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此时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小屋里,没人知道,也不清楚是谁关了他。
但是周衡一点也不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中,等到午膳的时候,刘志远仍是坐在座位上。
赵霖修让众将领各自回营,自己单独和刘志远用膳。
“刘大人,周衡是你的亲戚,你不担心吗?”赵霖修道,“他可是你的堂兄,若是被砍头流放,刘大人不心疼吗?”
刘志远的嘴角抽搐,道:“世子爷,此事下官毫不知情,也无法插手。世子爷英明神武,定会还百姓一个公道。”赵霖修笑了笑,不置可否。
“本世子也不是喜欢仗势欺人的。若真的证实,周衡是冤枉的,本世子会把他弄回来。他的前途,本世子不会亏待他的。”赵霖修又补充了一句。
刘志远垂首,道:“谢世子爷。”
“刘大人辛苦了。”赵霖修道,刘志远忙称不敢。
赵霖修就起身离开,他离开之后,刘志远才长吁短叹。
赵霖修的行径,有些超出了他对赵霖修的印象,让刘志远摸不透。
周衡到底怎么惹怒了世子?他们俩是堂侄关系,刘志远知道的,赵霖修不太可能害周衡。但是,周衡杀妻夺子,的确是触碰了底线。
这次的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刘志远不知道该站队哪边。
他思虑良久,决定去趟京城,见见沈砚山,刘志远去拜访了沈砚山。
沈砚山听闻周衡居然买凶杀害赵霖修,吓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感叹,幸亏周衡失败了。
否则,沈砚山也要倒霉了。
他虽然不惧怕赵霖修,毕竟赵霖修不管是权力地位还是名誉,比他差太多了。可是,沈砚山不敢拿自己和沈家冒险,也不敢拿整个家族冒险。
周衡若成功,他和周衡联合,那么朝廷就乱了,沈家会遭受牵连。
“......我爹爹已经写了奏折给皇帝。”沈砚山对刘志远道,刘志远微讶。
皇帝是不能得罪的,若是知晓了周衡的阴谋,肯定会雷霆震怒,把周衡推出去平息怒火。
沈家也要受到株连,沈砚山这份奏折,就是救沈家于水深火热之中,与此同时,周衡在黑屋中思索着,很可能是世子把自己关了起来,他在北域国待了太长时间,是时候回去了。
何不趁现在外面乱成一团的时候,自己趁机逃跑。
等赵霖修把这件事压制住,自己已经走掉,这样,赵霖修即便想抓他,也抓不到了。
正如周衡所料。
他在黑屋里待了七八天,每天有人来探视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以前的周衡,不是锦衣玉食就是风光显贵。
这些日子的煎熬,他已经瘦骨嶙峋,胡子拉渣。他看上去像个乞丐,没半分昔日的尊贵风姿。
直到今日。
他的牢房门口,站着三五个士兵,虎视眈眈盯着周衡,周衡心惊肉跳。
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而且,他猜测是赵霖修下了命令,不许他离开县城,这样,赵霖修可以轻松解决此事。
他的计划全被破坏了。
“世子爷!”周衡高喊,“您放我出去!我要告御状!赵霖修私藏尸体,包庇通敌叛国之罪,是谋逆大罪!世子爷,您快放我出去吧!”
“你的父亲是镇南将军,你告御状?”赵霖修挑眉。
“我爹爹已经辞去职务……”
“哦。”赵霖修打断他的话,“本世子不懂,你爹爹既然辞了职务,你告御状又有什么用处?况且,你是通敌,不是造反,本世子犯不着为你担这个责任。”周衡瞪圆眼睛。
他不相信,也绝望了,赵霖修这是打算把自己留在这里。
赵霖修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是为了王妃报仇,赵霖修和秦筝筝没有夫妻缘分,但是赵霖修却很爱她,她是赵霖修唯一动过情的女人。
周衡越发愤恨了。
赵霖修对王妃情根深种。他却把王妃的遗孤当棋子,利用完了,弃之如敝履。
周衡想起自己曾经说,若赵霖修有朝一日登基为帝,他愿意为奴为婢。
现在,他后悔不迭,他应该立马去投靠皇帝。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赵霖修已经让他吃了,他没有退路了。
赵霖修走进来的时候,就见他双眼赤红,满腔怨恨看着赵霖修。
赵霖修不介意这种眼神。
“周衡。”赵霖修缓步走向了他,声音低醇温润,“本世子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和本世子作对。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你不服输啊。”
“赵霖修,你别得意太早,这笔账迟早有一日,我要讨回来。”周衡咬牙切齿。
赵霖修笑容加深。
周衡的表情狰狞恐怖,赵霖修不怒反笑。
赵霖修道:“好,本世子等着你!”
“你想干嘛?”周衡突然察觉出不妙。
“你杀害本世子的侧室、儿子,还想活命吗?”赵霖修慢条斯理问。
“什么侧室?”周衡道,“你不要污蔑人!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霖修嗤笑。
他不屑再和周衡废话,摆摆手示意狱卒把他带下去,狱卒拖着周衡走了几步。
赵霖修忽然叫住了狱卒。
狱卒不由停顿了脚步。
“你们两人,把这张纸条给他送过去。让他仔细读。”赵霖修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狱卒愣了愣,他们俩面面相觑。
赵霖修冷哼,道:“不想死就照本世子吩咐做。”
狱卒只得答应,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周衡,周衡打开纸条一看,果然是王氏的血书。
王氏写道:周衡你个狗贼,周衡目眦欲裂。
王氏竟然落入了赵霖修的手里!
他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们都是蠢货吗?”周衡骂骂咧咧骂道,“王氏都招供了,你们却不知道吗?”
他们俩还在犹豫。
王氏的血书,他们并没有看到内容。
“我娘真的招供了?”周衡问,“她怎么招认的?”
“是世子爷派人找到她,逼迫她说出你们的奸|情。”其中一名小吏答道。
周衡又气得吐血。
他恨极,抬头狠狠瞪着赵霖修:“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赵霖修淡淡看着他:“是吗?你的卑鄙程度,更胜本世子呢。周衡,我们走着瞧。”
周衡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