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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死亡

今天觉得很开心,因为马上就要过一段安生日子了,昨日又欢聚的畅快,安大又要跟我们在一起,所以十分高兴。待晚上满载而归,因安大说一早就来接,城门一开就出去,故而大家都早早就寝。

虽然白天没留神,但是晚上我还是多个心眼的,我将门开了缝隙,听着外面声音,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刻放火,我把油柴都放到了门廊和屋内,一旦着火走水,混乱不堪,也能拖上一阵子。

自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个效应叫“墨菲”。

因为太紧张,所以猛然猜想,那个纸条很可能是要给安大的,只不过我突然出现,不良人暗中尾随,直到我们欢聚时分,信奴也出现,不良人大概欣喜若狂,哦,踏破铁皮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一石二鸟皆是我们自找的。

午夜时分,听得院内落瓦声音,因为我特别将碎瓦片放在了墙头和墙根,只要踩上,必有声音,我将信奴推醒,捂住他的嘴,绿翘和福二娘住在隔壁,若要过去,必通过我们这间,里面皆是水缸水盆,只要着火,就让他们泼水寻求缓机。

如果是不良人,我和信奴自然打不过,所以我们将所有夹竹桃毒粉放在水盆中,差不多有半斤,为了毒性更强,我水倒的不多,门本是开了一个缝,水盆放在门上,稍微倾斜倒在外一些,以保证一推门就倾泻下来,这自然是初中吓唬迟到同学的伎俩,我费劲脑汁儿全数用在了这里,但是也只能对付一个,如果有很多人,我们就只能认命等死了。

因为天黑不见五指,我与信奴屏住呼吸站到了最里面,旁边就是另一个小门,门外的一个火星让我和信奴的心都突突加速跳了起来,那是火折子,只要甩一甩,因为磷的自燃,就会亮火星,我手上也有好几个,只等着他们一来我就放火。

但是放火容易暴露目标,所以一定是放火马上跑。

周遭一片静阒,偶尔几声虫子的鸣叫。

我都能听到信奴的呼吸和心跳,在暗黑的夜里格外有力又显得惊慌。

信奴抓了我胳膊,其实我也紧张,但是现在最不需要紧张的就是我,死去元知万事空,我也会不痒不疼。

终于,毒药水盆的哐啷一声落地宣布这场战役的打响,一时间,几声低低吼。

“怎么了!”

“是什么!”

“没什么,泼了一身水!”

“当心些!”

……

我与信奴趁着乱从小门冲到了之前准备好的藏身储物间,我出来之前,将火折子甩了甩直接扔到了脚底下沾满油的枯枝烂叶柴火上,火苗子一下蹿了起来,于是看到了两三个不良人的人影,和被火光照射的明晃晃的刀!

我们逃身储藏室里面就是福二娘和绿翘,她们已经惊醒,低声哭着呼唤“三郎,娘子。”

我说:“我们都在,你们不要说话,”而后,就将桌椅拦在门前。

绿翘和福二娘的门在他们睡觉时我们就从里面封死,钉了木板的钉子,但是唐朝的这个房子,实在也不怎么结实,门窗钉死也是木头的,踹几下也就坏了。

刚才的火苗子显然是被扑灭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地逼到了储藏室门前。

我将另一个火折子直接扔到了窗外,外面窗下也是我准备好的沾满油的可燃物,这个扔出去,火苗子一下升腾起来,最重要的是,这个小窗户对着坊外,人进不来,只是个通气窗口的作用。

不良人想扑火的话,也必须出去才可以,我想他们应该舍不得。

火苗的亮度也照到了屋内。

福二娘和绿翘一脸惊恐。

搂抱在一起。

我心想,在底层生活真是艰难,此时才觉得如此大惊惧,却无能为力,没有110,不能报警,不能呼救,真是折磨蹉跎,生不如死。

外面不良人可能也看到火光照射出来的光亮,开始猛踹门窗,整个过程都非常专业地不说话,不喊叫,真的是无声杀人,眼看门窗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如果他们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刚才映入我眼帘的那几把刀,刀刀都会削骨如泥,深刻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喊道:“你们找的可是我?”

常二!

这个笨蛋,何不在外面大喊大叫把他们吓走?此时闹出动静,不良人一定会走为上策!我不禁为常二的智商感到捉急,但是我想,在如此危急时刻,可能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安大和布三也来了?那岂非统统送死?

