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素描笔在速写纸上飞快移动着。
小怪物盯着速写纸, 只见上面很快就画出了一张可以称得上是“标准人设图”的素描。
就是那种有正面、反面，甚至还把脑袋、脸、手臂分别围绕着正反两面拆开作的画。
它小看这个幸运儿了，他绝对是学过绘画的, 而且笔力很强。
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前面的鬼怪很具体的形象。
在分解的各个部位上面甚至还有简单的文字描写。
比如说单独画出来的手部旁边，写着“僵硬、冰冷、苍白”等字样。
画面最中间的左边是对着百里辛的那一面，长长的头发朝着两边分开, 露出了中间二分之一的脸。
深陷的眼眶, 漆黑的眼仁，干瘪的脸颊, 开裂的嘴唇，几乎是一比一还原了出来。
至于背对着百里辛的那一面就画得简单了些，只是勾勒了一些细节, 具体的衣服服饰并没有仔细画出来。
速写笔在纸张上发出“唰唰唰”的声音, 不过一会儿声音消失, 百里辛认认真真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举起来朝着小怪物晃了晃, “怎么样, 还行吧？”
小怪物表示不想搭理百里辛，并在原地飞了两圈。
“别得意！”小怪物用细长的手臂指着百里辛的身后, “你后面可还有一个呢！”
“这个在你身后，你还摸不到，我看你怎么画！难不成你还要靠凭空想象吗？！”
百里辛闻言收起速写本，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是啊，你说得对, 摸不到我该怎么画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是？”
黑毛小怪物“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冤大头吗？别说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百里辛瘪嘴,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本来挺漂亮的一只小可爱，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小怪物眼睛闪了闪，不确定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可爱？”
百里辛眼神真诚：“是真的。”
小怪物轻咳两声，“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你虽然看不到这只鬼怪长什么样子，这只鬼怪后面的人不是能看到嘛？你问问那个红头发的女生，让她把细节告诉你，你再通过细节画不就好了。”
青年恍然大悟，眼中立刻露出感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谢谢你的提醒，你真好。”
小怪物愣了两秒，晶莹水润的巨大黑色眼睛眨了两下，接着爆发出了清脆的大笑：“嘻嘻嘻，哈哈哈，嘻嘻，没错，我可是一只善良的怪物，嘻嘻嘻嘻。”
大壮表示已经麻木了。
最开始听到百里辛自言自语的时候是害怕。
他的语言都是对话类型的，就好像在自己听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和他交流。
简直就跟闹鬼一样。
或者说百里辛本身就是精分了也说不定。
反正他听不到另外一个声音的存在的时候，只是觉得害怕。
可现在百里辛一直说，再加上不断的行走和鬼怪的出现，大壮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玛德，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反正都已经这么吓人了，难道还能更吓人一点吗？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身后“唰唰唰”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冰冷的触感随即落到了肩膀上。
大壮生理性绷紧身体，呼吸都跟着停滞了。
身后的人不推的话，他是没法继续往前走的，这次他身后的怪物又没有推他。
那只手就这么冷冷地抓着自己的肩膀，隔着衣服他可以清晰地感受着对方冰冷的触感甚至是粗糙的肌理。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漫长的等待中，冰冷的手指缓缓落到了大壮的身后，指尖滑动，它又开始在大壮的身后书写着什么。
……
百里辛正在陷入沉思，忽然听到大壮惨叫了一声，接着就是大壮有些慌乱仓促的脚步声，“啪啪啪！”
速度很快，已经和跑差不多了。
思忖两秒，百里辛才开口道：“鬼怪对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传来了大壮的粗喘声，他在看到前面的红发女生后快速拍了她一下，等到对方离开他才双手扶着墙壁再次大口大口喘气，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
听到百里辛的声音，大壮一边喘息一边声音颤抖地开口：“刚，刚才，这只鬼在我身后写了，写了，它，它玩得很开心。要在第四轮结束的时候，带，带我走。”
说完他颓然地坐在地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氤氲在了裤腿之中，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他居然被吓尿了。
