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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支持与反对(上)

爱丽丝生了病,幸运的是她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发烧。

就在“会议室战役”完结的那晚,实验基地来了许多大人物,大多是表情严肃的官员,就连政坛上赫赫有名的王国华议员也来了,他站在救护车旁边,正黑着脸揉太阳穴。

教学楼二楼“校长室”传出的怒骂声,就连一楼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陈雄全都能吓醒。

“……好,好……你们就给我解……解释,怎么回事……”那是崔校长的声音,声音很沉,压抑得厉害。

“……就是打架,爱丽丝可能是受惊——不过石老师,这事关你事,你用脑子想想……”说这句话的肯定陈骇强。

“对,我没脑子!要让我安排我就把教授放到操场,这就是没脑子人的做法!”应该是石老师了。

校长室窗户上的影子晃动着,里面的人像是要打起来似的。

很快,爱丽丝被担架车拉了出来,冯晓军透过窗户,望向她,她躺在担架上,还在哭,她的面孔白的恐怖,就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如果她的身体没有抽搐着掉眼泪,冯晓军几乎要把她当作一具尸体了。

冯晓军愤怒地捏紧拳头,双眼咪得紧紧的,突然,他冲向教室门口,就要跑向14班。

“大……晓君,你做什么。”陈雄全扯住他手腕,他本想叫“大哥”,不过想起之前的事,他又生硬地改了口。

冯晓军看着这位长得有点像李海鹏的陈雄全,心中五味杂陈,他怒喝:“走开!没关你事!”他的“怒”还是占了上风。

接着,侗纳尔,白巴图等一群同学跑上前拉住冯晓军,纷纷劝说,侗纳尔对他耳语道:“爱丽丝是咱班的——放心,我们会给他们好看。”

学校内还未完事。

两辆警车“呜哇”作响地驶进校园,就停在13班教室门口。

13班教室里一片噤声,就连冯晓军也安静了,大家全都盯着外面的警车。

14班教室的同学,也非常安静,他们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全都死盯着桌面上的书。

蒙温娜吓得不断地抹眼泪,陈雄全的双腿不停地抖,他现在精神的很,嗑药也睡不着,侗纳尔的椅子已经移开了,他望着窗外,正要坐下,忽然……他摔了个人仰马翻,书桌上的书本也“啪嗒啪嗒”的掉,动静很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笑。

14班的学霸张伟进,他坐的笔直并且雷打不动,三只蚊子在他脖子正畅快地享用“晚餐”,然而,一直蜘蛛匍匐地靠近了这三只可怜虫,接着,这四只小昆虫在张伟进的脖子上展开了一场生与死的激烈厮杀,张伟进似乎毫无发觉,窗外的警察就更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这跟他,跟“快班”的同学,有什么关系?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十几名警察很快就占领了办公室,13班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被叫过去问话。

警官们坐成一个正方形,被问话的同学就坐在这个正方形中间。

问话的程序非常繁琐,首先得检查身份证,还要验指纹……

“真主保佑。”安巴回问冯晓军,“他们在查什么?”

冯晓军:“……他们肯定以为会议室打架的事有鬼——在查恐怖分子,哼,想象力好好啊,凭什么不把14班也想进去!”

三个小时过去了,警察们没有查出什么,只能确认会议室一事只是一场单纯的斗殴。

只是,13班的同学被暗示了这样一条信息:“爱丽丝公主只是在13班考察,决不能向14班同学以及校外人士透露公主在13班的消息,以及相关事宜。”

接下来的几天,蕾申国可以说灾祸连连。

9月3日,锡珊良铝市发生了7.5级地震,就在同一天,远在南方几千公里外的炉石市也发生了5.8级地震,而蕾申国西北边境的哈撒小镇的居民也感觉到了震感。

马成文与一些官员正在爱丽丝的病房内讨论着这一诡异的地震。

“……中午12点整左右……”马成文说完,病房内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爱丽丝说:“地震……在同一小时?”

