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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美人难囚【190】

耶珈夙继续道,“那下面的水至阴至寒,浸泡太久会染上寒毒,若是喝入几口,可能会终生难以根治。”

她勉强扬起唇角,庆幸感慨,“还好,我们没有泡太久。”

他宽慰在她的背上轻抚了两下,感觉到她的四肢开始回温,这才放松下来。“靖宸和婉琼在宫里很想你,你离开的前两日,他们倒是还新鲜,后来就开始哭闹,谁也哄不好,两个家伙还信誓旦旦地要出来寻你……”

他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她已经明白,他是在寻一个出来找她的借口罢了。看在他又救他一命的份上,她也只能放下恩怨。“我还以为他们会很乖。”

“他们像你。”

“或许吧。”

两人就这样一直淡淡地聊着,他抱着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举。

她也莫名觉得安稳,却又觉得这气氛有诡异,有暧昧,有疏冷,却又有亲昵……她似漂泊了太久的船终于寻到了暖暖的岸,闭上眼睛,就这样睡着了。

晌午时分,她醒过来,又觉得有些冷,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温暖的躯体,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是空落落的。

她强压着心底的失落,从包袱里翻找出最厚的衣裳穿好,拿了银两出去买药。因为南下南阕,所以包袱里也没有什么太厚的衣物,只有一个貂皮披风而已。

她和耶珈夙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能一直这样依靠他,缘分过了就是过了,她也不想再被伤一次。

能祛除寒毒的药并不好找,她寻了几家药铺,直到黄昏才凑齐药方,心里也并不抱太大希望,既然是千年才积聚而成的寒冰,毒定然难解。

手上沾染太多血腥,总会有报应。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称霸天下的命,刚得了帝位就遇到这种倒霉事。可,今日的遭遇,却也只是一念之错,若她不是非要证实水底有问题,证实自己不爱耶珈夙,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除了怪自己太傻,借此宽慰,也别无他法。

她提着药包,寻到返回客栈的路,近乎蹒跚地艰难地往前走,却又听到有人咒骂疯子,的确——前面耶珈夙正横冲直撞地大喊大叫,着实像个疯子。“祈萦,蓝祈萦……给我滚出来!蓝祈萦——”

她裹着厚厚地貂皮披风倚在墙边,心里却怆痛难抑,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走到面前来时,她的泪滚出眼眶,不是热的,是冷的,她的双唇都已经发紫,腿脚冰麻,无力再往前。看到他,她的心里的伤还是阵阵泛着疼。她不想再见到他,她不要再重新依恋。

他琥珀色的瞳仁幽深地吓人,“我只是去给你熬姜汤,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呢?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我去抓药了。”

“抓药一声就好了,你这个样子还往外跑,找死吗?”他横抱起她,却又担心地问,“是不是很冷?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实话?”

他都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见他仍是瞪着自己,路也不看就疾步往前走,她只得从实招来,“我在水里呛了两口,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不知道这两口会要了你的命?”

“我命该如此。”情劫,死劫,天生注定,逃不掉。她抹掉泪,强自打起精神,“我想回宫去看看两个孩子,在死前还能见他们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休想就这样抛下他们。”

返回客栈内,耶珈夙在房内布下暖炉,给她喝下姜汤,又端来热粥给她喝,“吃饱了就暖和了。”

她一直在抖,吃在口中的是热的,咽进胃里的却是冰凉的,肠胃纠结着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开口,“你……你到床上来抱着我吧,这样会好一。”

他怔了一下,却赫然了悟,自己的内功是炙热之功,能和缓她身上的寒气。在她反悔之前,他忙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抱住她,两手环住她,掌心按在她的脊背上,悄然给她灌输真气。

“你再这样也会没命的,只要帮我暖和了就好。”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耗费内力。“你若不答应,我就放任自己冷死。”

“我答应你便是。”

她依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或许,是因为上午睡了太多吧,她又觉得他的身上滚烫,暖得她两颊也很快就烫起来,她从被子下试探着伸手,环住他的腰,却感觉到腹部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听到他隐忍地叹了口气,她的气息也一紧。

她忍不住动了一下,腹部上那个又硬又热的东西却越是明显地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她偷觑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正在拼命让气息平和。

她只能寻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你……你教我武功吧,你的内功好像能抵抗我体内的寒毒。”

“我的内功不适合女人练,是耶珈皇族的祖传秘籍,传男不传女。女人练了之后,会走火入魔毙命。”

“哦,原来如此。”

现在又没有话可了,这样的安静叫人尴尬地有难受。

他也已经隐忍到了极限,看她这样子也不是故意这样招惹他,相反的,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要他。“祈萦……”

她应声,仰头看他,却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两人的唇几乎碰在一起,气息也胶着。

她忙又转开视线,“怎么了?”