完了完了完了,我手心冷汗涔涔,心中悲凉。

并不像武侠小说里那样扣人心弦,胆战心惊,随着几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常二的一声低沉又悠长的啊结束了这场不过几分钟的战斗,但是常二也的确拯救了我们,他的刀把不良人划伤后,刚才的夹竹桃毒水也火速发挥了作用,片刻之后,就听到一个人说:“糟糕,我中毒了。”

“我大概也中毒了。”

三克夹竹桃干粉食入就能导致成年人死亡。

刚才一包下去,除去损耗,少说也得有二两,虽然古代磨粉技术一般,但是这个剂量,该死该伤该残废的,一个都逃不了。

于是没多久就听到两个人的呕吐声音,还有啊啊啊啊的救我救我的声音,另外就是似乎身体尚好的那个不良人猛踹我的房门发泄心中的悲痛和憎恨。

却没多久就走了。

因为院子里又出现另外两人声音,安大和布三。

我慌忙不迭与信奴一起搬开障碍物打开门,让福二娘带着绿翘赶紧出来,因为后面墙壁已经烧的有了温度。

今天真的是夜黑风高杀人夜,信奴拿了火折子点了灯,走到院子,却是安大和布三低头抱着没了气息的常二,常二身下都是鲜血,抱起来时,还滴滴答滴滴答。

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在剧烈地抽抽。

显然布三看到了他没气绝,直接上去就是猛插十几刀,连并那个已经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的,也猛插过去,刀刀都在脖子胸和面门上,出手之狠,让人发指。

我深深理解他的愤怒和痛苦!

此时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常二,那时候是路鸣,他一点儿都不陌生丝毫没架子地笑了笑摸一下我头:“美女,你受苦了,下次到上海,请你吃饭,不打不相识,我叫路鸣。”

然后就是常二第一次见我:惊讶于我是个小娘子,豹躯一震,啧啧连连。

后来我让他帮我抱一下给绿翘买的礼物,他嘿嘿一笑:“拿了便是我的,你不请我吃酒便不还给你。”

所以。

他欠我一顿饭。wavv

我欠他一顿饭。

却是黄泉路上,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安大悲切非常,却有着原本杀手的素养,并不吼叫,抬眼对我们说:“走,赶紧走。”

然后抱了兄弟的尸身,带着所有收拾好的家当,缠老扶孕,一起上了车。

连夜驱往城门。

长安城在安史之乱后,气象大不如前,南城荒芜,树木野草丛生,到城门就好像到了荒郊。

我们两辆车,三匹马,福二娘和绿翘在一辆,我怕她两人害怕常二尸身,所以后车只有我陪着常二,刚才惊慌失措来不及伤悲,而今眼瞅着面前的“人”毫无气息,于是泪水珠子一样滚落,从来没想过如此轻易就失去一个朋友,脑海里始终都是他哈哈一笑,说要请我吃饭,请他吃酒。

我失去过亲人,我也送别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离开时候都是九十多岁高龄,所以没有什么痛苦,当我的手抚摸上他们的似乎只是睡着的面容的时候,突然发现生与死似乎是没有距离的。

只是你在睡,我在看,那么安详宁静。

而今常二身体在我怀中未冷,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再不可能苏醒。

他的血也滴滴答答流淌到车板,滴到地面。

我们这一去,注定是回不来。

城门未开,意料之内,安大和布三身上都是鲜血,尤其布三,杀红眼,血溅得满脸都是,所以我让他们穿了大氅,又擦了擦脸面,而后将马拴在车后,坐在车前当马夫。

我放下常二,头发散开重新梳了个团子头,从车窗笑着对守门。

“使君,可还识得我?我乃西市路郎,与城门郎向郎相熟。”随后我将一贯钱送至门守手中,相当有分量,城门开启需城门郎、监门将军、中郎将皆同意持文件才可以,所以今天出不去也是正常。眼前这位我认识,城门郎我也认识,因做快递时候,南城门荒僻,总需送些物件至此,另外就是送出城的物件,也需要经常通过,所以当时就是一直打点。

我想今天能让我们通过的一定不是情分,就看钱的面子了,唐朝气数将尽时,钱就更加显得有用。

这人举灯照了照我,因见过我数面,所以勉强笑了一下。

“着急出去作甚?”