她的身体还未康复,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马成文:“地方经度不同……地震局那边得出消息,时间差不超过10分钟……还有,安吉尔,尼普以及托雷尔等国境内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尼普东海岸发生了海啸,‘名物’‘神台’等城市首当其冲……。”

爱丽丝:“……”

马成文:“说回我国的情况——这三处震源至少相隔三千公里以上,然而距锡珊良铝市最近的地震带——克雷布地震带,其附近城市的居民并未感到震感,地震局得出结论:锡珊良铝市所发生的地震并不属于‘构造地震’……”

“不可能!”这样的结论很容易便引起其他官员的反驳,他们都知道,7.5级以上的大地震,除了“火山地震”这种类型外,很难再找到其他引发这种地震的因素。

爱丽丝:“锡珊良铝市……伤亡人数?”

马成文:“还在统计……不容乐观啊,王国华参议员正前往晶贝国际机场,预计下午两时到达锡珊良铝市……”

爱丽丝忽然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说:“我也得去……噢!”

她两腿一软,摔在地上,大家正要扶她,她却倔强地爬起来,晕乎乎地朝前冲。

“砰!”她撞在木门上,不由又叫了一声:“噢!”

她用手揉着额头,拉开门便跑。

接着,走廊上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估计她又撞上了哪位护士的小推车。

马成文拾起她的鞋子和揽着她的外套便追了出去。

之后的两天,由于多地城镇接连发生了地震,爱丽丝的休息时间几乎在飞机上度过的。

9月5日,她的哥哥詹姆斯要回晶贝了,爱丽丝又飞了大半个蕾申国,才赶回晶贝,刚下客机又得上直升机,终于,直升机降落了,她便抱着“人名牌”,风风火火地奔向“晶贝磁悬浮列车站”,她的私人医生史密斯先生高举着“点滴瓶”,“呼哧呼哧”地跟在她身后。

说回咱们的大英雄詹姆斯,此时,他正悠闲地躺在棉椅上打盹,他的脸上盖着那本《伊珊姆蕾申刑法大全》,脑袋下则枕着一只45AC11.43毫米手枪,对于他来说,不枕着一把手枪或是别的什么武器,他是无法入睡的。

坐在他对面的同事杰克和米高两人则在悄悄谈论着詹姆斯的浪漫史。

“……应该是在巴黎上空。”米高把脑袋上帽子的帽檐转到脑后,说,“据资料显示,当时C56商务航班遭遇劫机事件,飞机上发生了爆炸,老大和佟女节共用一把降落伞,在巴黎上空从天而降,好像还挂在了埃菲尔铁塔上,那时还刚好日出呢伙计!”

“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杰克说。

米高又把他的帽檐转回正面,说:“这是什么!这叫什么!这就是爱罗曼蒂克!man~”

杰克悲愤地狠狠灌了瓶啤酒,说:“外祖母说我没救了,我注定要一辈子嫁不出去啦……”说着他用纸巾狠狠地擤一把鼻涕,接着说:“我妈妈还叫我……叫我,dog!”

玛丽坐在一旁擦拭枪械,不理那俩人。

列车的第三号车厢里有人在争吵,是位老人与一位中年男子发生了口角,起因是中年男子拿着报纸大肆鼓吹“三大制度”怎么让自己省下几个儿子的学费,怎么把家里的“懒虫”给变成勤奋的“学霸”,就这样,把旁边熟睡的老人给吵醒了。

老人:“俺是头一回瞅见有人说狗屎香!”

男子:“碍着你啦!想挑‘三大制度’的刺,去跟上级挑,现在首都体育馆在开‘听证会’……”

老人:“一窝狗在馆子里拉屎!”

这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引起附近乘客的注意,四周的交谈声消失了,似乎车内的群众都竖起耳朵静听这两人对时事的评论。

男子小声说:“……大爷,这样不对啊,‘人要面,树要皮’,你也知道我在晶贝是做宣传工作的,算半个小职员,瞧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你儿子应该都出来工作了,可你别以为‘三大制度’就对他们不重要了……”

老人:“紧要俺才说!俺孙女‘妞妞’还在晶贝念书,如果‘三大制度’出来……俺不说别的,俺‘合眼’之前就看她一眼,一眼行了……婆子两天前……去了,她都没回来……没回来……”

男子:“……唉,她大概很忙吧,考试压力大啊,但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三大制度’的错儿,‘三大制度’是真正全心全意为民,踏踏实实为民办事儿的,我们应该高举‘三大制度’的旗帜,把气氛造的浓浓的,把新时代……”

老人大喝:“别老母念叨‘三大制度’!你干宣传,没人管,但你搞‘三大制度’的宣传,就是罪人!”