小怪物的尖锐笑声忽然在身边爆发，它愉悦地拍打着细长的手掌，“哈哈哈，我刚才说过了，它们玩开心了就会离开。一旦离开就意味着游戏结束，游戏结束的时候你还没有完成所有的鬼怪画像，可是会被永远留在这个循环之中的哦。”
“而且我刚才还说过，它们至少会玩五个循环，这已经是第一个循环了，接下来还有四个循环哦，请抓紧时间了。”
青年抬头无声地凝视着黑毛小怪物的眼睛：“……”
“踏，踏，踏。”红发女生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将青年的注意力从怪物身上挪到了漆黑的脚步发生地。
他刚才向大壮发出了提问。
但是那只鬼怪却没有模仿出大壮的声音，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前面这只鬼怪的确可以模仿人声，但它能过说出来的文字是有限的。
——游戏结束。
——是。
——不是。
目前为止说过的最多的字数为四个字，一旦字数太多，它就无法开口。
就像刚才自己问大壮发生了什么，回答自己的只有大壮，那只鬼怪选择了沉默。
这也是为什么当最开始自己向小怪物提问的时候鬼怪没有回答自己，因为字数太多了。
明白了这一点，后面就好办了。
虽然他们几个人是一人站在一个角落上，乍一看的话每个人的位置距离都很远，位置分布也很清晰，但这片空间是一片废弃的、空旷的还没有做全封闭的空间。
因为周围墙壁的声音混乱和外面风声的干扰，如果是距离太远的话声音的来源就很难辨别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当鬼怪模仿红发的那句“游戏结束”说出来后耗子先生真的以为游戏结束的原因。
一是因为害怕，在高度的精神紧绷和害怕下他忘记了红发就在她的身后，他如果还站在原地，红发怎么可能会说出结束呢？
二就是失去了对声音位置的辨别能力。
双重作用之下，耗子先生一脚踩在了鬼怪设下的圈套里。
百里辛沉思片刻，在黑暗中冲着红发的位置开口道：“红发，我需要你帮我看看你前面的鬼怪有什么外貌特征，这对于找到耗子先生或许有帮助。你不用回答我，观察后直接告诉我就行。”
黑暗中，“踏，踏”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继续往前走。
直到“踏，踏”的脚步声换成了“嚓，嚓”的怪物脚步声，红发有些细微颤抖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响起：“我，我开始说了。”
“它，很高。”静谧中，红发顿了顿，“从我这里看，只能看到一件类似于黑色斗篷的背影，他的全身包裹在黑斗篷里面。”
“它移动的时候好像是滑着走的，看起来没什么上下起伏。”
“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些。”
百里辛认真记下了红发的每一句话，“它具体有多高？回答我的时候多说几个字，至少超过五个。”
黑暗安静了几秒。
接着红发的声音传来，“好的，它的身高目测得有两米二左右。”
百里辛思忖两秒，在身后渐渐靠近的“嚓嚓”声中翻了个页，打开了速写本的第二页。
小怪物凑近速写本，“幸运儿，你现在就打算开画了吗？”
青年“嗯”了一声，只是在纸上轻轻描了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轮廓，这么看来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小怪物好奇地打量着青年的速写本，想看看他到底会画出个什么东西。
结果青年却忽然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阖上了速写本，“好难，还是画不出来，如果能回头就好了。”
小怪物眼睛闪烁，“回头可是会被鬼怪抓走的哦，幸运儿，你真的打算回头吗？”
青年情绪越发低迷，“还是不了，后面还有机会，我再等等看。”
小怪物，“嘻嘻嘻，但愿如此。”
“嚓嚓”的脚步声停在了百里辛的身后。
冰冷的气息再次落到了头顶和脖颈位置。
百里辛沉默地站着，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却能够感受到一道锋利的视线正在凝视着自己。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后势在必得的目光，他的身体甚至本能地警觉了起来。
它在打量自己、观察自己，甚至有可能在考虑怎么处置自己。
但不是现在。
走四方的游戏规则似乎限制的不仅仅只是人类，这些鬼怪的某些行为也被限制在了其中。
只要游戏没有结束，它们应该无法主动攻击人类。
这大概就是前面那只鬼怪为什么说要在四轮后才带走大壮。
小怪物的话只有一半的可信度，因为好玩才留在这里估计也不是真的，它们作为第一场游戏的关卡，应该是有走的循环次数要求的，只有走完了那些循环次数才能离开。
到那时候它才能带走大壮。
换言之，大壮现在是安全的，只要自己在四个循环内完成第一场游戏，大壮应该也会受益。
s419m说这里是介于现实世界和惊悚游戏世界之间的夹缝世界，那这个夹缝世界是怎么出现的呢？
这个世界的构造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并不紧闭，风格更倾向于惊悚游戏世界的风格，那他是不是可以大胆地推测一下，这个世界是惊悚游戏的一个bug？
那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就在百里辛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忽然擦过百里辛的脖子伸到了百里辛的面前。