“家中奔丧,属实等不了了。”

一般这么不吉利的话都不会作为我请假的理由,什么生病呀,家里有事呀,我宁可不请假也不会用这样的理由,因为骗什么就来什么,百试不爽。

但是今天,我腿边儿就是常二的尸体,我刚才已经痛哭几次,鼻涕眼泪都还在脸上,一说奔丧,泪珠子便又掉下来,一般女的哭起来要比男的快,所以见我一个“男人”哭的如此悲伤,这门守也面色微微一动,说:“速速去了。”

我估计他根本没看到因为停车,地面已经积留了一小滩血水。

于是我们快马加鞭,在打开的门缝儿中直奔林亭去了。

到了林亭附近,车马围着山跑了好几圈,直接转到我们自己都找不到北,才回到家中。我猜测是安大的故意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失去了兄弟,他愈加小心。

确认没有人跟踪,也把各种车辙印子弄乱后,才放心停车。

常二已经僵冷,我抱着他也面无表情,泪已经流不出来。

等他们都下了车下了马。

才打开车后门。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悲恸的面容,又止不住泪往下掉。

安大布三小心地把兄弟的尸体挪下车,因为之前给我设的灵堂的东西一应俱全,半盏茶功夫,灵堂就设好了,分毫不差。

安大说:“为何这些东西都备着?”

我说:“我经常用,已经用过一次了,希望阿兄别嫌弃。”我没说完就哭了,虽然是笑话,却谁人都笑不出来。

卫书穿越之前我总觉得这些见过的人和事,都是往事和死人呀,而且他们的命数都是固定的,可是现在分明深深感觉到,常二是因我们而死,我不杀伯约,伯约因我而死,我若不拜把兄弟,常二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跟信奴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今天死的可能就是信奴一家。

莫非我又一次拖延了任务,改变了历史?

安大安顿好兄弟,对福二娘躬身一拜:“请大娘烧些水来,我给兄弟擦洗干净好上路。”

福二娘也哽咽道:“已然烧好了,我来罢。”

此刻常二安静地躺在床板上,虽然上身十一处刀伤,面容却不狰狞,最深的刀伤在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面色苍白。

我让福二娘拿过来针线,用白酒消毒,然后用白酒擦干净伤口周边,轻轻的一针一线缝合伤口,尚且怕他疼,一下一下,仿佛常二并没有死,我缝好后他就能坐起来微微笑着对我说上一句“你若缝不好,便要请我吃酒。”

想着想着,泪珠子便又滚下来。

安大在旁怔怔看着,布三也望着我手中所走的一针一线。

大概是我这种化妆师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且我有轻轻触摸着伤口旁每一寸肌肤,仿佛神圣!

因为有安大的前车之鉴,我的缝合很美,只是再美也挽回不了常二的生命。

一个多时辰过去,所有伤口都在我手下愈合,安大找了一身常二平日最喜欢的衣服,为逝者穿戴齐整。

今日,867年,咸通八年,春,四月初八,常鹿鹿,字仲维,长安人士,卒,存年二十二岁。

常二不会入任何史册,沧海一粟,所以左右不了任何历史,不管生还是死,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他成为了左右历史的一份子,并为此终了。

因为信奴见过我作诗,就建议我写首悼诗,以表我们所有人哀思,寄托伤悲,扶于灵堂。

悼常二郎

冬春荏苒谢,

寒暑易自愁。

常兄赴瀚海,

弃孤涕泗流。

怅然如存现,

音容犹在眸。

望庐思余迹,

逍遥任遨游。

我也用仅有的才华写完悼诗和挽联。

念了几遍,觉得常二似乎对我们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一天我们都十分不好。

我也哭得头晕,信奴非常害怕我又晕上几天,所以安大布三守灵,他就守我,他守灵,就让安大或布三守我。

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十分不安宁。

好在常二入土为安,头七一到,大家心情稍微缓和。

福二娘早上便跟我说:“娘子再为常郎做一顿饭吧,吃了这顿,常郎便投生去了。”

福二娘说常郎魂魄会头七回家,吃上家里最后一顿饭,便投胎再世为人。家人准备好饭菜后便须回避,最好便是睡觉,睡不着也在被窝躺着;如果常郎看见家人,便记挂不舍,不能再世为人。

我自然是不信,却决定必须如此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有个安放的地方。就像是我们虽然都是唯物主义者,却要在即将到来的11月8日,农历十月初一的寒衣节,在路口烧纸钱,为逝去的亲人送寒衣。

我做好一顿丰盛吃食就钻到被窝,本来我想着这个时间蛮好,可以睡到第二天天亮,那么我就有整整四分钟时间跟路宽约会。但是又想到现在是常二的丧葬期间,我却惦念着约会,实在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忍忍,算了。

