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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杨广寒,死了!

漆黑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破烂衣不蔽体的乞丐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暗叹这些大世家为富不仁,一白天乞讨下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小朋友给了他一块馒头。乞丐挠了挠沾满痱子的小腿,眯着眼睛看向幽深的街道,总觉得雾蒙蒙中有个妖娆的人影正向他款款走来。

再定睛看去,乞丐嘴里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心道果然是饿昏头,眼睛都花了。扯了几张报纸盖在身上,也许是饿急晕过去了,不消片刻便沉沉睡了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撕扯他的衣服,乞丐睁开眼睛,看到有个人影正蹲在他身边解他的衣扣,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什么世道,连乞丐都抢……呃!”

慢慢清醒过来,入眼只见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乞丐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虽说饭饱思淫\欲,但不代表饿着肚子的人就没有念想。乞讨之余偶尔也会望着街上走过的妙龄女子怔怔出神,暗想等到某天突然发了一笔横财,摇身一变成为富翁,便找这些漂亮姑娘让自家那见不得人的二弟也开开荤。

如今突然出现了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正柔情款款望着她,手上的动作似迫不及待,三下五除二的解了衣裳。深冬的寒风吹来,乞丐打了个冷颤,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子的手臂。

冰冰凉凉的……果然在做梦了,乞丐咧了咧嘴,看着女子缓缓的攀附在了他的身体上。深夜的街道上,不时响起一两声奇怪的声音。

同样的案子在连续短短三天时间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受害者都是这些乞丐,无一例外赤身果体,容颜极为安详,仿佛在临死的那一刻,正在做着对他们而言全天下最美妙的梦。

每年深冬都要冻死几个可怜的乞讨者,大家早已司空见惯,这些人神智不太正常,大都没有家属,又不能让他们暴尸街头,局里只能自己掏钱垫付,帮他们买一副廉价棺椁,在荒郊野外找个地儿掩埋了,只有个小土包,也在一两年之后被摊平了。

然而像这次连着三天出了二十多起命案,便是想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都难,人们纷纷唏嘘感慨,这到底该有多丧心病狂啊,竟然会对这些可怜的底层人士下手?

……

有了灵珑观请来的八卦镜,杨广寒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接连几日林依可再没有出现,很快便把那件事抛之脑后了。每日依旧饮酒作乐,花钱如流水。至于街道上每日遇见的乞丐,其实还是会施舍一些的,在这方面,杨广寒倒也称得上是一个谦谦君子。

名迪会所,杨广寒的专属地,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尽情扭动着身体,杨广寒坐在舞池外的卡座里,身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杯,身边两个穿着打扮极为暴露的浓妆女子正在一杯接一杯的替他斟酒。

欧颂古堡的品阶比那些柏图斯罗马尼康帝差了少许,但每瓶的价格依然不是那些白领家庭可以负担得起。像杨广寒这种当成矿泉水喝的,整个京都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劫后余生极尽狂欢,醉意袭来便是一如既往的发酒疯。

这次喝的怕是有点多了,说话时像是嘴里含着一把绿豆,含糊不清的咕哝着,猛然站起来,指着身边两个陪酒的公主破口大骂:“骚狐狸,臭婊子,全他妈给也滚远点。”

“世子爷,你又喝多了呀。”嬉笑打闹,每日戏码,名迪会所的财神爷,哪怕心里骂的翻天覆地,脸上也得一味的阿谀奉承。只要陪得好,必要时刻就算被对方打几下也无所谓,事后也会送来不菲的赔偿。

所以大家都爱杨世子,几乎天天盼着他来。

八爪鱼似的攀上去,拉着摇摇晃晃的杨广寒重新坐下,一片软腻不断蹭啊蹭的,杨广寒被她们折腾的不厌其烦,猛然抬手,一人一个耳光打过去,骂道:“给老子滚,老子要找初恋。”

两个女子捂着脸抽噎着跑开了,会所经理陪着笑脸凑过来:“世子爷,瞧瞧,怎么又喝多了。”

“老子……要……找初恋。”

会所经理心领神会,拿出对讲机说了一声,转向杨广寒:“昨天会所新来了个公主,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原本就想着要让世子爷拔得头筹,可惜着姑娘面皮儿薄,不敢出\台。既然世子爷您开口了,哪怕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咱也得把她送到您的卧榻上去。”

打了个响指,早有服务员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了杨广寒,送进了为他单独准备的包间,会所经理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笑容可掬:“世子爷您稍等啊,初恋马上给你送来。”

“初恋……呵呵,嘿嘿,初恋……”杨广寒呢喃了一句,酒意彻底涌上头,睡意一触即发,朦朦胧胧间,有个穿者打扮极为普通,脸上带着丝丝羞怯的女子进了包间,站在门口,偷偷看着即将睡着的杨广寒。