男子:“……话不带这么讲,你不支持‘三大制度’不说,还骂我搞宣传,你能不能见你孙女,干我事?我就混口饭,你凭什么对我工作指手画脚!”

老人:“一点为民的心都没,就想自己腰包!”

男子站起,喝道:“我就是打份工,赚点钱,有什么错!上头叫我这样搞,我就这样搞,有错吗!老头!别说我说你,你就是迂腐!死固执!自私!你就只会想你孙女!”

老人也站起来,说:“别以为你后生,等你有娃,就不会支持‘三大制度’了……现在,别在这里放屁,不,好,闻!”

男子:“你好了喔,骂够了吗!要不是看你一个老头,我真是能一拳把你两副牙打出来,我还担心把你打死了,连孙女也见不上!”

“你虾纸!”老人大骂一声粗口,突然抽出一把不锈钢叉子,朝那男子的心窝扎去!

一旁的乘客惊慌失措地大喊乘务员。

乘务员阿姨匆匆忙忙地朝詹姆斯一行人的包厢跑,她得去找医生。

玛丽在开门前,把桌上的枪具都收了起来。

乘务员几乎是扯着声音嚷的:“医生!!!医生在吗!”

詹姆斯翻身站起,说:“什么事!”

乘务员看的清清楚楚,詹姆斯刚把头抬起,他的脑袋下就出现了一把阴深深的手枪!

幸亏玛丽赶紧扶住了她,否则她真要栽倒在地了。

“我们是……警务人员,证件等阵再给你看。”詹姆斯说,“你先告诉我什么事。”

乘务员:“……打架,有个疯老头用叉捅别人,还好那小伙用手挡了挡……他在流血,地上一滩血,他的袖子都红了,快叫医生出来!”

詹姆斯顿时义愤填膺,他大嚷道:“那是恶意伤人!根据我国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

乘务员打断了他的话:“别扯淡!快叫医生来!!”

陈淋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陈主任便随乘务员一同前去查看,詹姆斯本来也想去的,只是乘务员阿姨说犯罪分子已被乘警控制,他只好闲在椅子上发呆。

詹姆斯看向面前那俩哥们,说:“十分钟前,在我睡觉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个奇怪的家伙说‘爱罗曼蒂克’什么的。”

杰克和米高都沉默了,只是米高又把他的帽檐扳到了脑后。

詹姆斯:“……佟女节哪去了?”

杰克说:“她觉得闷,想出去透透气,我就顺便让她帮我弄天线……没错,就在车顶上。”

詹姆斯:“什么!”

杰克:“我给了她“防滑鞋贴”,没事。”

詹姆斯刚才就觉得奇怪,角落处怎么多了张折叠式铝铁梯。

他把梯子搬过来,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米高说:“她自己会下来。”

詹姆斯:“除非列车到站——对了,如果你们想了解我跟她的初识,建议你们去查查十年前交阳镇的一辆垃圾车,兴许还没报废。”

此时,那位捅伤了人的坏老头又要开始行动了。

刚开始他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棉椅上发愣,乘警就坐在他对面看管他,半晌,他却说要上厕所,这是人之常情,乘警没法拒绝,只是让乘警起疑的是,他竟然提着一大桶矿泉水进厕所,矿泉水的正面写着“康氏饮用矿物质水”,里面装着满满的一大瓶液体,大约有1.5升的样子。

他没有喝过瓶里的水!