“我好难受,你……把手从我的腰上拿开吧。”

她抖了一下,触电似地收回手,与他拉开距离。她倒是忘了,他的后腰一向最敏感的,难怪他反应如此强烈。“我已经暖和了。”

“那……你再起来吃东西,我出去一下。”

“哦。”

她起身之后,他忙穿了衣服奔下楼。

屋子空寂,她无半胃口,勉强吃了两口,便打开药包挑选药材配药。

他返回来时,头发散着,湿漉漉的,脸上也挂着水珠,肌肤白皙如玉,看那样子是刚去冲冷水澡了。

她没有多问,把搭配好的药放在药罐里加了水放在燃着的火炉上熬煮,又从包袱里取出医书来坐到床上去研读。

他兀自用膳,两人都没有再多话。

过了一个时辰,药熬煮好。

她从包袱里取出医用的器具,白锦的布袋很精致,上面除了整齐地插满了银针之外,还有一些刀子,依照大与粗细整齐地排列着。

她运功之后,从刀子那一列中取出最的一个,在蜡烛上烤了烤,倒上酒擦拭干净,撩起衣袖,在手臂上刺了一下……

耶珈夙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祈萦,你在做什么?”

“祛毒。”

“你是在给自己放血。”这样不一定有用,相反的,看到她那样做,那一记像是刺在了他的心口上。“祈萦,别再这样做。”

“一痛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身上暖和,血流的快,若是等一会儿冷了,返回流不出来了。”

她的血并没有与常人一样迅速淌出来,而是流得很慢,颜色深红,晶莹煞亮,上面带着些冰花,淌在雪白的肌肤上,诡艳刺目。

她直接从白锦袋上的刀子那一排里取出一个大些的刀片,在手臂上狠狠地滑了一道手指上的血口子,她忙运功,将肺腑内的冰寒之气都逼迫到伤口处……

他看不下去,“祈萦,你这样继续下去,就算不会毒发身亡,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魔琴之毒我都有法子对付,更何况是一寒毒。”不过,到底,最伤人的不是毒,而是情。“若是不排一些出去,喝了药也不起作用,只有这样才能多支撑些时日。”

“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咬牙忍痛,“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不必如此,想去做什么,你就可以去做。”一和他抱在一起,她就想起他那些妃嫔,虽然都被她以陪葬之由处死,可她还是忘不掉。

“祈萦,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要陪在她身边吗?“赤练门更适合你,你蓝发的样子也很好看,赤练门住天下无敌,比天下霸主更厉害。”

她是故意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暗讽他吧。“你还在恨我?我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只要我们在一起,伤痛总会忘却的。”

“我没有恨你,只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好,既然如此……我走。”他愤恨起身,又如来时一样,两手空空地飘然离开。

她擦拭干净手臂上的血,上了药,忍着伤口上的刺痛,利落地包扎好伤口,把熬好的药倒在碗中,趁热喝下去。

或许是因为放了太多血的缘故,总觉得身体里空空的。她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又在被子上盖了貂皮披风,怀中抱着一个热水袋,闭上眼睛,可她睡不着,枕头上,被褥上,都有他的气息。她的泪又沿着鬓角淌下去,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时就恨,见不到时就想得厉害。

这一晚倒是没有再被寒毒折磨,天亮醒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

一早,她收拾了行李,买了一辆车和一些棉被并带了药罐和药炉上路。

这里离玖澜京城并不远,若是没有意外,几日就能赶到了。

可她只支撑了一天一夜,天黑时,她赶着马车穿过一处山林,身上的寒毒便又开始发作。

四周一片漆黑,无借宿的人家,虫鸣狼嚎猫头鹰的低鸣不绝于耳。

她只能停下马车,裹着披风寻找柴禾,在手脚不能挪动之前迅速生火取暖,在火堆旁坐了片刻,身上渐暖了,她忙又配药,从水袋里倒进药罐熬着,又备好刀片拆开手臂上的纱布放血逼毒……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身上的血腥会引来狼群。

它们从树林深处围拢而来,一双双森绿的眼睛虎视眈眈,因为有火光,它们并没有马上扑过来,而是一迫近。马受惊嘶鸣不止,挣脱了缰绳狂奔没入林中,有几匹狼很快追了去。

祈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只有她身上暖和了,才能有力气对抗这十几匹狼,她来不及包扎伤口,趁着手还能动,忙倒上熬好的药,一手戒备地握住手边的长剑,一手端起药碗来喝,几匹狼已经被血腥吊足了胃口,贪婪地嘶吼着一哄而上。

祈萦忙起身挥剑劈砍,两头狼顿时被拦腰砍断……但是,这并没有让狼群畏惧,反而更让它们张狂肆虐,它们的长鸣,又引来几只。

祈萦无奈,只得飞身到树上躲避攻击。

那几匹狼在树下上蹿下跳,树干上也被狼爪抓划地一道一道的,树干摇晃的厉害,她忙抱紧树干,却惊惧地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这群狼是想要将整棵树弄倒将她彻底分食才甘心。

树上风大,她又本就冷,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手脚麻木坠落下去。

就在她满头冷汗地发抖时,树下的狼群却安静下来,树干也不再摇晃。

她睁开眼睛看下去,却发现有几匹被射中之后瘫倒在地上,怪异的是,射中他们的不是羽箭,而是树叶……狼群一时间死的死,逃的逃,整个树林又安静下来。

能用树叶代箭杀狼,这种内力绝非常人能做到的。

果然,一个她非常熟悉的颀长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他手上还牵着马——正是刚才受惊逃掉的汗血宝马。他经过火堆旁,把马拴在树下,踢了踢树干,“下来吧。”

“耶珈夙?”怎么又是他?她哆哆嗦嗦地从树上下来,就缩在了火堆旁烤火。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又从布包里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塞进她手里,“趁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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