会所经理的说话声在门外响起:“世子爷,您要的初恋来了,好好享受啊,人家可是第一次呢。”捂着嘴娘里娘气的说了一声,嗤嗤偷笑着离开了。

杨广寒睡眼朦胧的看了她一眼,酒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近一米七的个头,穿着一件普

普通通的羽绒衣,像是刚刚入校的小女生,异常拘谨的站在门口,揉着衣角,不时偷看杨广寒一眼。

“呃……”杨广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年在校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正在追校花,本以为以他的家世,想要把校花追到手轻而易举,谁曾想到校花只爱才子不爱福,最后跟学校里的才子,那个四眼仔跑了。后来才发现那个四眼仔是个人渣,玩弄过后便毫不留情的把校花甩掉了,之后校花辍学,听说是找了个光棍嫁了,半年后给那个光棍生了个儿子。

自那之后,杨广寒便彻底化身为纨绔子弟,一直保持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把身体拖垮,也算是医学上的一大奇迹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模样与当年的校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脸上不加掩饰的羞涩表情,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杨广寒心醉神迷,跌跌撞撞的走向化名为‘初恋’的女子,用尽全力抱着她,哽咽着,轻声呢喃:“为什么你当初那么狠心,宁肯跟一个渣男跑了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也许是杨广寒抱的太用力,女子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带着哭腔道:“求求你,不要这样。”

“老子他妈的对你真心实意,你却这样对我!”粗暴的撕扯着女子的衣服,压抑的哭泣声从包间里传出来,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一脸哀痛,极有默契的心里想道:“好好的一棵白菜,又被猪拱了。”

再无法听下去,倒不担心这会儿会有不长眼的去打扰正兽性大发的世子爷,互相递了个眼色,相伴走到吧台喝酒去了。

“求求你,不要,不要……”半推半就的拒绝成了努力的迎合,一阵风起云涌过后,杨广寒的酒劲彻底散去了,有气无力的仰躺在床上,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呜呜呜……

压抑的呜咽声传来,杨广寒皱了皱眉:“哭什么,我杨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迎上了一张笑魇如花的面孔,眼神却又诡异的冰冷:“杨广寒,好玩吗?”

“呃?你怎么……”杨广寒下意识的朝床边挪了一下身体。

“该我了吧!”猛然翻身,坐在了杨广寒的身上,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一手快速捂住了杨广寒的嘴巴,挥刀连翻刺下。

噗嗤!噗嗤!

早已被铜绿彻底覆盖的八卦镜,静静的躺在一边,冰冷无情。

……

“呜呜呜……”

重新回到包间门外放哨,听得屋里传来的动静,轻声询问同伴:“这又是玩的哪出。”

同伴撇了撇嘴,一脸‘你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六加九?”

嗤嗤嗤的偷笑过后:“世子爷的雅兴不小啊。可惜我家那个黄脸婆不喜欢这种把戏,要不然回去之后一定要尝试……”

“救命啊!”女子带着哭腔的呼救声陡然从包间里传出来。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高个子保镖道:“世子爷不会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了吧?”

个头稍矮一点的保镖一脸的淡然:“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杨广寒亏待过女人。除了……”突然皱起眉头,与此同时,一双血红的手嘭的一声印在玻璃门上。

“闪开!”高个子一把推开同伴,抬脚踹了上去,玻璃应声而碎,衣不蔽体头发散乱的女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昏暗的灯光下,杨广寒毫无形象的扬天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直直没到刀柄,床单早被一滩鲜血染红,生机全无。

转身,掏枪,指着女子,厉声呵斥着什么,墙角的女子目光飘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声线颤抖,喃喃自语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

“嗯。”方焱淼脑袋蒙在被窝里,不敢去看许宗扬的脸色。

许宗扬脸色极为难堪:“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你认为我是个工于心计的坏女人。”

“说了就不怕了?”

方焱淼透过指缝偷偷看了一眼许宗扬,见他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勃然大怒,放下心来,轻轻哼了一声:“怕!怕也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跟你那个唐歆争你!抢你!”

“傻女人,蠢婆娘!”

“傻男人!”

一双手极不老实的伸进被窝,方焱淼笑着从床上掉下来,一片春光乍泄。

“号外!号外!最新消息,杨氏集团的三少爷昨晚被人在酒店谋杀……”一向都是放下报纸就走,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情绪激动的吆喝。

许宗扬一头雾水:“杨氏集团的三少爷?哪位?”

方焱淼一脸惊恐:“杨广寒,死了!”

