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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穿太少了

糖豆儿,傻饭儿,大结巴,还有个跟她一样的疯姑娘大飒蜜片儿北在什刹海划过澡盆子,在北海游过泳,也一起偷偷藏在故宫大水缸里,被管理员拉出来挨个儿骂,外号是“蛋儿”。

板儿爷一年级的时候,帮路坦写名字,足各土旦。老师说,“您挺厉害啊,您还租个土蛋,您怎么不租个恐龙蛋啊。”那时候开始,烤搓板儿逢人就说“好看不?这是我的蛋儿。”

所以胡同都知道路坦是“板儿爷的蛋儿。”

路坦到家后就把全身上下脱了个干净,冲热水澡,必须热热的,半小时以上,这是她宠溺自己的方式,然后,挑了一套最破的洗的走型儿泛白的运动装穿上了,胜在死舒服死舒服的,肥大亲肤跟没穿一样,光着脚丫子,趿拉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头发没怎么干,抹了一指头lamer,就出门了。

可能只有lamer跟这身儿不太合,但是这个奇迹面霜真的好用,抹一指头就能素面朝天出门儿了,大冬天的,从来不干燥。

其实蛤喇油也是这个效果。

闭着眼都能走到这儿,路坦熟的不能再熟,连店名儿都懒得起,就五个字儿,老北京涮锅,贴纸掉了好几块,剩下的读出来就是“匕匕小巾内”,油腻的窗户满满的水蒸气,里面一年四季热火朝天跟夏天似的,夏天进去一群糙老爷们光膀子,冬天进去,还是那群糙老爷们,穿着t恤儿,里面儿不大,就五桌,一大四小,众星捧月。

今儿是中间最大桌。

“败家娘们,这书又不能复印,烧一页少一页。”板儿爷已经开始吹起牛逼了。

“你说谁呢?”路坦把头发划拉了一下,一根一根冻得跟冰棱子似的。

“没没没没,我说我自个儿呢,败家爷们,有钱任性。”板儿爷见了路坦就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这打六七岁就开始了,路坦说要是让她当媳妇儿,那就得什么都听她的,板儿爷记了小半辈子。

路坦环顾了一下桌儿上的人,全在,一咧嘴乐,就露出后牙,“这是板儿爷要结婚了嘛?六个人占这么大桌子,奢侈啊,”路坦往后厨看了一眼,正好老板娘也乐着看她,路坦招招手,“大姐,你不能按人头收钱啊,我们几个什么时候坐过十人桌啊。”

“说的是呢,蛋儿,我们听说你出息大了,今儿你得请啊。”糖豆儿还是那么油溜溜儿滑溜溜儿的,小头发常年离不开发胶,特别挺立。

“那没问题啊,”路坦两手揣兜儿里,用脚丫子想把板儿爷旁边儿的座儿往外勾一下,好坐进去,结果穿的拖鞋没支点,用不上力。

“这么没眼力劲儿呢,板儿爷,”糖豆儿离的最近,也不出手,专门起哄烤搓板儿,“哟哟哟,板儿爷,伺候着啊,你的蛋儿啊,”

傻饭儿在糖豆儿旁边儿坐着,大半年没见,倒是瘦了,但是胖子一变瘦就显得有点儿憔悴邋遢,“是啊,赶紧的,抱进去,”片儿北嗓门就是特有的北京大妞儿的爽朗,一群人没正形儿起哄。

路坦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仰着头用鼻孔对着板儿爷,跟个骄傲的公主一样,只有在这群人旁边儿,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烤搓板儿站起来趁着起哄劲儿把椅子往后郑重其事一放,大手一伸,“请!蛋儿,上朝!”

“成了,免礼平身吧。”路坦也捏着嗓儿来了一句。

把傻饭儿给乐的喷的一口水,以前就他常年端着饭盆子在自家门口吃,别人一叫“出去玩儿啊”,他就猛扒拉饭,吃呛了,就喷饭,大鼻涕都流饭盆里,照吃不误。

路坦坐下才把手拿出来,放嘴边儿呵了两下,伸到铜锅儿边儿取暖,白皙纤长。

糖豆儿赶紧往外拉了一下,“小心烫着。”

“真特么冷。”路坦觉得自己有点儿瑟,为了少糟践一身儿衣服,穿的太少了。

除了路坦和板儿爷,其他人都不住这儿了,但是多少年了,只要吃饭就还是老地方,片儿北也没来多久,羽绒服还没脱呢,“蛋儿,怎么还光脚丫子来的,板儿爷这些日子把你鞋都扔了啊?”

