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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好事多磨1

在这样的氛围里,小李觉得有些气闷,他总是想说个笑话让大家轻松轻松,可是,即便他说了城里最逗笑的事情,听的人的脸上也只是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这两天里,小李觉得度日如年,他盼望大孙赶快啊好消息告诉他,而后由他转告给村里人。但是,两天里却没有一点音讯。小李打了两次电话,电话里大孙的声音很激动,他说他正在想办法,要小李耐心等待。

一个不妙的消息开始在村里传扬开了,有人说人家厂里根本就能再给一分钱了,我们再干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干着没有意义的事,还不如趁着农闲到城里找点事做呢。这样的传闻很容易起作用,因为几天过去了,并没有一点消息,人们看小李的眼神也似乎充满了疑虑。还有人说,他们听到那天小李接了个电话,大概是催他赶快回城里去的。这不明白的嘛,路修不成了,人家还在这里呆着有什么用呢?各种的传言纠结到一起,很快就动摇了一部分人的决心,有些人开始不出工,或者以各种的借口搪塞了。尽管村长与村支书一再辟谣,让大家抓紧恢复道路,等候下一批资金,但山里人最讲究现实,村长与村支书的劝说与解释越来越苍白无力了。

那天下午,小李从村东头回来,路过"小芳"家的时候,碰巧又遇到了那个好看的"小芳"。

"你好啊!"这次是小李主动打招呼。

"小芳"挺着越来越沉重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来,算是对小李的问候有个回答。小李还想说几句什么,可是见"小芳"似乎不太情愿说话,于是冲她笑了笑,从她身边过去了。小李刚走出没两步,只听"小芳"在他的身后叫到:

"李同志,你等一等!"

小李停住脚步,回身向她走了两步,站住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哦,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什么时候走啊?""小芳"红着脸问到。

"我?"小李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问"小芳"到:"你是在问我么?"

"小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是不是我在这里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你们要赶我走了?"小李故意装作无辜而委屈地说。

"小芳"有些着急了,只见她的脸色又红了许多,呼吸也有些急促,急忙地摆着手:"不是,不是,才不是呢。你想哪里去了,你们是俺们村里的贵客呢,请也请不来。"

"哦,既然是贵客,那你为什么问我什么时候走?"小李微笑着反问到。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那个大个子领导已经走了,你也马上就回去了。""小芳"认真地说。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回去还不挨处分?"

"可路已经毁成这样了,再说你们也不是没帮俺们村,村里人说你们的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小芳"的话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却一直真诚而充满期待地看着小李。

"妹子,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放心吧,我们是国有企业,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做到家才能回去的,我们说话算数。我孙哥是回去了,可他不是回去就不来了,他是去说明情况,为村里争取资金去了。你放心,我孙哥能力可强了,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小李很认真地说了这番话,虽然他没有跟任何人请示,算是他第一次做主,但是他想,即便是他们的厂长来这里看一看,也会重新考虑扶贫力度的。

"哦,是这么回事呀,""小芳"高兴起来,脸色又恢复了从前那粉里透红的颜色,似乎像枝头的苹果。而后,她朝小里甜甜地笑了笑,高兴地说:"你明天来我家吃焖豆角吧,俺娘做的,可好吃了?"

"好,好,明天我就去,但告诉大娘,我可是个大肚汉,能吃着呢,别把你家吃穷喽!"小李开玩笑到。

咯咯咯。"小芳"欢快地笑着,朝小李深情地望了一眼,回家了。小李一边走一边想,村里人看来有些猜忌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取追加扶贫款,让乡亲们看到希望,把路修下去。小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地祈祷到:"孙哥啊孙哥,全村人可就指望你了。"

我们也套用一句评书里的套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们不说小李与村里人如何在黑龙潭村苦苦等待大孙的消息,单说大孙回城后的情况。其实大孙自回城之后可以说是马不停蹄,他知道小李怎样的盼望,村里人如何的焦急。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希望,他决心要为村子出些力,给乡亲们一个交代。大孙是个比较热心肠的人,他回城里的当天晚上就跑到了处长家,把村里的情况跟处长汇报一下。那天正好赶上处长没有饭局,正在家吃过饭看电视。大孙风尘仆仆地赶到处长家,把处长闹得一惊:

"哦,大孙,你小子怎么跑回来了?熬不住了吧?嘿嘿——"处长打趣地说到。

"处长,瞧您说的,我早过了那个年龄了。我着急回来,是有重要的情况跟你请示汇报的,"于是,大孙就把村里的情况一五一拾地跟处长学说了一遍,最后,大孙说:"处长,若咱们不追加点钱,我看咱们干的这个事情就泡汤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家,咱们干了半截儿就放下,不太好。虽说我们已经把钱花了,活也干了,可是谁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属于典型的不可抗力,谁也没有办法杜绝。再说,咱们干了一回却没有个结果,到年底市里验收也通不过的呀,您说是不是?"

"这没办法,这属于天灾,谁能预料得到呢?市里也得讲道理不是?我们的钱已经给了,工作也干了,至于结果什么样,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时候咱们就实话实说,他们会理解的,"处长喝着茶水,不慌不忙地说。

"处长,话是这么说,可总觉得太可惜了,要是不下雨再有几天就完工了,可谁成想却来了这么一场大雨,唉!"大孙惋惜地说。

"大孙,得啦,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就可以了,干吗较那个真儿?若咱们再跟厂里提出追加投资,肯定会有人说咱们在这里有猫腻。算了吧,反正咱们该花的钱花了,该出的力出了,村里呢,也驻了,工作干了,可遇到天灾了,谁能有办法,是不是?回去再坚持两天就回来吧,厂里那边我跟他们说去。他们若不同意,那就让他们去受那个罪去!"处长很坚决地说。

"处长,我觉得还是应该试一试,只要我们跟领导说明情况,领导会体谅的,再说真的太可惜了,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大孙眼巴巴地看着处长,希望处长能给他个满意的答复。

"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忽然认真起来了?是不是在村里找到小芳了,啊?"处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大孙,希望在大孙的脸上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的处长哟,那里您也不是没去过,哪里找小芳去?我只是觉得就这样放弃了太可惜,俗话说送人送到家,帮人帮到底,我们帮了个半吊子,这叫什么事情嘛,还不让人笑话掉大牙?"大孙依旧喋喋地解释着。

"唉,你这个小子,哪根筋不对付了?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有毛病,肯定有毛病。"处长摇着头说。

"处长,就算我在村里找了个小芳吧,为了那些路,我豁出去了,您给想一想办法吧。"大孙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

看着大孙那一脸的真诚与无奈,再加上大孙那几乎声泪俱下的演说,处长终于被感动了:"好吧,你先回去,明天我跟领导反映反映这个问题。必要的时候我带上你一起去找领导说明情况,看领导能不能同意咱们的意见,好不好?"赵处长最后说。

两天的时间很快,但小李却觉得过了两年。小李晚上总做梦,有的时候梦见大孙的请求被批准了,大孙兴高采烈地回到村里来报喜;但有的时候却做噩梦,梦到大孙垂头丧气地回到村里,说厂里不同意他们的要求。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村里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似乎干劲也越来越差,气得村长数落完这个,又骂一顿那个,在村里气急败坏地到处教训人,催着大家加紧施工。

老支书偷偷找到小李几回,每次来都满脸堆笑,似乎想说什么,但每次又是欲言由止,吞吞吐吐。小李知道老支书想说什么,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而已。小李对老支书说:

"老支书,您就放心吧,我孙哥可能了,在厂里很吃得开,能说会道,这点小事对他来说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放心吧。"小李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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