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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闲聊

林境安将身子挪了挪,更靠近晴雨珂一点点。三小子见状,掏出杨梓盛散给他的盖可玛香烟,在左手心里敲敲,说:“我们去买瓶矿泉水来。”说完,拉起卿妤琴的手,便往房外走去。急得卿妤琴甩开他的手,大声叫:“你干嘛呢。”三小子也不松手,直接将她拉到走廊上,嫌弃地丢开她的手,呶呶嘴:“看你不懂味,不拉你拉谁。”

卿妤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呵呵一阵抿嘴轻笑,连着将三小子打了四五拳,方才罢休,与他一前一后出了住院部,看见花池边的杨梓盛嘴叼一支香烟,失神落魄的样子。

病房里,林境安无限怜惜地问晴雨珂:“你感觉怎么样?”

晴雨珂让他轻轻扶起,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涨了好大的水,所有的房屋全部被冲垮,残壁断桓,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洪水冲过的痕迹,泥泞发臭,开始还有几个人在我前面快步走着,我想跟上去,可是我被一堆断木拌倒,掉进了深深的大海里,被黑色的海水淹死。那海洋,无望无际,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黑暗,让鬼都会心里发毛。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但我意识清楚,在大海上,我抓住了黑暗中的一叶小舟,我就拼命地划呀划呀,可是大海上没有一点光亮,我在海面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没有前进的目标。没有生灵,没有光亮,那份孤独,比死亡还要可怕。我使劲想在大海上飞起来,可是四面八方的黑暗笼罩着我,我飞在大海上也看不到任何亮光,我想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我想知道地球上所有的生灵住在哪里,我很想很想找到大家。于是,我就竭尽全力,悲痛万分地一边飞翔一边高声歌唱。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非常优美。”

说到这里,晴雨珂停了停,望着林境安凄然一笑,“我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唱歌竟然如此美妙动听,婉转悦耳。”

“然后呢?”林境安问。

“然后我就看见了你们站在我身边,我怎么躺在这里呢?”

晴雨珂环视四周,思维还没从黑暗的大海里转换过来。

“你虽然躺在这里,但是你跟我说了很多次话,还记得吗?”林境安关切地问。晴雨珂双眼茫然,摇头否定。

“你认识铠撒珂与灵镜珂两个人吗”林境安说。

晴雨珂皱紧眉头,抓抓额头,好像用了全部的脑力回忆,“我见到铠撒珂,第一次是在梦里,他告诉我他叫铠撒,第二次是在你家的破镜子里。谁是灵镜珂,你哄我玩的吧,分别就是你自己林境安。要不就是你家那面破镜子,是个灵镜仙子。”

林境安赞许地点点头,又像当初少年一样,眯起眯眯眼,眯成弯弯的月亮,含情脉脉地看着晴雨珂说:“我师妹就是聪明。”

看得晴雨珂不好意思,掉过头颅,故意找水喝。林境安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了一口,愁上眉头,叹气说:“可惜我把玛瑙石弄丢了,好长时间没有磨镜,心里堵的慌。”

晴雨珂安慰道:“丢了就丢了,别磨镜就是,磨镜不过消遣时光而已,看你那么伤心的样子,莫非真的相信一堆破玻璃渣渣还真的能磨成一面好镜子来不成。”

不料这话更加重了林境安心事,面前的晴雨珂不是他在镜子里见到的晴雨珂,她们俩人的认知度相差太远,能力也相差甚远。他更依赖破镜里的晴雨珂,她那么漂亮,那么有魄力,她能够将自己为难的事情毫不费力地一手搞定。不仅如此,还时常对着他婉尔一笑,让他倍感幸福之余,产生一种做男人的豪迈与激情。

他知道,破镜子里的晴雨珂只是个幻觉,面前的师妹才是晴雨珂,他能看到、能听到、能摸到的晴雨珂,是面前这个师妹。虽然少了些许柔情,少了些许美丽,少了些许气质,少了些许能力,更多的是柔弱与麻烦,但是,镜中人与眼前人,如此相像,镜中人所做的事,一切都是围着眼前人服务。如此一路猜测过去,镜中的晴雨珂应该就是眼前晴雨珂的元神,或者灵魂。眼前的师妹便是破镜中的晴雨珂的化身,是她今生在世的化身,怪不得镜中的晴雨珂要舍身救护师妹。

林境安感觉自己大脑上开了一个天窗口,能见度扩大了。灵镜珂如何解释呢?说是梦吧,在现实中事情都是按着他指导的顺序有序出现与结束,如果说不相信吧,灵镜珂是自己的元神不成?林境安吓了一跳,自己看见自己的元神了,莫非他已经不是人间的凡人了?