自从他踏入列车以来,一直到刚才他捅伤人后,在极度焦虑与紧张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喝水。

……

乘警忽然觉得应该给他上手铐的,他把耳朵贴在厕所的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老人似乎在通话:“……妞妞……是爷爷,在晶贝好吗,身子怎样,要多吃,别老想着减肥……听说三大制度要来了,你最好能在它出来前离开晶贝,回老家读书,转学手续俺都给你办好了,晶贝你以后是待不得了……爷爷,等下要去看你外婆,她身子差,一个人不行,你爸爸也想我——你不是最喜欢吃俺炖的‘乌鸡汤’?配料俺写在本子上了,快递很快就到,对了,还有几张存折,那是你爸跟俺和外婆给你攒下的,俺叫王叔叔捎给你,密码是511111,省着用啊……最后,就想看看你……”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他是在留言,语气很凄凉,像似在说遗言般。

接着,又响起一阵“唰啦啦”的声音,像是用水往身上泼,难道他在洗澡?

接着,又是一阵静默……

乘警觉得不对劲,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老人不见了,那瓶矿泉水瓶已空,四周是一股呛鼻的汽油味,厕所顶棚的天窗赫然开着。

他爬上了车顶!

詹姆斯也在车顶上。

车顶上简直是在刮着飓风,詹姆斯不得不蹲着身体来保持平衡,他有点懊恼自己忘带防风镜了。

现在列车行驶于郊外上,附近应该是一些麦田,一望无际的,只是现在有大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詹姆斯只能看清十米内的物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有人在吟诗,不过这首出自《庄子》的《逍遥游》是被唱出来的,音调很高,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外詹姆斯便只能听见这飘渺的歌声了。

詹姆斯朝前望去,在那一片白茫茫的薄雾中透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人似乎背对着詹姆斯,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上袄,下身穿着件黑色的片式皱裙,裙子很长,几乎要盖过了绑带鞋,长裙在大风中猎猎作响。

“女节!”詹姆斯说,“天气很糟,没风景,恐怕还要三个小时雾才得散,快过来,你在这里不是为了吟诗吧?”

佟女节:“车里窄,四周铁皮憋得我心慌,想吹吹风罢。”

詹姆斯:“下去后我把车窗全开了怎样,这里站着都危险……先蹲下,像我这样,先蹲下,那二百二十千伏以上的高压线能要你命,还记得那新闻吗,那条沥青公路上的五十厘米深的洞就是被高压线烧出来的。”

佟女节:“‘三大制度’就要实行了,你看怎样?”

詹姆斯:“……下去再说。”

佟女节:“我愿化作大鹏鸟,击碎这座暗无天日之牢笼,扶摇而上九万里,展翅翱翔……”

詹姆斯忽然想喝可乐,每当他遇到棘手的事时总想小饮一杯可乐。

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第一想到要向车长报告,让列车停下来,这样就可以确保佟女节的安全了,不过她肯定要被警局拘留的。

无可奈何,詹姆斯只好板起脸,说:“佟女节,我警告你,你已经违反了列车管理规定的第十八条:‘头﹑手不得伸出车外,不准翻越车窗,车未停稳不准上下,不准随便开启车门。’你现在的情况比这些都要严重,一旦这列车因你而停下,到站后我亲自押你去警局!”

双方一时陷入僵局,四周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佟女节的头发很长,垂到了腿部的头发被大风拉的笔直,她的头发全都朝向了她身后的詹姆斯,詹姆斯几乎能看见她头发间的缝隙,一根一根的头发,不会有两根是黏在一起的。

佟女节缓缓地举起一根檀木绿簪子,她左手抓着头发,右手将簪子插入头发中,左手将头发绕在簪子上,固定住……

詹姆斯见了,后退一步,他取出手机正要通知车长停车。

突然,佟女节轻轻一跃,朝詹姆斯飞去,她右手一撂,詹姆斯的手机便被她摘走了。

“抓我罢。”她说。

詹姆斯掏出手铐,“咚咚咚”地追着佟女节往前跑。

车里的乘客觉得奇怪,怎么列车顶棚会传出奇怪的声音。

詹姆斯在车顶上跑不了多快,他一边要忍受着五级以上的大风,还得提防随时会撞过来的指示牌和电线。

佟女节忽然放慢了速度,詹姆斯抓住机会,朝前一扑。

他扑了个空,佟女节竟然化成了一团雾气,很快便消失在詹姆斯身后。

“立部伎,鼓笛喧。舞双剑,跳七丸。袅巨索,掉长竿……”佟女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一首“白居易”的《舞双剑》,被佟女节以这样的快节奏的念出,使得周围的气氛顿时接近了危机的边缘。

忽然,一个阴影由远及近。

是指示牌!

