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琉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时之间，都没晃过神来。
“说起来，陆景焕应该算是你的表哥吧。”栗烟忽然想起，先前江清墨告诉她的话，不由抬头看她，好奇问。
“……嗯。”
陆琉眼神低垂下来，眼睫毛遮住了视线，却依旧能看到，从她眼里流露出的温意。
“他是我大伯的儿子，大伯他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从小时候，陆景焕和陆邺就常来我家玩，咱们五个都一起长大的。”她款款叙述着，话音温和。
“陆邺……”栗烟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过这么号人物，大概是陆景焕的兄弟吧。
“嗯。陆邺和陆景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一个自小贪玩成性，另一个沉稳大气，从小时候就是那样，长大后，也完全没有变。”
“是呢。”
栗烟想起陆景焕，便没什么好印象，在他家里，在试衣间里，都是些恶劣的事件。
“不过，他竟然会把你拐走，倒挺稀奇的。”
陆琉忽然笑着，眼底闪现一丝新鲜的光芒，“他那人向来对女人都不怎么上心，有严重的洁癖，被别人碰一下都要皱眉半天。”
“谁知道呢。”
栗烟有些无奈地回想起，看到陆景焕在试衣间里把陆霜弄晕时，还以为他对小男孩有什么特殊癖好。
“陆琉姐，你对陆景焕真的很了解呢。”
“诶？”陆琉脸颊不由热了下，眼里飞出丝错杂纷乱的神情，“有……有吗？大家都一起长大的，我也很了解陆邺啊。”
栗烟眯着眼一笑，她想，陆景焕一定是个好哥哥，才能让陆琉露出这副幸福又温柔的表情，相比之下，再想想她的那位哥哥……
不提了。
栗烟无奈闭了闭眼，就着床躺下来，看头顶天花板的五星灯，晃着双脚。
——
与此同时，雅宴。
江清墨停好车，拢着风衣，一路径直走到莫欧陆开的包房。
推门进去，便见四个人围着在打牌，莫欧陆和薄止渟打对家，另外两个是雅宴有名的陪酒女郎。
听到他进来，莫欧陆掀动下眼皮，吹出声口哨，“你动作太慢嘞。咱们都上游好几局了。”
薄止渟笑了声，叼着烟理牌：“人有栗烟陪，能来就不错了。”
江清墨默不作声走进来，浑身沾着夜晚的寒气，坐下时瞬间将屋里的气温降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像没看见屋子四个人一样，径直摸出手机看邮件。
“哎呀，又要输了。”其中一女郎娇叫一声，气鼓鼓地将一把牌扔在桌上。
莫欧陆得意洋洋，将剩下的同花顺往桌上一掷，“我跟老薄可是高中就打败全校无敌手，你俩想赢我，再修炼几年吧，脱脱脱。”
两个女人互望一眼，半推半就地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热裤配吊带，风景乍好。
莫欧陆兴奋地笑，将牌理好：“再来再来！”
“莫少，再打就要**了……”女人娇嗔一声。
莫欧陆眯眼一笑，“嘿嘿，有本事就赢我一局啊。”
他话音才落，忽然身侧响起男人的脚步声。抬头看去，江清墨已经示意那女郎让开，自己在莫欧陆对面坐下，双眸淡漠如冰地望着他。
莫欧陆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不是想输吗？我陪你打。”
江清墨一副心情不佳的表情，双手伸过去，已从莫欧陆手里夺过牌，十分娴熟地洗两遍，飞速发牌。
“喂，谁要跟你打了啊……”
莫欧陆刚哀嚎一声，抬眸便触及到江清墨充满警告和冷漠的视线。
顿时，一动不敢动了，乖乖拿牌。
半个小时后。
围观的女郎兴奋大叫一声，“耶！又赢了！莫少，快脱快脱！”
“脱……脱什么脱，都最后一件了！”
莫欧陆咬紧牙关，狠狠甩下手中的牌，瞪向面前悠然洗着牌的男人。
这男人简直是魔鬼！两局了，一手牌凑成三个同花顺，压得他一步都走不动。
江清墨将牌洗完，随手往桌上一扔，后背倚在沙发上，眸光淡漠凝聚在他脸上，“闹够了？”
“你是来砸我场子的吧。”莫欧陆嘟囔一声，就穿着件背心，冷得他赶紧将外套都穿上。
男人平静倒了杯酒，“关于下周三的竞标，我打算把价格再压低。”
闻言，薄止渟抬头看向他，愣了，“不是下周就开标仪式了吗？”
“嗯。”江清墨眉毛不动声色地凝聚在一起，五指紧紧压在桌面上。
莫欧陆套上外套，点了根烟，“干嘛，你的对手不就只有陆景焕吗？前几个星期莫名其妙加入竞标，像要跟你竞争一样。”
“还记得栗烟怎么跟陆景焕相遇的吗？在榕江，没有监控的地方。”
男人抬头看着二人，眼神深刻而认真，“栗烟说，陆景焕以为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交易，才将她抓走。”
“嗯。”莫欧陆漫不经心哼一声，“然后呢？”
“你觉得她会看到什么？”
薄止渟微垂下颌，然后，不觉蹙了蹙眉，“如果推算到那段时间的话，我记得那时，你正在准备竞标的价格吧。”
江清墨点点头，“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把价格泄露出去了？”
莫欧陆立刻嗤一声，摇摇头，“你这想法也太突然了吧，一点证据都没有，杞人忧天。”
男人不语。若换在从前，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多想。
但若非今天，他也不知道，陆景焕已经用这种方式向他宣战了。他竟然敢跟江雪竞标，也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他开车到雅宴的路上，仔细想过，和陆景焕见面的每一次，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充满了敌意和危机。
栗烟与陆景焕的事，对他而言是个沉痛的打击，此时此刻，他必须对陆景焕打起十二分的警戒。
江清墨撑着膝盖起身，淡淡地道，“只是我的猜测，保险起见，我这几晚会加紧，跟李经理赶一份新的标书出来。”
听他这么说，薄止渟微有了反应，眉毛轻微蹙着，“你的药按时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