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他！对，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莫相离一面分心指挥众人控制住陈亮升，一面操纵煞气侵蚀蛇毒，不免忙中出错，又让陈亮升多哼哼了几声。
不管怎么说，半个时辰后陈亮升身上的蛇毒还是被清理干净了。虽然痛得龇牙咧嘴，但陈亮升还是坚持要拜谢莫相离，表示救命大恩，永世不忘。
“使不得，使不得，无论如何，也是您这边救我在先，我这样也只是报答您的恩情罢了。对了，陈参军你先别起来，这火毒还得治呢……”
陈亮升脸色骤然一白，等到莫相离列出单子让他们找药后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没办法，太特喵疼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船上众人对莫相离都高看了几分。这世道武道昌盛，耳濡目染之下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莫相离的手段不是一般武者能做到的，更别说陈亮升本人就是炼气境的武者了。
“莫公子，你这功夫这么厉害，能不能来几招让我开开眼界啊？”
小荷满眼都是崇拜之色，让莫相离颇为得意。他虽然上辈子已经踏上社会，但此世身体还是少年，荷尔蒙的影响让他免不了少年心性，顿时就想露几手。
“胡闹，功法多是家门不传之秘，哪有你这么冒冒失失让人展示的。我三舅前年去京城拜师，那可是送了三车束脩，才堪堪成为外门弟子的。你和莫公子非亲非故，怎好开这样的口。”
陈素馨把小荷教育了一番，莫相离听着却心中一动。之前在东平府他就有些感慨，那些小门派好些居然宁愿妻离子散也不愿意给他看看他们那粗浅的所谓秘传。
如果人人都能学到高深的功法，那又该是怎么样的景象？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陈素馨一说，陈素馨也沉吟了起来：是啊，要是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功法公示天下，那又该是何种景象呢？
“这里有几个为难之处。一是武学各有渊源，你把自己学会的功法明示天下，怕不是惹得其他传人震怒；”
“二是人的天资各有不同，有些人悟性极高一看就会，有些人甚至字都不识，到头来还是只有寥寥几人能得真传；”
“三是我也听闻许多功法有心性要求，心性不合，纵然功法在手，也如同废纸一堆；”
“更别说创立功法费心费力，公示天下与自身并无半点好处，做这种事情损己利人，哪里去找这样的傻子？”
莫相离听着点了点头。确实，这件事情很难。不过聚沙成塔，积水成渊，自己可以一点点来嘛！
“若是如你所说，先创造一个确保能让人达到锻体期圆满的功法，倒也不是不行，但仅有功法，没有武技，怕也是难以普及……”
“哦，武技你会很多，改改就行？这能行吗？”
莫相离看陈素馨不信，就当场默写了三份剑术秘籍，然后从中逐一分析，哪招是人人皆可，哪招是须有独门秘法支持，三言两语之间，就从中提炼出了五招剑招。
莫相离以金丹境武修的神识推演，只是片刻，就将这五招串联了起来，加上三分变化，一本新的剑术秘籍就出炉了。
莫相离一招一划的为陈素馨和小荷讲解了一番，又削木为剑，递给陈素馨。果然陈素馨片刻之后就能将剑招使得有模有样，颇有大家风范。
‘我果然是个天才！’
莫相离正在暗自得意，陈素馨将木剑递给了小荷，让她也试着演练一番。可同样的剑招小荷使出来就歪歪斜斜，说不出的别扭，在一次变招时甚至她还扭了腰！
莫相离不信邪的又让船上的护卫、船家甚至陈亮升试了试，结果事实证明，除了底子最好的陈亮升能勉强比划两下外，其他人要不就是觉得自己明白了但使不出来，要不就是看都看不懂。
这下莫相离不得不承认，这船上确实有天才，但不是他，而是陈素馨。
陈亮升听陈素馨讲了前因后果，连道可惜：“哎，天妒英才啊……”
“哦？此话怎讲？”莫相离不解的问。
“小女自幼体虚，小时候三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长大后渐渐调理的好些了，但身体寒虚，根本练不得功法，不然我自己就是武者，岂会不教自己唯一的女儿呢？”
莫相离在征得陈氏父女同意后，用神识在陈素馨的经络中好好探查了一番。果然经络不仅栓塞，甚至还有几处根本就是断了。
“这个确实没办法，以我所知除非有至少化神期的修士肯出手为她洗髓伐脉，否则她此生都无法修习任何功法了……不过我觉得学些武技招式也不错。”
虽然本来就不抱希望，但听到这样的结果，陈素馨也不免有些暗然。
倒是小荷有些没心没肺的开口说到：“没关系，我可以练武保护小姐，莫公子你教会我就行了！”
“如果说你家小姐是上智之才，你也就在下愚中能排到前面，你确定要学？”莫相离笑着对小荷说。
小荷倒是毫不气馁：“莫公子你不是想创出人人都能学的功法吗？既然我是下愚之辈，那我能学会差不多也就算得上是人人都能学了吧？”
“哈哈！说的也是。”
众人莞尔之后，倒也觉得这么说没错。要是小荷一个才智平平的弱质少女都能学会，确实也称得上直白易学了。
于是，莫相离就在船上开始实践起了自己的想法，他写出一版，让陈素馨先看看有哪些不通之处，再让小荷练习，几日之间，倒是让莫相离对自己之前所学好好想了个通透。
“你这文字还是晦涩了些，小荷看不懂的。”
陈素馨放下了手中的纸册，摇了摇头。
“可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改才能更直白了……”
“要不你画出来？”
“哦？也对，画出来也可以啊！”
就这样，一本锻体境的功法，只能被系统评为纸级武学的可笑玩意儿，在两人的探讨下渐渐成型。
虽然只是如野草一般的玩笑之作，焉知会不会有一天成长为参天巨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