我觉得这样对我特别不公平,路宽只是分分钟听不到我声音,可是我一个大活人,好吧,也许不算真正的大活人,就在他旁边。

而我呢,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如别三世。

幸好因为太过伤心和劳累,我们都睡的很酣。

连续几日,大家都不怎么聊天,气氛一度都很沉闷。

天气渐暖,除了给常二的三七、四七、五七、六七……烧纸,我们也渐渐进入常规生活。

每天我跟着安大到山上找野菜,挖春笋,屋前屋后开辟的田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种上无数菜肴,瓜果,稻米谷子也都种上。

有了劳动力干什么都很省心,安大和布三都是劳动的一把好手,我还画了图纸,让他们把河水引到房前屋后,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挑水,而是有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自来水,我还让他们做了几个大木桶,放到出水口,等满了,地下做个滑轮,推到一边儿,唐朝就有滑轮技术了,只不过亲手做出来,安大觉得十分神奇,所以这些日子,我基本上是在发明中度过的,各种滑轮轨道,方便浇水呀,搬运呀。

像安大和布三这种糙老爷们,就只剩下佩服了。

所以布三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未来的媳妇特别牛,自己特别霸气!

那高傲的冷冷的腔调,一点儿都不带变的。

“三兄,你看着大木桶,直接滚过来,这水晒上一天,晚间便可洗澡,无比清爽。”

“嗯。”

“三兄你不觉得能洗澡很欢喜吗?”

“嗯。”

“三兄我看你不要洗澡了。”

“嗯。”

“哼!”我直接甩头就走。

布三拉了我胳膊:“今日便洗。”

“好吧,算你给我面子。”

绿翘因为怀胎吃的也多起来,日渐向着唐朝标准审美美女靠拢,我和福二娘的伙食那是显然超级好,所以肚子四个多月时候,就非常显怀了。

伙食好的还有我,我的不幸也开始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但是,有个非常慈爱要好的好朋友,她来了。

这天夜里,我刚闭眼,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然后我就穿到路宽身边,已经不在车里,看样子应该是回到家了,我没空想是不是路宽公主抱我回家的,虽然我脑子的确过了好几次这个画面。

一睁眼,我用三秒钟搞定时差,手机!血糖仪!那张纸!

2018年11月4日,周日,晚,18:26

嗯?什么意思?我衣服怎么脱了。

下身现在是真空上阵。

我靠,是我要睡路宽呀,难道这小子提前睡了我了?

已经十秒了,路宽你在哪里?

床头柜有手机,血糖仪,那张纸!在拨号列表里找他的号码,嗯?我亲爱的老爸老妈都给我电话了。

而且居然打了六分钟,路宽这个兔崽子说了什么呢?

二十秒了。

路宽终于擦着头发走了进来,我一抬眼,发现他刚刚出浴,上身袒露,如果不是我此时害羞,我一定会冲上去狂摸。

“我爸妈说什么了?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跟叔叔阿姨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手机丢在我这里去逛街了,我说你晚上会打回去,他们虽然很生气,但是我觉得他们也挺开心的,嘱咐我们不要乱来。”

“四十秒了。”

我赶紧给我妈发了一条语音,主要内容就是:“旅游回来开心吧?刚才那个是我朋友,因为不方便带手机才给他保管,别相信,另外,下周末回家看你们去!”

发完我赶紧嘱咐路宽:“你再发一张我照片过去,表示我平安。”

“裸照?”

“滚!”

路宽嘻嘻一笑。

“我衣服呢?怎么回事儿,你丫赶紧说明白。”因为着急卫书回去,我语气超常的急躁。

“你……”路宽欲言又止,还嘻嘻笑。

“说呀,我时间紧张。”

“尿裤子了。”路宽说完,哈哈哈笑的不能自持,以至于围在腰间的浴巾松掉差点儿掉下来,幸好他直接护住了。

“你把我扒光了?”

“嗯,不过我还是有技巧的,我先脱的你的外裤,然后盖住你,探索好位置才脱你的内裤,所以我没看到,你放心。”

“你可真怂!”我脱口而出。

路宽惊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那下次我胆子大点儿。”

一分钟十秒了了!

“我先走了,时间紧张,等我找个机会再回来。”

“那我一会儿怂还是不怂?明示一下。”

“我告诉你,不许睡我!等我睡你。”我着急穿回去,口不择言地吼道。

路宽表示ok没问题。

回来后还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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