片儿北跟路坦长相有那么点儿像,梳着个丸子头,大气,正,大眼双眼皮儿,挺鼻子,爱笑,小时候没少没认成双胞胎,片儿北好几次让路坦改名叫“片儿南”或者“片儿东”。

“就特么剩一双了,今儿穿过来肯定穿不回去。”

路坦歪斜着眼乐着看烤搓板儿,前两年喝完酒撒酒疯扔了路坦一只鞋到什刹海里,扔了一只到北海里,还扔了一只到护城河里,说了要给买新的,这都多少年了?板儿爷对上路坦要鞋的眼神儿,赶紧转了头,“大姐,我们人齐了,上菜啊。”

“刚才说什么呢?”路坦抄起筷子拌麻酱,正经问了一句。

“什么什么啊?哦,说最近拿的古书副本呢,有点儿潮,让我店里大姐放暖气上给烤坏了,本来就脆,结果现在糊了,败家娘们,你说一个打工的,我还没法儿让她赔……”

路坦刚才提上来的一点儿劲儿松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烧的那页书呢,松了口气,心情跟衣服一样松塌塌的,说不出的舒服。

板儿爷一吃锅子就是先来十盘牛羊肉,还得手切的,煮老点儿,嘎吱嘎吱鼓着腮帮子一嚼,吹牛逼都带着肉渣子和唾沫星子飞溅,一桌子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不嫌弃谁,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几杯啤酒下肚,守着炭锅子又烤,脸上都红扑扑儿的,带着点儿醉劲儿。

串了串最近各人的忙活儿,在哪儿发财,一合计,谁都没孩子呢,感觉时光没怎么走,都是大丫头大小子。路坦把一只脚丫踩椅子边儿上,下巴放膝盖上,抱着小腿儿听板儿爷吹牛逼,她觉得烤搓板儿要是再纹上左青龙右白虎,那真像一个二百五,不过,板儿爷长得不错的,好看,特别正的北京老爷们。

“大结巴,话还是这么少,跟你喝一个。”

烤搓板儿拿着杯撞了一下大结巴的杯子,大结巴赶紧端起来,还没说什么呢,烤搓板儿已经干了,大结巴也跟着干了,大结巴就是结巴,因为这个缺陷,从饭局开始就一直笑,该吃吃该喝喝,谁跟他说话他就点头,嗯嗯嗯,只有嗯嗯嗯才感受不出结巴。

“哎,板儿哥我得敬你一杯,”路坦听着听着就想起来板儿爷让几个街溜子给修的天窗锃亮,透爽,跟没玻璃似的,每天都痛快极了。

“那窗户,太特么亮了,”其实有些话,不加上“特么”这两字儿,表达不出来酣畅淋漓和气势和直抒胸臆的畅快,要是光说,那窗户太亮了,总觉得没说完似的,“我厨房也想换换,你也给解决了吧,”说完哈哈一乐,等着板儿爷皱眉头找各种杂七杂八理由。

结果板儿爷郑重其事给自己满上,路坦盯着那啤酒,表面张力很大,高出杯沿儿有三毫米左右,随着板儿爷比划着,颤巍巍的,却一直没流,路坦没听到板儿爷说啥,“板儿爷说的都对,”

路坦把自己的杯子碰上去,一下子破坏了表面张力,啤酒哗一下流下来,板儿爷赶紧用嘴沿着杯子吸溜了一下,“是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哥敬你。”

“说什么呢,”这句话不算问话,就那么一顺嘴儿,意思是“不算事儿”,路坦也没深究,跟着就干了。

“谁没犯过错儿啊,就说板儿爷我,”烤搓板儿拍了拍了自己胸脯,“这么牛逼,不是考试也没一百分嘛。”wavv

片儿北哈哈哈一乐,本来磕着瓜子儿,赶紧手伸过来,巴掌摇了摇,“板儿哥,这个我得说说,那不是牛逼不牛逼的事儿,那是智商问题。”

“你说的对!”路坦冲着片儿北就鼓掌,兴到浓处,路坦一下子站到椅子上,倾着身子隔着桌面儿,俩人默契地“啪”击了一下掌,“板儿爷以后还是小桌儿啊,这大桌说个话都得用喇叭!”路坦嘟囔着从椅子上下来,糖豆儿赶紧放了筷子旁白儿伸手保护着。

傻饭儿两只大手捂着胸,“板儿哥,这是自取其乳,帮不了你。”然后做了一个往外抓的动作,把片儿北乐的麻酱都流下巴上了。

烤搓板儿挠了挠头发,表示“你们对,你们说的都对,我罚三杯。”

酒桌儿上,一般说自罚的,别人都不怎么好意思,情分到了,都得跟着喝,好像这三杯下去,一桌子人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罚完了,突然一下子宁静了一秒,路坦还是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看着火苗子发呆。

这时候旁边儿四桌的声音就起来了,幺五幺六的,划拳擦掌的,刚才怎么觉得全世界就自己这一桌呢。

“我说怎么都不言语了,凉了凉了啊,我穿的少,冻死了,大姐加块儿炭啊。”

路坦突然觉得有股儿冷风过来,然后炭就红了两下,热情地燃烧着,再变成灰白色,一边儿朝后面厨房喊,一边儿抬眼往门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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