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面色狰狞，激动地转头看向江清墨，大声道，“江总，绝对是她！雪然之前就跟我说有人在调查她和你的关系！绝对是这个女人，她嫉妒雪然和你的关系！”
“麻烦这位阿姨，你说话也讲点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调查苏小姐了？”
栗烟虽是底气十足，心里还是不由“咯噔”一下。
让金澜谨慎着点调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江清墨沉默，视线如炬的盯着她。
那样的目光，让栗烟觉得很不舒服，就像在看小偷一样。
“那么，请问监控有拍到我进化妆间吗？”
栗烟投递过去一记冰冷的视线，学着她的模样咄咄逼人，“不然，我们请警察过来，调查一下舞鞋上有无我的指纹？”
这位顾阿姨，很显然在陷害她时，没有考虑到这些漏洞，一下便慌了神。
局势扭转，两旁工作人员也开始私下议论起来——
“有道理啊！这么想来，应该不是栗小姐，因为摄像头确实显示，除了几位工作人员，没有人进出过苏小姐的化妆间。”
“是啊，那鞋子怎么会在栗小姐包里的？”
两旁议论响起，栗烟却并没心思去听，她附身拉上包的拉链，视线淡漠扫过场上所有人：
“我不管是谁要陷害我，麻烦用点高级手段，别被拆穿了脸上难堪。”
说这话时，目光始终意有所指地在顾梦身上游走。见她被戳中心事后肩膀一抖，淡淡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现在的经纪人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主子显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经纪人就胆敢做出这种勾当。
虽说护主行为忠诚可嘉，但利用外人来凸显自己的忠诚，着实可恶。
待工作人员散尽，苏雪然“啪”一声将舞鞋摔在地上。
惯来以温雅著称的她，此时此刻，脸上也挂不住恼羞成怒：“顾梦，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顾梦见实在编不下去谎话，立刻怂了，颤巍巍地开口：“苏小姐，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吗！那个女人她都住到江总家里去了！她……”
“啪！”
又是一声刺耳的清脆。
苏雪然竟然一巴掌狠狠打在顾梦的脸上，直接截断了她的话，扇得很用力，毫无顾忌。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顾阿姨好歹也四十出头，此刻却当众被一个小姑娘打得红肿了脸，满面苦楚，咬牙离开。
江清墨在旁边，像旁观者一般淡淡看着这场闹剧。曲终人散，他便准备离开。
“清墨。”苏雪然嘶哑着哭腔，从背后握住男人的手臂，试图挽留，“天地良心，顾阿姨做的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我从没想过要陷害栗烟……”
“我知道。”男人没有回头，只平漠地别开她的触碰，视线静如温水，“脚需不需要找人帮你看一下?”
“没……没事的。”苏雪然没想到他没有动怒，而且听语气，也并没有不悦的意思。
她连忙擦去眼角的泪，还想对他解释些什么，“我……”
“早点休息。”男人手掌淡淡抄入口袋，显然已不想再听。
他转过淡漠的身形往门外走，头顶灯光将他颀长背影勾勒得更加冷硬。
苏雪然怔忪在原地，落寞地望着男人离开，决绝得不给她留半分退路。
待江清墨走了许久，苏雪然才望向镜中的自己，娇美却孱弱苍白的脸庞，逐渐脱落温雅的面具，流露隐怒。
她推开门，便见楼道里，顾梦正捂着红肿的脸，含泪偷偷往这里望。
对上苏雪然的视线时，顾梦吓得往旁边躲了躲，生怕再被打一掌。
苏雪然淡淡凝了口气，神情柔和下来。
顾阿姨在年轻时忠心耿耿地跟随苏艺，在苏艺逐渐隐退娱乐圈后，顾梦便遵从她的指示，陪伴在女儿苏雪然左右，并且，努力在事业上助苏雪然一臂之力。
顾梦也的确做到了这点。
毕竟人心皆可畏，即便在国外也不乏有心思奸诈者，妄图使些小把戏，取代苏雪然的地位，顾梦都用手段将那些小人隔绝在苏雪然的世界外。
苏雪然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的地位，绝对少不了顾梦的助力。
而她是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她站在门口，对不远处的顾梦招了招手。
顾梦见她在招呼自己，连忙从楼道里中走出来，“雪然，对不起……”
苏雪然淡淡摇头，手掌温柔覆盖上她的脸，低问：“疼不疼？”
顾梦受宠若惊，拼命地摇头：“不疼、不疼，你教训得对，是我老糊涂、考虑不周全，擅自为你做了决定。”
“顾阿姨，原谅我，我也不想打你的。”
苏雪然温淡低眸，眼中迸出淡淡怨艾，“只是我不这样做，清墨是不会相信我的，我了解他。”
顾梦一愕，她本以为自己要就此下岗了，谁料到能劫后余生，又惊又喜：“雪然，你还愿意用我吗？”
“当然。”苏雪然温和一笑，转身取了膏药，粘在指腹上，再轻贴揉在她的皮肤里。
“这些年，你为我和妈妈所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我还想请求顾阿姨别怪我对你动手。”
“而且，顾阿姨，”她淡淡取一张纸，擦干手上的药，眼神抬起时，骤然变得凌厉——
“这一巴掌你不会白受的，总有一天，我会帮你还回去。”
顾梦微怔望着面前的女人，她好似从清雅变为狠厉只需两秒钟。
而这抹狠绝，竟带着几分苏艺年轻时的影子。
……
栗烟走出酒店时，隔着不远，便见一辆黑色宾利慕尚停在门口。
在一排杂七杂八的鲜艳的车型中，显得格外沉稳端庄。
她是最先出来的，江清墨还不在车上，宋范正背靠在车门口抽烟。
听到脚步声，宋范转过身来，当视线落在栗烟身上时，脸色流露出愕然。
栗烟无奈，刚想开口和他打招呼，宋范的视线忽然越过她，落在身后的位置：“江总。”
她后颈一凉，猛然回过头去。
不远处，离自己约摸20米远的男人，正缓步自己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