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谷内
“清灵师姐！清灵师姐！”有弟子急匆匆来禀，语气中充斥着慌张，“谷门突然大开！似是顾兮回来了！”
百里清灵勾了勾唇角，牵扯到脸上伤口，显得尤为可怖，她将手中的花扔在地上，用脚尖用力碾碎，“知道了。”
“叫所有谷中人集合。”
自收到泽玉重伤，牵机子蛊被灭的消息，就会料到顾兮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真是不顾身子了。
谷口外，聚集了不少提剑的女弟子们。
为首的是百里清灵狂热跟随者，她脆生生喊道：“罪人顾兮，与梁国皇室勾结，又携陌生人闯谷，接连破谷中两训！德不配位，还不快束手就擒！”
顾长兮挑了挑眉，“蓝珀，难道你们所信奉的百里清灵，就是能够依附的了？”
谷中门大开，百里清灵走了出来，假惺惺的寒暄出口。
“师妹，自梁国京城一别，别来无恙。”
没等两人再开口，那名叫蓝珀的女弟子倒是急了，“清灵师姐何必与罪人顾兮浪费口舌，我们把她拿下，以人头祭师父就是了！”
“哎！你们！”她还不忘威胁沉暮夜带来的亲兵们，“这是天外谷家务事，别多管闲事，小心小命不保！”
沉暮夜只觉聒噪。
他微微侧身，和顾长兮商量着，“我觉得她有句话说得对，别浪费口舌。”
“天外谷自立谷以来，就没有自家兵戎相见过。”
顾长兮有些头痛，这群不分是非黑白的人，简直无脑，只能先示意大家先稍安勿躁，能讲通道理，还是不要妄动兵戈的好。
“百里清灵，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长兮款款走向前，毫无惧色面对着弟子们手中拿着的利箭，“今日你们若让鲜血染就天外谷，就如同你们口中的‘罪人’。”
此话，果然令她们有些动容，利箭延伸出的冷光，都变得有些黯然。
“泽玉携禁术叛逃天外谷，回到母国月氏成为大王子，他自回去后，便联合巫师诓骗王上建造王陵，实则秘密炼制能为祸世间的蛊毒，牵机毒！”
此语出，另谷中弟子无不哗然，满脸不可置信，那不仅是天外谷禁忌，是整个江湖都联合封存的。
有人居然还痴痴在问，“泽玉……他炼制牵机毒干什么？”
“他想用牵机毒操控人的心智，炼造出一批金刚不坏的战场士兵，在投用在战场上，将毒素扩散出去，自此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再无人烟。”
顾长兮挽出剑锋，直指百里清灵，冷冷戳穿虚假谎言，“你们引以推崇的百里师姐，就是泽玉帮凶，她重回天外谷，为的就是找寻牵机母蛊！”
“怎么可能！”
“血口喷人，师姐不是那样的人！”
“这……还是要听下百里师姐是怎么说的。”
弟子们纷纷议论着，有坚定不变的，有动摇迟疑的，但百里清灵置身其中，却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仿佛流言对她来说，是无关痛痒。
百里清灵轻轻叹了口气，“你带着这群官兵来欲意何为？”
“将你驱逐出谷。”顾长兮干脆应道，她紧了紧握着剑的手，下了狠心，“若是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兮师妹，你脾气我最清楚不过的，泽玉你都放过了，怎么能忍心杀了我呢。”
百里清灵嗤鼻笑出声，牵机子蛊灭，泽玉还能活着从王陵出来，稍微转转脑子都能想到，是顾兮救了他。
“看来你决意要让谷中弟子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了？”
顾长兮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凌乱发丝随意飘散风中，一身素衣立于山巅之上，冰冷话语回荡这。
她就算再顾及着多年同门情谊，也要为天外谷百年计，百里清灵执意一错再错，只能清理门户了。
百里清灵飞身而出，稳稳落在十步距离的空地上。
“我是顾念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原本就是你我之间的较量，你让梁国军队撤兵，我让谷中弟子们回谷，雁回山涧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顾长兮痛快答应，“好。”
沉暮夜拦着他，“你虽武功属上乘，可身上的伤还没有调养好，怎能迎战？”
那百里清灵又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
一旁，百里清灵还不忘挑衅着，“怎么，不敢了么？晖王殿下这是天外谷家事，你若是插手，给顾兮带来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是该我自己了解的。”顾长兮给沉暮夜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沉暮夜鹰眸中翻滚的暗涌，暴露出他心情，她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去扛，最后，他也只能道：“事情尘埃落定后，我带你回家，好好调养身子。”
顾长兮眸子的光，微微动了动。
家？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是突如其来，但竟也不觉得排斥，甚至有些隐隐期待。
她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情绪排出去，半开玩笑说着，“好，我这身子养起来，估计得破费些功夫，但晖王府那么大，总归不能让我吃垮了吧。”
雁回山涧
顾长兮与百里清灵持利剑对峙一方，脚下便是深不可见底的万丈深渊。
寒风有些大，百里清灵眯了眯眼，“犹记我们和泽玉一起比剑练功的日子，虽历历在目，却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了。”
“在梁宫的那些年，苦了师姐，是梁皇辜负了你，这点毋庸置疑，可你不能将这些恨意发泄在无辜人的身上。”
顾长兮在最后，都在试图劝百里清灵，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无辜？你竟然会说他们无辜？！我被断定成妖妃，饱受折磨痛不欲生，梁国的子民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一人一口吐沫钉子就能淹死人啊！”
百里清灵近乎癫狂，她不再废话，抄起手中剑直逼顾长兮面门而去，招招充斥着能够毙命的杀意！
顾长兮以柔克刚，几招下来将凌厉杀气化解的七七八八。
在对战中她惊诧发现，百里清灵的内功很是不稳，甚至受的内伤都比她还要严重，这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