那双手擦过百里辛的脖子，细长冰冷的手指沿着他的脖颈缓缓圈成了一个圈。
百里辛视线下移，看到了一双细长的森白骷髅手掌。
那双手掌很大，指尖微微交叉着，它就悬空在百里辛的脖子外圈，只要忽然一个用力收紧，自己最脆弱的脖子就会被身后的鬼怪狠狠扼住。
忽然，那双骷髅手臂开始战栗起来，来自头顶的冰冷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百里辛肩膀绷紧。
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鬼怪的兴奋。
它在战栗，在无声地呐喊宣泄。
漫长的思考之后它终于想到了怎么处置自己，它想用这双骷髅手掌用力掐死自己。
百里辛下巴微垂，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抖，遮挡住了忽然锋利的目光：“……”
骷髅手掌只是在百里辛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就拿来了，接着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百里辛就被推了出去。
小怪物盘踞在百里辛的身边开心地发出它标志性的笑声，“恭喜您啊，玩家，您可真天选的幸运儿，虽然您不能回头，但这只怪物居然主动向您暴露了自己的双手，您脑海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它的形象了？”
“一双骷髅手，那我身后的鬼怪说不定是一具藏在黑色斗篷下的骷髅。”青年表情认真地回应着小怪物。
小怪物鼓励地点头：“嗯嗯嗯，对对对，就按照你的思路往下走，相信你自己，幸运儿。”
青年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进入下一个角落后就打开了速写本，在小怪物殷切的目光中举起素描笔。
笔尖距离速写本只有几毫米的距离，眼看着笔尖就要落下的时候，青年却将笔再次抬起，阖上了速写本。
小怪物眼中失落一闪而过：“为什么不画呢，幸运儿，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青年有些委屈：“我不画，是我不敢画。我怕出错，还是再确定一下再画吧。”
小怪物：“嘻嘻嘻，那也行，你开心就好。”
后面又走了两次，不知不觉间，百里辛再次来到了直播间的镜头前。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他们是从凌晨零点15分开始走的，到现在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
直播间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一千多人还停留在直播间里。
弹幕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话。
【大壮是怎么做到让他的直播内容又吓人又无聊又长的？】
【谁知道呢，好困，兄弟们，问问他还要等多久。】
【帅哥又出镜了，我忽然不困了，我还能再坚持几分钟。】
【话说什么时候进入下一个环节啊，今晚就要走一晚上走四方吗？他们不累吗？在别人的直播间是废嘴，在大壮的直播间是废腿啊，灵异主播，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都是些寻常的吐槽，甚至连鬼怪的外貌评价都消失了。
小怪物凑到手机前跟着百里辛看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嘻嘻嘻”，“哎呀呀，这一届网友真不合格，他们居然不给你任何鬼怪的外貌提示。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循环了，距离游戏结束只剩下三个循环，幸运儿，你可要抓紧时间了，我还蛮喜欢你的，可不想你在第一关就饮恨西北。”
百里辛：“。”
“饮恨西北”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百里辛的视线落到了手机屏幕的右上角，电量只剩下33了。
“唰，唰，唰。”
这是前面鬼怪的脚步声。
“啪，啪，啪。”
这是大壮的脚步声。
“踏，踏，踏。”
这是红发的脚步声。
“嚓，嚓，嚓。”
这是自己身后的鬼怪脚步声。
脚步声不断变换着，很快又来到了自己身后。
身后的黑影步步逼近，小怪物看着依旧眉头紧锁的青年，慢慢期待着最后的结局。
就在这时，青年忽然“咦”了一声，目光好奇地朝前抬起四十五度角。
小怪物，“怎么了？”
百里辛伸出手指了指斜前方的头顶，“那是什么？”
身后的鬼怪脚步声已经停了。
可青年的注意力却不在鬼怪身上，而是在他的面前。
这瞬间勾起了小怪物的好奇心，它朝上飞了飞后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又落回百里辛面前，“没有东西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青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怪物的眼睛，片刻后才吐出一口浊气，“可能是我刚才看花眼了，失礼了。”
说着他就打开了速写本，低头开始画了起来。
就算身后的鬼怪推动了青年也没有停止他的作画。
