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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末日序曲(中)

追随青兵卫的三年清苦的修炼中,流迦阅览了青兵卫大量关于各种藤壶的研究资料。藤壶在作为可怕的寄生物的同时未尝不是一种优良的解毒剂,尤其是被青兵卫命名为柳川一号的珍惜深海藤壶。柳川一号深海藤壶是青兵卫进入倭邪国科考队时意外发现的,当时正值科考队与海军核潜艇验测部门进行深潜实验。试验潜艇龙蛟号下潜之一处喷涌着大量气泡的地方发现了这种黑色的藤壶,这种藤壶比鹅颈藤壶看起来更像鬼爪而且是五指的那种。

本就对藤壶抱有兴趣的青兵卫便索取了柳川一号作为样本,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研究青兵卫发现了柳川一号优良的医用以及药用价值。这种藤壶的血液甚至可以中和各种剧毒海蛇、石斑、章鱼以及水母的毒性,甚至在某些领域可以取代医用蚂蟥。德川公方将这种藤壶视为宝物秘密培养,并以一只活着的柳川一号和相应的资金为代价希望青兵卫继续研究。

如果不是青兵卫过于冲动导致自己锒铛入狱,军方会掌握更多关于柳川一号身上的可贵资料。大量水母入侵倭邪国近海正是这批藤壶派得上用场的好时机,只是这些藤壶虽然没有其他的危险性但繁殖周期非常长且只能进行一次单体分裂。不过将魔脉的力量贯入藤壶的魔法完全解决了这些问题,流迦亲赴前线一面用藤壶驱散数不清的水母一方面又在疯狂地制造疫苗。

连续七个昼夜的不眠不休,流迦和德川派出的清理队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效。只是流迦在体力方面不同于谢东君,再坚强不过也是个凡人倒下是必然的结果。而水母问题在流迦倒下之后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么严重,流迦制导的藤壶构筑成密集的防卫带飘浮在洋面。在取得喜人进展的同时也发生了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情,似乎有渔民在打捞作为防护带的柳川一号藤壶。

倭邪国的国民对海鲜有着执着,他们根本抗拒不了柳川一号藤壶这种肉质近似于鹅颈藤壶这样的美味的诱惑。尽管德川组织了海警来打击非法捕捞的渔民,但几次打击下来依旧是治标不治本。一群醉心于美味的下民根本不关心柳川一号藤壶其他方面更为重要的价值,谁阻止他们吃藤壶谁就是他们的敌人。哪怕是没有藤壶大批水母会云集他们捕捞的渔场,让他们永远忘记其他海鲜的滋味。

而一直以来青兵卫没有在饮食领域做过研究,所以谁也没有想过这种藤壶会引起比毒品更难抵制的瘾头。所以康复之后的流迦还得更加耗费精力优先照顾一些烂人的饮食需求,为了减轻流迦的压力顺便捞上一笔德川故意炒高了柳川一号的价格。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藤壶被卖到了三十万的高价,就算如此也没有抑制住民间对藤壶的需求反而刺激了非法捕捞。保护航路与渔场的障壁被自己人更快地拆解了,没有关心流迦造出这些藤壶而一点点透支的身体。

送走流迦之后四处游学的青兵卫没想到自己对藤壶的研究居然会酿成横祸,不过这毕竟不是使用藤壶的错误只是人心过于贪婪。在暴利与所有人的长远利益之间人性尤为脆弱,青兵卫从学生流迦那里知晓事件的始末之后不禁高呼:“完了!没有希望了!这个国家快要毁灭了!”

德川公方听到这种话脸色亦暗沉下来,他的祖上几百年前感慨渔民的艰辛便创下了一系列对渔民的补贴政策。每月不菲的28万津贴、船只和船员公家配备甚至还有军舰护卫、遭逢还难超过其他事故双倍的抚恤金,而现在他们的所为着实令一心想让所有人生存下来的德川有些心寒。更闹心的地方在于渔民还是不方便德川亲自动手的存在,而水母侵袭并没有波及到天鸡国控制的海域曹家也未必会有出手的打算。

眼看着流迦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德川下令让流迦不需耗费心神制造藤壶。他要去天鸡国请求外援,德川认为以谢东君的本事驱散这些水母应该有如翻掌之意。流迦亦实在有心无力接连半个月无休构筑防护带给他带来了全身的麻痹,这种情况少说得要半个月才能康复。

魔法本人不是侵蚀人的东西,但身体长期作为连通魔脉的媒介则会带来一些损耗。全天无间断地使用魔法对神经的伤害是最严重的,就算是掌握自愈魔法也需要一定的喘息时间。短短几天的不间断作业会引发暂时性的力量衰弱,这种状态下注意力很难集中会伴有轻微的健忘。流迦是狄布罗多看中具有特殊禀赋的奇人,可以免除诸多不利的成分但过度地劳心费神造成的早衰无可避免。

在流迦第一次倒下的时候德川就比较担心,他也希望流迦不用全天作业但无奈水母可怕的数量与军方比较可怜的进展。流迦第二次倒下德川扛着舆论压力让流迦回到稻县的观音寺家修养,这样就意味着放弃某些地方的大海因为单靠人力根本无法应对如潮的水母群。而已构筑好的藤壶障壁也经常有私家的渔船成队盗采难以禁止,最厌烦的地方在于一旦打击力度过猛德川公方便要饱受更大的压力。

在议席上德川的发言权亦如梦幻,他提出加强对政府拥有船只的管控与全面禁止私船之类的提案却总被以妨害民生的理由批驳。因为清理水母的烂事被议会全面摊牌给德川,所以清理水母不利就成了德川公方在议席上被冷嘲热讽的理由。殊不知为了清理这些水母德川损失了不少亲兵爱将抚恤金是每天都在发,连被德川看重的冲田鹰司和藤堂高丸都不幸因为被水母触须碰到而一命呜呼。政府说好的增援永远都是一句空话,值此多事之秋一群政客只关心眼前利益和几百年前的怨恨。

德川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面对独撑一切的时候,可是江山之重从来就不是一个组织和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扛起的。德川派去向天鸡国求援的使者土方平岁被曹家打发了回来,曹芳华的意思是支援可以的但她要从倭邪国永久地带走一个人。顶着莫大压力的德川公方不免有失智的时候,于是他对土方平岁怒喝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任何人都可以答应的,只要天鸡国肯派人来!”

土方平岁在德川公方面前倒伏着:“公方大人他们要的不是观音寺大人的什么家眷,而是目前大人唯一的血脉庆雄大人!要天鸡国出兵,需要扣留庆雄大人作为人质啊!”

德川公方听到这消息是如遭霹雳,德川从来就没正八经地结过婚。庆雄是德川公方随处风流的结果,但至少是通过了医学鉴定的纯正的德川家血脉。可平庸的资质让德川公方始终对这个孩子表现得冷漠,甚至从来没有登过门说过几句话。庆雄亦随母姓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始终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国家掌握最高军事权力的名门贵胄。

或许只有在弥留之际,德川元吉才会让几个忠心的家臣让其突然间地成为公方。只是在突如其来地成为公方之前,庆雄要莫名其妙地跑去盟国做人质。他连天鸡国的语言都没学过,或者说连本国国语的考试都很少及格过。素以冷静果断称闻的德川元吉莫名地陷入可久的犹豫之后,他命土方退下希望他联系曹家争取些考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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