不对,灵镜珂还说自己是一个凡人呢,林境安是一个凡人,“我还是一个凡人。”

林境安让自己明白,他是凡人,师妹也是凡人。镜中与梦中的晴雨珂、灵镜安,分别是各自的元神。元神有着超越凡人的法力。铠撒珂、晴雨珂、灵镜珂都是元神,他们非常看重晴雨珂这具化身,他们拼命保护着晴雨珂这具化身的身体。也就是说,师妹晴雨珂已经得到了神灵的保护。

林境安在心里快速地想着,关于盘古沙的沙漠、关于盘古沙的龙潭瀑的遭遇。自从与师妹的沙漠之行分别后,他在盘古沙镇工作十五年,从没遇到传说中的神秘事件。为什么自己与晴雨珂在一起,就会遇到如此神秘的古怪可怕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呢?

林境安想着在仰磐峰山坡,晴雨珂站在青石上的样子,一袭裙袂飘飘,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张开翅膀在风中翩翩起舞,盘古沙高山的清风从山上吹下来,吹在她的脸上,她的流海在额头随着山风不停地飘来舞去。这个风一样的女子,怎么看着看着就使自己的心如此地激动与不安起来呢?她身上倒底有多少神秘与未知?

看着林境安一愁莫展、心事重重的样子,晴雨珂有些心痛,她轻声说:“要是师兄辛苦了,就回家休息一阵子,反正我也没事了。”

“和尚说过,一定要将破镜子磨好。一定要磨成平滑如初,光亮如水。我得去找我的玉石啊。”

晴雨珂问:“记得在哪里弄丢的吗?”

林境安想了想,便将那天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天他按照破镜中的指导,将玛瑙石放在她的胸口,到点后他方才拿出来,没来及收起来,看见她的胸口突然冲出一股鲜血,他见到了三个人,从天而降,合力施法堵住她沽沽冒血的胸口,慌忙中哪里顾得了一块玉,忙了一阵结束,之后便不见了那块红色的玛瑙石。

晴雨珂让他仔细想想,那天有些什么人来过,林境安记起来,她的大嫂子那天在外面陪护。晴雨珂略思一阵,说,“可能是我大嫂子做了手脚,趁着你不备,悄悄溜进病房。她一直以为我有一块玉,拿了我母亲提到的那块玉,在她心里,可能是个大宝贝,价值连城,有了那块玉,能富好几代。按照我大嫂的心理状态,我猜百分之九十九是她拿了去藏起来。你回去想个办法去破案,自己找回来,如果需要我赞助,就请安排。”

“磨镜三日。再来。你在晕迷期间,有人这样指导我要去办的事,可惜我没有办到,就把玛瑙石弄丢了,让你吃了不少苦。”他说,“有两件重要的事需要完成,第一件事,要找到磨镜的玛瑙石再磨三日为晴雨珂治愈心脏,第二件事,要找到磨镜玛瑙石将破镜磨好如初。要完成这两件事,必须先要找到磨镜的玛瑙石,这才是关键。”

“是啊,玛瑙石成了关键,如何去找?如何找到?”晴雨珂偏着头,计上心来,好像一个新的发现一样高兴:“这件事似乎跟破案有关,与你的职业联系到了一块儿,破案是你的专长,也是你最拿手的,我相信你脑子一动,便会计上心头,分分钟就能搞定这桩小事。”

“感谢你提醒我,这段时间我的脑力不够用,许多超出常理的事情围绕在心里,乱得很。现在,你醒了,我的压力也少了许多,我会给自己打气,叫自己不要灰心,一定要将玛瑙石找回来。暖你的冰心,磨好我的镜。”

晴雨珂向他笑笑,轻轻地问:“暖我的冰心,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脏破成了两半,在医学上已经定义不可救活的真死亡,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一个奇观,你躺在床上的日子里,有三个人,从天而降,各拿着一块冰球,合力作法,冰住了你的心脏,阻止了血液大循环外流,当然,才能让你复活。但是,你现在的这颗心,没有完全成为正常人的心脏,是用一团冰作为架桥,你的灵魂曾经飘出你的身体,告诉我说,要进行第二次磨镜三日治疗心脏才行,但偏偏不幸的是我把玛瑙石弄丢了。所以说,你现在的心脏,像一块冰一样脆弱,我且称之为冰心。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玛瑙石找回来,我这便回去,细心研究寻玛瑙石的方案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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