步,又转身向左走了九十步。期间路过了很多阁楼、院子,却没有看见一个随同自己过来的孩子。

到了地方,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会稽阁三字,倒是跟顾府里的会稽阁是一个德行。

来人见到了地方,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小郎君,这就是家主给你安排的住处了。若是无事,奴就先下去了。”

薛光裕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知道找人的。”

来人离开后,薛光裕便招呼着身边的人,让她们搬运行李,整理房间。进去看了看,才发现这座阁楼要有人打理好了,被褥什么的都换成了新的,只需将东西搬进去就可以了。

薛光裕见左右无事,便带着陈守,随便拉了个下人,让他带路,在这庄园里随便逛逛。

会稽阁的背后就是储藏室、厨房,以及下人们的住所,当中是一块空地,上面摆着一些食材。此时,正在忙碌的准备着午膳,上一次像这样忙碌,还是七八年前。

薛光裕想进去看看,却被厨房里的下人们拦住了,这事若是被顾得知道了,扣掉几个的月钱都是轻的了。

薛光裕无奈,只得扭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这里被人为的挖出来一个湖,面积挺大,赶的上京师里的大半个永安郡公府,上面修着一些小亭子,但是一个游玩的好地方。

薛光裕在这里呆了一会,就回去了,快要走到路口,便看到顾文、顾征二人过来。

“光裕兄,不知道你的住所在那里?我兄弟两人在整个东室找到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找到你。”

“哦,你们都在东室嘛?那到是不巧,我在西室呢。”薛光裕皱了皱眉头,感觉老师的安排可能会坑自己。

“那在那间院子,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去找你玩。”顾征一脸兴奋的说道。

“额,我在会稽阁呢,这李进去就是。”边说着,边指了指身旁的院子。

扭头回来,发现兄弟两正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光裕兄,你怕是不知道这是大伯的住处吧。”

薛光裕闻言倒是顿了一顿:“老师这是在挑事啊!”薛光裕心里想到。

“会稽阁是我顾家历代家主的住所,先祖顾雍也在这里住过呢。来之前阿耶还跟我说起,曾经我等江东氏族还经常在这里聚会呢。”顾征一本正经地说道,全然不知自己对薛光裕做了什么。

薛光裕心里默默叹息了一下:“一群熊孩子,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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