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雅的语气十分温柔，在莫以北离开之后，她自然以为自己已经成了晋王府的主人，可是她却越发地觉得即墨顾城有些古怪起来，且不论他已经好几日都不肯去自己的屋子，即便是去了，有些时候也十分敷衍。
“无妨。”
即墨顾城冷然说了两个字，自打莫以北离开之后，即墨顾城方才觉得一颗心都空落落的，就连看着言舒雅的时候，他也觉得倘若不是因为言舒雅，莫以北不可能离开，是以即墨顾城自然而然地将此事怪到了言舒雅的头上。
虽然说即墨顾城觉得这样的罪名甚是无理，可无论如何，即墨顾城都无法心安理得地宠爱言舒雅，正如同当言舒雅在晋王府的时候，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宠爱莫以北一般。
“顾城，你可是还念着王妃……”
提及莫以北，即墨顾城的眼神猛地一变，“我已经说过，莫以北既然已经走了，便不再是晋王妃，你不必在我面前提及她的名字！”
即墨顾城素日里的脾气十分温和，更不要说是如此疾言厉色，言舒雅了解即墨顾城，倘若不是触及了他的逆鳞，即墨顾城断然不会如此，心中不由得更加沉了沉，以女子的直觉来看，莫以北在即墨顾城的心中定然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想不到就算那小贱人离开了晋王府，她还是如此的阴魂不散！
然而如今言舒雅却已经拿莫以北没有了任何办法，毕竟就连她也不知道莫以北到底在哪儿，是生是死。
言舒雅认定，莫以北已经死了，可是她又觉得莫以北似乎还活着，否则为何即墨顾城还对莫以北念念不忘？
只是言舒雅忘记了，当年即墨顾城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对她也是如此的念念不忘，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争得过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顾城，我不过是一时妄言，你不要生气。”
言舒雅扯了扯即墨顾城的袖子，这才使得即墨顾城回了神，他知道自己对着言舒雅发了脾气，不禁十分愧疚，“抱歉，是我一时失态，舒雅，我不是在怪你。”
“我知道，当时她一声不吭地离去，根本就是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倘若她有一丝一毫地挂念你，也不可能那么决然地离开，想来她连绿芷和梦琪都带了去，便是想要和你彻底划清界限。”
言舒雅不声不响地给莫以北扣了顶帽子，成功地使得即墨顾城心中对莫以北的怨念更甚，“没错，她心中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倘若不是因为一道圣旨，因为我和她之间的交易，我们怎么可能完婚，又怎么可能辜负了你？”
可是，我还想她。
即墨顾城自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如今当着言舒雅的面，他不可能说出自己还想着莫以北的事情来，即墨顾城很清楚，当午夜梦回，那张曾经言笑晏晏的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面的时候，他是有多么开心，他很想要莫以北再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只可惜，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再重现。
因为，他伤了那个女子的心。
即墨顾城知道，莫以北从来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可是因为言舒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莫以北，甚至险些要了莫以北的性命，莫以北能够做到那等地步，已经十分难得。
只是，为何当初自己就没有看清楚，原来他的心里面，早已经有了莫以北的位置呢？
即墨顾城很恨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从来都是言舒雅，此番言舒雅死而复生，就已经是上苍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可是他却没能看清楚，原来两年的朝夕相对，已经让他对莫以北产生了浓厚的依赖感，已经让他一日没有了莫以北，便会辗转难眠。
可是这些事情，他要对谁说呢？
言舒雅？
即墨顾城苦笑一声，这自然是行不通的，且不论言舒雅是个女子，就算是旁人的话，他也不可能这样说起，毕竟他答应给了言舒雅名分，作为侧妃，难道他要让言舒雅知道自己的心里面还有过去王妃的存在么？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不应该在想着一个人的同时还想着另外一个人。
“齐阑。”
即墨顾城唤了一声，齐阑立刻出现在了身边，“主子唤属下何事？”
即墨顾城只是摇摇头，“齐阑，你说我当时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齐阑一头雾水，“主子，您说的是何事？”
“罢了，你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想来也不曾明白。”
齐阑跟随在即墨顾城的身边多年，倘若他连此事都听不明白的话，那么便白白地跟在即墨顾城一次，因此垂下眼眸，“无论如何，只要主子不后悔，那么便不是错的。”
“如果说，我后悔了呢？”
齐阑的心中咯噔一声，想当年，他便私下里认定即墨顾城一定会后悔，只是当时即墨顾城的态度是那般决绝，任是谁都劝不住，更不要说是自己这个做属下的，更加没有资格掺和到主子的家事当中来，如今即墨顾城说后悔，可是后悔当时伤了莫以北的心？
“齐阑，你说，以北对我当真没有任何感情么？”
齐阑沉默片刻，终于决定为莫以北正名，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在即墨顾城的心中有多么大的位置，又掀起了多么大的波澜。
“属下以为，王妃的心中是有主子的，否则也断然不可能为了言姑娘而换血。”
齐阑习惯性地用了从前的称呼，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即墨顾城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称呼而勃然大怒，反而呈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这使得齐阑心有感触，“打从属下跟着主子开始跟踪王妃的时候，主子便已经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不是么？”
“你倒是了解我的心思。”
即墨顾城苦笑一声，就连齐阑都明白的事情，为何自己直到今日才看破自己的内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