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真小啊，这么小就让他上舞台，真的好吗？”栗烟弯下腰来，仔细打量他。
“我十九岁，不小了。”陆霜微皱了下眉，往后退，清眸炯炯有神。
栗烟失笑，十九岁的男孩，小眼神里干干净净的。
要他上雅宴的舞台，面对台下一堆如狼似虎的宾客，倒真有点担心。
“简单说一下，这五天我们以中国古风为主，他们三位的风格定位已经很明显了，萝莉、正太、美女。”
秦十月一边说着，一边从服装间拿出一套红艳的衣裙，递给栗烟，“还有你，妖精。”
“……”
“本色出演，够轻松吧。”
秦十月笑眯眯望着她。
栗烟拎着那面料很薄的裙子，对上秦十月不怀好意的笑脸，突然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
“嘁，我也想演妖精，专门魅惑男人那种——”陆璃坐在沙发上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陆霜平静抛过去一个眼神，“就你顶着这张娃娃脸，一辈子别想了。”
“什么嘛！你和我长得还不是一样？”陆璃气鼓鼓地跟他理论。
陆霜毫不留情地毒舌回去，“谁让我是团里唯一的男人，一定比你更受欢迎，略略略！”
“你说什么？！”
陆琉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眉严肃阻止，“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再吵把你们送回家，谁也不许上台。”
栗烟旁观着这闹哄哄的三人，偷偷将秦十月拉到一边，“你从哪招的这几个人？”
“朋友家的孩子，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秦十月笑摸出一根烟，浅淡含在唇间抽着。
“大女儿本来就在我这兼职唱歌。那对龙凤胎还在上大学，刚跟家里吵架，从隔壁城跑到我这儿来，我寻思着，不如给那俩孩子一个表演的机会。”
栗烟一惊，“他们家人不知道？”
“不担心，都是朋友。”秦十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口烟再缓缓吐出。
“……”
栗烟彻底无语凝噎，“心真够大的。”
“好了，快点去排舞，距离开始还剩下两小时不到了。”
秦十月催促地拍下她的臀部，把她往排练室赶，“你跟他们学，很简单的舞，随便扭一扭就行，舞姿什么都不重要，光你这身衣服就足够撩人了。”
——
八点半，深黑的法拉利驶入雅宴停车场，这里却已经是满当当，半个缝隙都插不进去。
“啧，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莫欧陆开着车，得意笑一声，直接开到了30号车位。
幸好他提前两小时让助理帮他占了个车位。
下车后，莫欧陆手指勾着车钥匙，单手抄兜，闲适自在地哼着小曲儿往雅宴里走。
他走了几步，回头，身后男人慢吞吞地在点烟，慵懒地拢着眼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喂，你快点好不好，都快开始了！”莫欧陆瞪他一眼，硬拖着男人的臂膀往雅宴里拽。
雅宴为了这次的酬宾大活动，特地提前一周将场地改造。
原本由薄帘隔开的两个大厅，将帘子拆卸后，合并为一个，场地十分宽敞，并为在雅宴办VIP卡的老板们都准备了席位。
场内一片红白相交的摇头灯，将氛围衬托得显得无比热腾，放眼望去，已经是密密麻麻一片。
VIP席位也有等级讲究，像江清墨这种钻石皇冠级客户，自然是被安排到了距舞台最近的前座。
莫欧陆在后座，厚着脸皮蹭江清墨的光，也搬了椅子到前座来。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蹭我的卡，离舞台更近？”男人微靠在椅背上，淡漠睨他一眼。
莫欧陆嘿嘿一笑，兴高采烈地翻着菜单，“别扫兴嘛，当然也是想带你来玩玩啦。”
然后，将招牌酒都点了一通，再加上一点瓜果小菜。
酒水奉上，莫欧陆浅尝一口，舒适地往椅背上一仰，“哎，人生啊，何欲何求啊。”
“二位爷，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耳边传来一道细妩的女人声，莫欧陆抬头看去，便见到秦十月一身掐腰的米色小西服，恭谨俯身。
“好着呢，老秦。”莫欧陆跟她很熟，招了下手，“对了，那什么歌舞团，什么时候上啊？”
“在做最后的排练了，五分钟。”秦十月笑盈盈地答着，瞟一眼旁边的江清墨。
男人正低眸玩手机，十指修长滑动屏幕，一副慵然的神态都那么好看。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自为栗烟捏了把汗。
她跟江清墨一来二往的，也算走得近。
只是，这男人来雅宴从来不叫女人，清心寡欲，要么喝酒谈生意，要么就打打麻将。
她以为这种歌舞团表演活动，他铁定不屑于来，才敢叫栗烟的。
谁晓得，他不但来了，还坐在最前面、视野最好的位置。
“好嘞，期待呢。”莫欧陆尾音上扬着愉悦。
秦十月满脸复杂地回了排练室，看镜前正在补妆的女人，她顿了顿，又从仓库找了块红色面纱，叮嘱服装师怎么也要戴在她脸上。
“你……确定吗，十月姐？这戴上去就像红领巾一样，完全没有若隐若现的美感了啊。”
秦十月微一咬牙，“没时间了，戴上！”
现在已没空管什么美不美观，这要让江清墨发现她胆敢找栗烟当舞女，雅宴的牌头估计明天就倒闭了。
灯光逐渐暗下，大厅内浩浩荡荡一帮雄壮男人，都默契似的噤了声，兴致盎然地往舞台上看。
“来了来了！”
莫欧陆正好喝完半瓶威士忌，兴奋搓了搓手。他看一眼旁边依旧在玩手机的男人，皱眉一把夺走，“你干什么呢，认真点看。”
男人轻“啧”一声，瞪他一眼，正要开口警告，身侧却忽然传来另一道半嘲讽半玩味的声音——
“哟，江总也在呢。”
这声音耳熟。
江清墨回头，映入眼帘竟是陆景焕淡笑着的俊颜。
他也在VIP主座，距他不远的位置。
“陆总常年住海城，还在雅宴办了VIP卡？”江清墨眯着黑眸，语气勾着清淡的尾音。
“那倒没有，”陆景焕执起小酒杯抿了口，浅浅道，“我跟秦十月认识，她替我安排的而已。”
江清墨闻言不语，安静晃着杯中清冽的酒。
“江总呢，也是来看歌舞团的？”陆景焕却没停止话题，微挑着眼眸，似笑非笑地望他，“你家那只小野猫知道吗？”
男人颔首低笑，淡淡扬眉，“我家不养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