他一边走一边画，眼看着面前多出了障碍物，青年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抬脚迈过去，仿佛对这条路上的一切早已牢记于心。
小怪物瞪大眼睛。
在青年的速写本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惟妙惟肖的身影。
巨大的斗篷里面裹着森白的身体。
一张失去了皮肉的骷髅人脸，一双细长的骷髅手臂，还有穿在骷髅外面的高级西装。
小怪物尖叫起来：“你是怎么知道它穿了什么的？！这不可能！你回头了！你刚才绝对是把我支走后回头了对不对？！嘎嘎嘎，愚蠢的玩家，你以为裁判是我吗？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就不算犯规吗？”
“真是大错特错！聪明反被聪明误，等着受罚吧，现在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小怪物大笑了几声，可青年依旧在埋头作画。
所谓的惩罚迟迟没有到来，一向社牛的小怪物都有些尴尬起来。
它收起笑容，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辛：“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你没有受到惩罚？你肯定是偷看了，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作弊的？！阴险狡猾的人类！”
青年落下最后一笔，结束了这一张的速写。
接着他毫不迟疑地将速写纸一翻，落到了下一页空白的速写纸张上。
有些慵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既然裁判不是你，现在我没有受到惩罚你应该也知道我并没有犯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好来到前一个拐角，随手用力将前面的鬼怪推出去后百里辛继续道：“不过我能够画出鬼怪的造型，还是托你的福。”
小怪物：“？托我的福？”
“是呀，你有一双又大又圆又晶莹剔透的眼睛，”百里辛冲着小怪物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当镜子用可惜了。”
“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的眼瞳和我们的眼瞳一样，是可以倒影成像的。”
“但镜子的使用还离不开光源，这个房间唯一有光源可以提供且我、你和鬼怪可以同时存在的地方，就只有手机镜头前。”
“手机屏幕投射出来的亮光虽然微弱，但足够可以给你这双水灵灵的眼睛提供光了。”
“光源、镜子，都有了，剩下的就是角度问题。”
“其实在你发布游戏的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只是当时你站的位置太偏下，我没有办法看到身后这个高大鬼怪的全貌。”
小怪物：“所以你利用我的好奇心，让我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
百里辛又笑了笑：“是呢，托你的福。”
“啊啊啊！”小怪物瞬间怒了，它发疯一般用自己细长的手臂撕扯着自己的毛发，“你这个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戏弄我，你以为游戏就结束了吗？接下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百里辛笑了笑，额头重新低下，“你说的没错，游戏还没结束。”
“因为还有第三只鬼怪。”
小怪物：“？！”
操，他居然连这个都发现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有可能他只是虚张声势，或者说认错了也说不定。
小怪物深吸一口气，抱着幻想低下了头。
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个娇俏的女生外貌。
是红发女生。
小怪物呆愣片刻：“你为什么要画她？你疯了吗？她是人，是你们的同伴。”
小怪物的话并没有引起青年的迟疑，青年落笔干脆利落，很快就将红发女生画了出来，笃定道：“我没有疯，她就是第三个鬼怪。”
“我从这几个人走四方一开始就一直在倾听观察四周，包括他们的脚步声、步数、频率等等。”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其实很简单。”
“最开始让我起疑的，是她的脚步声。”
“虽然她的脚步声很接近，但还是有轻微差别的。”
“红发最开始的脚步声是‘塔塔塔’，可在那一声‘游戏结束’后，她的脚步声变成了‘踏踏踏’。”
小怪物震惊，“你从那个时候就发现了不是她了？”
百里辛：“是的，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我还需要验证。”
“所以我之后向她提出了描述鬼怪外貌的请求，我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前面鬼怪的外貌，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
“她太冷静了。冷静地一次性说出了鬼怪的全部外貌，这和她最开始的性格并不一样。”
“所以我基本可以断定，她早就被鬼怪替换了。”
“那么问题来了，消失的耗子先生和红发去了哪里？我想这些鬼怪应该还没有杀死他们吧？要不然这场游戏就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