这块两方米大的铁质路标牌,宛如一块巨大的苍蝇拍,横扫而过,詹姆斯慌忙趴下,他感到了自己的背上衣服被摩擦了下,好险!

前方又出现了阴影,詹姆斯正要扑倒。

黑色的片式裙摆——是佟女节!

詹姆斯抓着手铐就往姑娘的手腕上拷。

姑娘不让,她抓起詹姆斯的左手腕,詹姆斯把手铐伸过来时,佟女节就把他的左手腕往手铐上送,一连试了几次,最后一次还差点成功了。

詹姆斯大喝:“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佟女节想把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出,但詹姆斯却牢牢钳住她的两腕,她气急败坏地挣扎着,说:“放开!”

突然,詹姆斯说:“别搞!别搞!那边有声……还有人在车顶!”

佟女节也听见了,云雾深处似乎有位老人在大骂着什么。

詹姆斯:“听到了吗?”

佟女节:“不清楚。”

突然,“咔嚓”一声,詹姆斯趁着佟女节不留神,右手一捏手铐,把她的手腕給铐住了。

詹姆斯说:“现在清楚了吗?”

又说回那位怪老头,詹姆斯听声音便觉得熟悉,尤其是那个“俺”字,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家伙——赵炳。

詹姆斯拉着佟女节悄悄往前靠,那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花白的胡子,干枯的的双手,果然,那老头便是赵炳!

赵炳全身**的,这让詹姆斯感到奇怪。

一股汽油味随风飘来,詹姆斯可以断定,赵炳身上浇的恐怕是汽油。

赵炳右手拿着打火机,左手拿着手机,他对着手机上的摄像头,大吼着说:“……俺现在告诉中央议会的官员们,如果你们一天不撤销‘三大制度’,我们就继续斗争下去……今天,就以俺的性命,来告诉全蕾申国的人民,我们战斗到最后的决心与勇气!”

赵炳突然打着火机。

“等等!”詹姆斯大喝。

“谁!”赵炳转过身,看向詹姆斯。

突然,他两眼露出凶光,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这龟孙!!!”

赵炳扑过来,两手掐向詹姆斯的脖子。

詹姆斯的左手铐着手铐,没法正面抵挡赵炳的攻势。

佟女节突然蹲下身体,踢出右脚,赵炳被绊倒,只是他在倒下的时候,两臂抱住了詹姆斯的腰。

佟女节的右腕被手铐扯了下,她也摔了下来,此时她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车棚的边缘,她之所以没有掉下去,是因为她右手腕铐着的手铐扯住了她。

詹姆斯不敢乱动,他在努力将佟女节往右拉。

赵炳压在詹姆斯身上,他两手掐住詹姆斯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老天有眼,在俺死前,给俺报仇的机会——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张力帆!是不!!!”

詹姆斯的左手拉住佟女节,右手抓住一根天线来保持平衡,腾不出手来反抗,他只能像砧板上的肉块,任赵炳宰割了。

詹姆斯被勒得快喘不过气,脸颊通红,他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赵炳气得将詹姆斯的脑袋往铁板上摔,“砰砰砰”的声音吓得佟女节直流眼泪。

赵炳大吼:“妞妞没了爸爸!她成了孤儿!!都是你!!”

他忽然停下了手,痛哭流涕道:“力帆……是我养子!”

突然,佟女节一个翻身,骑在赵炳的后背上,她左手抓住赵炳的后颈,猛地将他的脑袋往下一按,詹姆斯趁机用额头撞向赵炳的鼻梁。

赵炳的鼻孔鲜血直冒,詹姆斯这才得以脱身。

佟女节看着脸颊通红的詹姆斯,眼泪汪汪地说:“巫焱~”

詹姆斯(董巫焱)说:“……没事,有点,晕,给我一分钟——要我帮你擦眼泪么,别客气……”

佟女节突然一脚踹向詹姆斯的左腿,这一脚,宛如给詹姆斯打了一剂兴奋剂,他倒吸一口冷气,脸颊突然变得惨白,两眼火星四冒。

“头儿!”是杰克,他也爬上了车顶,“要帮忙吗!”

