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抬头看了眼陆平南，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男人脸色不好看，但是他跟柳清说话的态度又让温岁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工具人。
“傻站着干嘛？过来坐。”
男人的声音拉回了温岁的思绪，一走动，裤兜里的苹果又开始晃动。
“你裤子口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又是块砖头？”
温岁想起刚才的误会赶紧把苹果掏出来，献宝似地送到他面前，“领导，给你的。”
话音刚落，另一侧裤子口袋又开始了疯狂震动。
陆平南接过苹果，睨着她，“你的板砖又出问题了啊？”
温岁：……
想到自己可能每天都得过来蹭网，温岁下嘴唇抖了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其实，我那台高级相机你记得吧？”
陆平南点点头，‘卡察’咬下一大块苹果，看着她道：“说，接着说。”
温岁一度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把苹果当成她了，一口一口咬得可是结结实实，她缩了缩脑袋往后退了一步想借此掩饰还在抖动的裤子口袋。
“说啊，怎么不说话？”‘卡察’又是一大口。
恶狠狠地，超大一口，偏偏这男人能把满嘴喷汁的水果，吃得野性又斯文——绝了啊！
“那个，就是那台高级相机，是我朋友港市的亲戚给带回来的，还挺好用的，我就借来给咱厂子里贡献点力量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是震动，好像是接触不好。”
陆平南发现温岁有个毛病，说谎的时候会刻意解释很多很多，妄图用话多来达到掩盖真相的目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小瞧自己了，何况这个年代，怎么可能直接从港市带东西回来？她脑子八成是没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古董一到自己跟前就震动，但是每天有人送苹果到手上的感觉，好像也还不赖。
男人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又继续优雅地啃苹果了。
这下轮到温岁心里忐忑了，他应该没发现吧？自己的解释还过得去吧？
“贿赂我一个苹果，有什么目的？直说了吧。”‘卡卡卡’三口。
“我就是小小地借了一下你的名号，去百货大楼那边租了个铺子。”
“嗯。”‘卡卡’又两口，“就这点事儿？”苹果已经被他啃得只剩了个核，‘冬’的一声被他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嘿嘿，毕竟没事先经过你的允许嘛。”
“哦，租铺子，你打算卖什么？”
“我自己研究了点新饮品，健康又好喝，很适合周末逛街的人饮用。”
“哦？饮品叫什么名字？”
“奶茶。”
呵呵，还真的是……陆平南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这可是个暴利行业，那百货大楼的房子租金估计不便宜，但要是卖奶茶，那利润支付租金应该绰绰有余了。
看他表情古怪，温岁有点不安，“多谢主席帮忙。”说完转身就走。
陆平南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拿个苹果来说事儿是假，让兜里的古董机震动才是真，搞不好那奶茶的配方就在刚刚震动中搞定了，“站住！”
温岁叫上今天穿的是赶集时候淘来的劳保短靴，防滑得很，‘吱’一声就停下了，她心里发虚的事情有点多，私自卖给同事东西合不合规？手机会不会被发现？租了铺子会不会让厂里觉得她无心工作？
“你做的挂历内页图呢？拿来我看看。不用洗出来，我就要看你相机上面的。”
这这这，这不是刚才为了让柳清离开的借口吗？他看，他看个鬼啊！
“照片，得洗出来才能看。”
“嗯，我就要看你‘相机’上的，给不给看？”这男人还坐在他那张大转椅里，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就是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有无限星光。
简直了，温岁见过多少小鲜肉老腊肉，竟然还会被帅哥诱惑。
压根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男人已经站起来朝她这边走，大手朝她伸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拿来。”
温岁没动，脑子还在飞快地转着，想着找个理由拒绝他，找个合理的理由拒绝他！
哪知道这男人动作太快，直接伸进她裤子口袋里精准地拿到了手机。
“哎！你怎么可以！”
陆平南晃了晃手里的古董机，“我有理由怀疑，你这东西涉嫌走私。你再跟我说说，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你哪个朋友的港市亲戚？朋友叫什么？亲戚叫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从港市过来，要走海关的。毕竟港市——现在还是蓝国的地盘。”
温岁确实傻眼了，平时让别人从港市带东西习惯了，这会儿压根忘了人家还没回归呢！眉头不自觉皱成一团，抠手指，咬下唇——紧张过度的小动作全出来了。
她越焦灼，陆平南就越澹定。
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他觉得这小破县城的工会工作好像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尤其，能跟眼前这人斗上一斗。
一个在等，另一个也在等，一时间办公室特别安静。
“嗡嗡嗡——嗡嗡嗡——”陆平南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那屏幕上明晃晃地跳动着着“陈俊海”三个字。
这才刚有信号几分钟？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上次收到的信息里有一大半都是这人发来的，现在，又来！
温岁伸手想拿回手机，却被陆平南挡开。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很熟练地滑动接听了来电，“喂？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