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这次关于我外面又在流传些什么啊？”
飞舟上，莫相离看着自己时不时跳动增加的声名，有些无奈的问旁边的青黛。
“最多的自然是少主你天纵奇才，悟得至高剑意，一剑击败楚行云，这修行界的未来注定暗澹啊！”
“不是，怎么就注定暗澹了？”
“少主你以前干的事情就不说了，这回你几招打哭秦凤鸾，还抢了她的佩剑——这些难道不是各大门派见证下发生的么？”
“有这么多誉满天下的修士在场都不能阻止你，这修行界肯定是好不了了——大家都这么说。”
莫相离觉得自己真心冤死了，秦凤鸾自己爱哭，他能怎么办？楚行云要他拿起那把剑，他也是被逼得啊？
“少主你就死心吧，你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不管你做什么大家都会往坏处想的。”
莫相离看看眼中满是愉悦的青黛，放弃了替自己辩解的想法。
而一下飞舟，他就接到了齐成修的传书。
“阿离你做的太棒了！这些她再数落我的时候我就能有说法了！她再说自己多么努力上进，那也被阿离你打哭了啊，我阿修可是流血不流泪！”
‘阿修你前路堪忧啊……’
莫相离默默的给齐成修写下“祝福你。”三字回复，让传书符飞走回信。
回到教内不过几天，这次云门山论剑的经过已经传遍了全教上下。
抛开小步快跑的声名不谈，现在莫相离没有事情的情况下都是尽量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的。
因为只要他一在外面露面，烈阳部教众那灼热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烧燎着。
而清月部教众混合了嫉妒、愤恨等多种情绪的目光，就更让他不舒服了。
飞星部——这个没啥，他平常根本见不到这些幕后工作者。
就连玉还君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本以为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澹澹的笑一笑然后说“阿离，做得好！”
但现在玉还君不仅没有这样，目光也晦涩难明了起来。
莫相离一开始还在疑惑，但一天风洪在他经过的时候把他堵在了墙角处，愤怒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这个混蛋，就顾着自己出风头，玉姐姐被你害苦了！现在几个烈阳副使都在说怪话，清月部也人心惶惶起来……”
“……就连飞星部那些杂役都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到处都在传应该尽早让你继任教主之位了！”
莫相离瞬间就明白了。
本来在上次涌州之战后，玉还君声望很是高涨了一番，趁机她提出了一揽子教务改革方桉。
然而正当她踌躇满志想要趁势推行的时候，先是莫相离带回妖魔尸体举行了太阳祭——这个还好，玉还君是主持者，分走了一半的荣耀。
然后云门山论剑，莫相离击败了上次轻松打败玉还君的楚行云……
这个可就麻烦了。
煌明教说到底一直秉承的还是强者为尊那一套。
莫相离比玉还君小不到七岁，参加论剑时的年纪比当初玉还君还小，然而却做到了当年的玉还君没能做到的事情。
玉还君现在也就修行境界上能稳压莫相离一头了，可她从元婴期突破到化神期用了七年。
没错，已经是一等一的快了。但万一莫相离在最近几年就突破到化神期了呢？他从金丹到元婴就比玉还君快很多啊。
如果是那样，玉还君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赖在代理教主的位置上呢？
莫相离明白玉还君并不是栈恋权位，她只是希望能够将教内的乌烟瘴气好好整治一下，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得位不正的她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对外强硬对内高压来推行自己的理念的，始终没能得到教内的广泛认同。
玉还君自己从清月部越级提拔了许多新人来帮助她，固然是短时间内有了得力的团队，但也造成烈阳飞星两部的强力反弹。
以前莫相离还只是未来的可能而已，现在这个可能性一下子就大了很多，也难怪烈阳部和飞星部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烦闷之下的莫相离在自己小院里躲了几天，发现心里面更难受了。
“对了，姜喜儿你和我说说那书卖的怎么样了？”
百无聊赖的他突然看见了姜喜儿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就想起了自己给她安排的工作。
“回禀少主，也许是因为我太笨了，书卖得非常不好。”
莫相离一怔，这和他想的可不一样。
“来，你和我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书太贵了，还是人们都觉得看不懂？”
姜喜儿摇了摇头，开口说：“贵是肯定不贵的，我知道少主的意思，和经纶局谈的时候就确定是按成本价出售——才五百个大钱，一般人家都能出得起。”
“看不懂也不可能。我在卖书的时候有在幼学上学的孩子都跑来翻看了，他们都能对着里面的图画和认识的字比划出几个招式了……”
“那……”莫相离低头思考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
“是不是因为澹州地界已经让我教洗礼的没什么有资质的人还没有入教的缘故？既然入教后就有机会免费得到功法传授，确实也没什么必要买书了。”
姜喜儿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也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当初售书的时候就不止是在澹州地界。”
“相邻的渝州、纺州我们也都有铺货的，可销量甚至比澹州还要差！尤其是纺州，是一本也没卖出去！”
“这没道理啊！”
莫相离脱口而出。
“不行，我得去看看，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对了，这样也是个机会啊……”
莫相离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过纸笔就写了起来。
“我出门去调查我的书的市场情况了！周围几个州我都要去看看，预计得半年时间。勿念，有事我会用传书符联系你的。现在我也是元婴期修士了，没那么容易出事，不用出来找我了！”
莫相离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把纸塞给了姜喜儿，转身就出了屋。
“这个明天你送给教主。她要是问你什么，你都回答不知道就好！”
“哦。诶？少主，现在是晚上啊？你要去哪？”
莫相离哪里会回答，他此时满心里想的都是现在他离开这里避避风头，等论剑这事的热度下来了再说——时间会消磨掉一切的。
而莫相离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他的书在市面上发售的当天，有过这样的对话。
“又有人脑子坏掉要公开自己的功法了？”
“这回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功法浅显易懂，兼容并蓄，明显是真的想让人学会的……”
“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能做掉他么？”
“不能，这回是煌明教少主莫相离。”
“他啊……这个简单，让人到处去散播一下，就说此人怙恶不悛，功法练到高深极为邪门，会使人性情大变，杀父辱母……总之怎么吓人怎么来。”
“不错，确实是个办法。”
“这莫相离我们也得让人注意些，他这样的很容易被升斗道的人拉过去。得盯住他，不行也只好让蚀骨焰魔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