詹姆斯:“当然——回去给我准备一杯可乐!”

这时,赵炳站了起来,他捏紧拳头,又朝詹姆斯冲去。

詹姆斯给佟女节使了个眼色,两人心中出现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他们同时转身,绕到赵炳背后,詹姆斯的右手抓住赵炳的左臂,佟女节的左手抓住赵炳的右臂,给赵炳来了个“反剪”,接着,詹姆斯与佟女节同时踢出右脚,踢向赵炳的两腿弯处,让赵炳跪下来。

赵炳一边挣扎着左右两臂,一边大骂:“叼你虾!!你们两贱种!杀人犯詹姆斯,你不得好死!!”

詹姆斯大喝道:“你……你听着,我不想杀他,法律也不允许我杀他!当时情况紧急……我不阻止他……王国华议员就会死,你知道吗!他把人家当人质!”

赵炳:“狗屁!全是狗屁!胡扯!!”

詹姆斯:“我,非常抱歉……我不想的——但,你了解你儿子吗,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在造反!当时会议室所有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胁,包括总统!赵爷爷,你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吗!你儿子是在叛国!!”

赵炳:“你放屁!俺儿是英雄,他在阻止‘三大制度’颁布,你杀了他!!你才叛国!你是法律至上的冷血毒蛇!“

詹姆斯:“法不容情!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告诉你,你已经违反了《伊珊姆蕾申国刑法第384条》故意伤害他人罪,以及之前的治安处罚法第五十条,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罪,等下就押你去监狱!你要抱怨你就去那里说吧!“

突然,杰克拼命大喊:“电线!!!跳,快跳!”

一根大拇指粗的高压线,如同死神的鞭子般,朝三人挥了过来,这根线的绝缘胶已经脱落,并离车顶仅不到十厘米,趴下是决不能躲开的,只能跳!

佟女节往上一跃,紧接着,詹姆斯也跳起来,跳的非常用力,他们知道,这东西能“隔空放电”,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接下来发生了惨烈的一幕,赵炳来不及跳起,高压线还未触到他的两腿,他的身上便出现了数到蓝色的电弧,在电线把他绊倒那一瞬间,他的身上浇的汽油很快便引燃火焰,烈焰吞没了他的身体。

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云霄。

非常瘆人!

赵炳在车顶上翻滚了几圈,便被列车甩了下去。

电线快过来了,杰克迅速地跳下铝铁梯。

电线掠过天窗,一股电流突然涌进车厢,米高猛地把手从墙壁上抽回——他被电了下。

詹姆斯与佟女节还未脱离危险,如果在平地上,他们这一跳,会落在原地,可在这疾驰的列车上,他们这一跳,是被列车狠狠地抛了出去。

他们在车顶上打着滚,想抓住什么物体,迫使自己停下来。

只是两人连着手铐,情况没有那么糟罢了。

詹姆斯不断用指甲抓挠车顶,“叽叽”作响。

车内的一位小女孩,听到声音,忽然抬起头,恰巧从天窗上看到詹姆斯惊慌到狰狞的脸。

她吓得一阵尖叫。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詹姆斯自语道。

詹姆斯忽然看到了杰克跳下去的那个天窗。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里又出现许多数字,虽然他的身体仍在翻滚,但他的脑袋里却盛着一潭能倒影稀星的寒潭。

“十,九,八,七……”詹姆斯在心中倒数。

他们两人越来越接近那扇敞开的天窗了。

“……三,二,一!”

詹姆斯念到“一”时,两腿猛地一蹬,逼近了“天窗”。

这时,“天窗”已经移到了詹姆斯身旁,他猛地伸出右臂,右手勾住窗沿。

……

势能太大,他没能坚持住,眼看他们就要摔下去。

突然,一双手如闪电般伸出,抓住了詹姆斯的右手腕。

“想我了吗,队长。”玛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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