……

名迪会所外被挤得水泄不通,会所门前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干警进进出出忙碌着,过了一阵,有人押着戴手铐的陌生女子从会所走出来,两名法医助理抬着担架紧随其后下了台阶。

杨家的人姗姗来迟,从车里走出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干净利落的西

装打扮,梳着油头,样貌不怒自威。坐在副驾驶上的方焱淼轻声提醒道:“杨广秋,杨家的大少爷,如今杨氏集团的董事长,确切的说,这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杨家世子爷。”

杨广秋拦在担架前,掀开蒙着尸体的白布看了一眼,眉宇紧皱,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之前杨广寒不是去灵珑观求了法器回来吗?怎么还会被林……杀了?”林依可三个字再不敢说出口,心里倒不再像从前那般惧怕,毕竟许宗扬已经变回从前的那个许宗扬,有他在,天塌下来还有山顶着呢。

心里带着莫名的甜蜜,等着许宗扬替她解惑,却见许宗扬紧紧盯着先前被押解出来的女子,嘴唇微动,说话声微不可闻。

“怎么可能?”随即转为心声询问蓝采和:“刚死不久的人,如果没有享受到足够的香火,能修成鬼仙吗?”

蓝采和沉吟了一阵:“理论上是不成立的,但凡事也有例外,比如说死后怨气太深成为厉鬼,短时间内吸食足够的阳气后,是有可能成为野仙的。”

“足够的阳气?是不是必须有人死?”死了乞丐这种事情,媒体向来是不会报到的,因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所以许宗扬对这两天内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也不一定哦,譬如小哥儿你,吸食你的阳气后直接位列仙班都有可能。”

“嗯?”许宗扬脸色不善,蓝采和心跳加速,赶忙言归正传:“不仅会有人死,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游魂野鬼修成野仙三界皆有定数,取七七四十九之数,但这种逆天而行的做法一般都不会成功,上头看似不闻不问,实际上时时刻刻在盯着呢。”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譬如说……”

蓝采和断然回道:“绝对没有可能!”

“野仙可以日间行走?”

“理论上……”

许宗扬登时火冒三丈:“不要理论上,我要确切答案!”

蓝采和斩钉截铁道:“可以,但有个先提条件,已死之人的魂魄必须是在一瞬间出窍,没有经历过三魂七魄相继离体的过程,保证魂魄的一体性,如此修的野仙,能够瞒过上头的耳目,做到与常人无异,当然,你家老爷子是个例外。要知道,游魂野鬼游荡在阳间,时间越久,三魂溃散的越严重,才会……”

那日林依可身亡,从疣术爆发至死亡,便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只是怨念太重,身死之后不愿脱离躯壳,才造成了将死未死的假象,也给了吕念圣可乘之机。林依可怨念重、三魂七魄瞬间离体保证完整性,吸食阳气,修成野仙,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尽。目光随着警车离开,坐在后座上的女子倏然回头,看着许宗扬的方向,诡异的笑着。

……

寒冬腊月没了几个乞丐乃是很正常的现象,悲痛哀伤物伤其类总有,唏嘘感慨一番,过后依然要为生活奔波。这种事情媒体不屑报道,私下里大街小巷风起云涌。京都近日最不缺的就是新鲜话题,简直比冬季里的反季节蔬菜还要新鲜。

胡同口的闲汉们重新聚集在一块,言语间早没了当初的兴奋,麻木不仁的闲谈着。

“又死了一个!唉,自大明星林依可出事后,连着两周以来,这都发生多少起命案了,多事之秋啊。”

旁人接腔道:“这些大人物身亡可以理解,可这些可怜的乞丐,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乞丐?为什么要说乞丐?”红色的997-Carrera在他们身边停下,车里走出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拿着一盒对他们而言遥望而不可及的1916,极有礼貌的每人发散了一根。几个闲汉围着车转了一圈,满眼羡慕,小心翼翼的抽一口香烟,目光同时看向笑容可掬的年轻男子,只觉得分外眼熟,但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啊,最近几天死了二十七个乞丐,好像是跟今年的气候反常有关系。”

另一人接口纠正道:“是二十八个,昨儿晚上又走了一个。另外,根本不是什么气候反常,扯淡嘛,那年天地大寒都没冻死几个。”目光转向年轻男子:“你难道没听说吗?据目击者称,这些乞丐走的时候赤身果体,脸上很安详,好像很享受死亡的快感。这不,昨天我那个在刑侦科当法医助理的侄子也说了,并没有被人恶意杀害的痕迹。只不过……”嘿嘿坏笑了几声,声音压低:“那活儿异常翘挺,还沾着东西,估计是遇到了个变态的采花贼。不对不对,应该叫拔草匠。”

话题逐渐粗俗不堪的,许宗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撇下几人回到车里,闭了眼睛以心声道:“确定了,林依可在针对乞丐下手,如果不出所料,近期之内还会有动作,七七四十九之数么……”忽然觉察到身边有些异常,看向方焱淼,见对方面红耳赤,想必几个闲汉粗鄙不堪的话语全被她听了去了。

“我想起来了!”闲汉们的目光同时看向远去的997,猛地一拍脑袋:“这家伙不就是替方焱淼出头的那个后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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